“还能走到这边，肯定不是啊！”
想到衣服上血的来历，刘翼突然间来了兴致，放下了刚到嘴边的杯子，一边比划一边渍渍的说，“事情发生在十一点半，我当时在，在东城一家新开的酒吧，叫做‘书和酒吧’。”
“好家伙，那地方真是豪华，真是大……但是他里边调的酒，很很很是一般啊！书呢，我找了半天，哈哈！没有，吓死我了，根本就没有！哈哈哈！”
“我呆了半小时才知道，那里是搞音乐的……”
“哈哈哈……”
“哼，呵呵呵……听不懂，呵呵呵……”虽然言语上说听不懂，老人嘴上倒是笑得很轻松开怀。
博得老人一笑，刘翼继续说，“出事的是丁胜叔的一家夜总会，十几个中学生，为了一个卖酒的小姑娘打起来了……渍渍渍，现在的年轻人啊，唉，太旺盛！太冲动！”
刘翼摇头苦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丝毫没有自己也是一名中学生，也是一个年轻人的自觉。
“我说二爷爷，有些事情有些东西是不是要整顿整顿了？我一个人办不了啊……”
“……”
老人自顾地抽着烟，没有接话。
空气中的气味有些宁神的作用，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
刘翼反应过来，想起他二爷爷洗手多年，只会旁观不会插手，吸了吸鼻子，刘翼表示自己懂了。
“王费哥带人先到，我没赶上正戏，只是顺手把他们抬上车。”
再一次拿起杯子，刘翼又回到那种街头liú máng一般的厚脸皮，“我手脚太长没注意看，沾上了一些。”
“人没事就好……不说这个，聊点其他的吧。”
老人摆了摆手，敲了敲烟杆，继续说，“你要是对第一个概率没把握，那何不试试另一个？”
刘翼低下头，手中的水杯紧紧地贴着嘴巴。
因为他知道了接下来的话题，而且，他说不过他二爷爷。
“大哥大嫂锁着你不让你进门，有三年了吧？”老人自顾地笑着，继续说，“哎呀……你也别怪他们，大哥只是想抱个曾孙子，你满足他们不就好了嘛！”
刘翼抬起杯子，喝了口茶……喝茶需要用嘴巴，嘴巴在忙，就不需要回答问题了。
“在你爷爷那时候，十八岁就有你爸了！你爸十二岁的时候几个叔伯一起教他撩妹子，十五岁你妈就怀上了！哈哈哈……”说起从前，二爷爷笑得更开心了。
“他们想抱曾孙子，我不是有两个姐姐么……”嘶，什么鬼，明明在心里说的，怎么还是漏了嘴……
“你还是不懂！”
老人有些忿然作色，提高了音量，“同宗同姓，外家的，养大了还是外家的！”
“只是你大哥……”说到刘翼大哥，老人语气突然间就这么软了下来。
他的表情变得很低沉，转头看向了大厅中间的香案，“他还是没有消息么？”
香案上放置着一个古旧的瓷质香炉，炉中插着三根焚香，稥柱已经烧了大半。
房间里充满的令人心静神怡的清香就是从那传来的。
刘翼低头沉默，老人也没有再问，两人各自陷入了回忆。
房间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
……
“大哥想抱孙子你就给他一个，反正，又不是你怀……你好好哄哄小慧儿，你不早就自由了么？是不是？”
老人率先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继续他之前的话题。
又谈这个？刘翼嘴巴张开，最后还是手比较快，茶杯先到的嘴边，差点说出口的话连同杯里的几口茶水一起被吞进了肚子里：
——说得倒是简单，你们去说啊……
现如今的山城在绝大多数方面都早已经赶上了现代化的脚步，唯独生娃娃早，结婚早，是在刘翼他们这一代才慢了下来。
但长辈们的想法可不是属于他们这一代，于是才十九岁的刘翼，早几年开始就一直被他们，催，催，催……
刘翼跟他爷爷打了个赌，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也正因为刘翼当时十二岁，结果当然是刘翼输了；因为他输了，所以他在桃李初中读了七年；所以他跟慧慧在了一起；所以他们一直催催催……
只有普通人才可以自己选老婆，然而刘翼和他的未婚妻白智慧，长辈们都说是他们俩自己选的对方，在慧慧一岁他刚满两岁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那是一个春天，一个红情绿意的季节……在一个风和日丽，鸟语花香的日子里，他们命中注定地相遇了……他们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充满了……
“小莫的弟弟，还有君家的小子，你没拿他们怎么样吧？”老人再次开口，打断了刘翼脑海里粉红害羞颜色的思绪。
“我哪敢啊……”刘翼猛地抬起了头。
“要是知道那小屁孩是莫珉这家伙的弟弟，那天我提上裤子我早就跑了我！”
“哈哈，看样子他挺有本事啊。”老人开心的笑了。
“你觉得他怎么样？说实话。”
“他……”
刘翼挠了挠眉毛，老实回答，“他挺不错，跟他哥一样，以礼待人也，以理服人。”
“也一样不按常理出牌……”刘翼叹了口气，小声咕哝。
“一二三连三都不数……”
“生来珉石莫止珉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老人微笑，语气中尽是欣赏赞叹的意味。
“小莫成了小先生，以后就都是一家人了，他又是你好兄弟，你跟他弟弟的关系还是要处理好。”
刘翼点点头，“我明白的……再说吧，这个月，有好几个地方都在搞事情。”
“行了，我累了……今天不能陪你喝酒了。”老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睡沙发还是怎么样，你自己弄吧。”
“平静太久了啊……秋天到了，冬天还会远么……”老人站起转身，说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话。走了几步之后回头对着刘翼又说了一句：“后天中秋节了，让你爷爷替我给老先生带声好。”
“已经凌晨了……”刘翼抬手指了指墙上的老钟，纠正了老人的错误。
“是明天，二爷爷。”
“呵呵，老了，脑子不灵光了，是明天才对啊……”老人看着墙上的老钟，又看了眼燃尽的焚香，淡淡的说。
“明天，是属于你们的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