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向东南方向远去,留下石顽站在原地。
石顽看着远方,不知该往哪里走,此时大仇已报,再无牵挂。若只是躲避宇文cd的追杀,那天下之大,可去之处太多,也难以选择。
“听说李公与世民已经起兵反隋,不如我去投奔他们,以我之武功,也算是一个助力。”
石顽心起此念,便欲抬腿走,忽而又停下,自语道:
“上次有人赠了我一个小铃铛,兵器谱中不是出现了一辆马车,那不如我乘车去,却要比我走路快上许多。”
于是石顽在心中观想出兵器谱,却发现兵器谱上被点亮的图标又多了两个——分别是一对长剑与一双鞋子。
“怎么又是一双鞋子。”上次的倒履给石顽的心灵阴影还没有磨灭。
“想来是法海大师的那个金钵法宝,点亮的这两个图标。”
“不管了,先把这辆木车召唤出来再说,再好的鞋也要我自己走,又怎比坐着马车儿好?”
噔!
一辆朴实的木车座驾出现在石顽面前,却让石顽傻了眼。
这车子十分破烂,车轮上坑坑洼洼,四个轮子上,东缺一块,西少一块,不少木料都不知所踪。
车轼更是摇摇晃晃,马上就会掉落的样子。
车座也没有想象中的宽敞狐皮大座位,只有一块破木板,横着搭在车上面,木板上铺了一张乱蓬蓬的草席。
而且准确的说,这辆车,也不是马车,因为根本没有拉车的马!
“阮籍车:竹林七贤,阮籍有车,时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痛哭而返。‘行至穷途哭,何人知我意?’”
石顽呆呆地看着这辆“宝车”。
“我现在突然很好奇阮籍大人的体重了,这烂车坐上去确定不会垮掉?”
石顽稍微用手撑了一下车上的木板,木板立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吓得他赶紧缩回了手。
石顽绕着木车走了几圈,道:
“得找个拉车的苦力才行啊。”
石顽将其收回兵器谱,离开了这里,准备找匹马来给自己拉车。
他前脚才走不久,一只黑蛟龙,陪着一只白龙,带着许多虾兵蟹将,乘着海浪之上,到了此地。
蛟龙搜索了一阵,却没发现任何人,他用尾巴一下将一颗大树,拦腰劈断,道:“可恶,那条白蛇居然跑了。”
那白龙化作了一个俊朗男子,落在地上,道:“方才好像有人的气息刚过”
黑蛟龙本是嫉妒地看着白龙化人,对着白龙时,又换了一副脸色,近乎谄媚地说道:
“敖烈大哥,你可得替我做主啊。那白蛇嚣张至极,扬言要灭了我们东海龙宫,我们四海龙宫同气连枝,她这也是瞧不起你啊!”
被唤作敖烈的白龙对这个黑蛟龙有些头疼,道:“可是人家逃走了,天下之大,我们也无处去寻啊。”
黑蛟龙顿时叹气道:“那可怎么办啊,我都被欺负了,却无人为我出头,果然是”
敖烈听他这话,连忙打断他,道:“龙弟莫急,这里有一个凡人的气息,这个人花些时间,一定能找得到的。”
黑蛟龙还是有些不高兴,道:“唉,可是,我堂堂有真龙血脉的神龙,被一条白蛇欺负,我也没脸回我东海龙宫去了啊。”
敖烈想了想,道:“那不如你随我走,也去我西海龙宫作客几日可好?”
黑蛟龙眼中有喜色一闪而过,却被他很快地掩盖了过去,嘴上道:“那也只好这样了。”
蛟龙打发了后面的虾兵蟹将,让他们自回龙宫,两龙腾云驾雾,朝西边飞去了。
“西海龙宫的宝珠哼”
只留下一声细不可闻的话语,散入风中。
······
石顽沿着原路返回,已是过了十多天。
这一日,又走了许久许久,有些疲累之时,忽然看到了一个村子,于是石顽准备过去,讨些水来喝。
这一路都是餐风饮露,实在是没有好好休息过,石顽打算在这个村子中借宿一晚,第二日再赶路。
石顽刚走到村子门口,一个小孩却把他认了出来,道:“你不是那日带我们逃走,藏起来的那个叔叔吗?”
“逃走?”
“对啊,就是有一条大白蛇和一位高僧”
“哦哦。”石顽恍然大悟,自己是觉得看到这里有些熟悉,原来正是当时遇见白蛇的那个村子。
而这个小孩,也正是当时哭哭啼啼,跑过来对石顽说有蛇的那个小孩。
村中一个人看到了,忽然跑出来,道:“恩人来了,恩人来了,大家快来迎接啊。”
不过一会儿,一窝蜂的村民都跑了过来,不断地口称谢谢之语。
石顽非常尴尬地笑着,他从没遇到过如此待遇,更何况,那件事情其实跟他关系不大
“那位高僧怎么样了?那白蛇没有伤到两位吧?两位恩人怎么没有一起走啊?”
村子里面的村长一口气问出三个问题,显然是很是关心。
“法海大师没事,大师去扬州开设寺庙了,我没同大师一起走。”
“那就好,那就好。”众人都齐齐松了口气的样子。
“来来来,恩人,你今天可一定要让我们好好招待下你。”
石顽有些承受不住村民的热情,被拥着进入了村子,村民们都纷纷拿出各种菜肴来招待石顽。
一些小菜过后,村民们要留石顽住一晚上,石顽也正好有这个意思,于是晚上仍然没走,准备在这里留宿。
晚上饭桌上,石顽对着那个小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道:“我叫红云。”
“红云”
旁边的村长解释道:“这孩子出生之时,天上有层层红云出现,几乎整片天空都被染成红色。”
石顽惊讶道:“有此异象么?那此子以后必成大器啊!”
村长喜笑颜开,道:“借您吉言,借您吉言。”
石顽忽然想到了什么,面露难色,道:“村长大人,不知道您这里是否有马或者驴子什么的?”
村长疑惑道:“恩人要这些来干什么?”
“我想赶路回中原,但千里迢迢的,我”
“这我这村子小,马倒没有,不过倒是有几头牛,不知”村长说到这里也有些尴尬。
石顽却道:“也好,也好。”
石顽倒不在乎,反正牛也能拉车,只不过慢一点罢了,自己也不算很急。
他正要顺手掏出怀中的金银,来买下这头牛,却发现他身上只有几十文钱,其余的都给布袋和尚了。
“哎呀,这,村长,我现在身上只有这些,你看能不能宽限一二”
村长道:“不用不用,恩人我牵一头与你就是,您对我村子有大恩,自己拿走就是。”
“而且,当时有些乱偷乱拿的一些人,已经被驱逐出去了,刚好可以匀给恩人一头牛。”
石顽忽而想起,当时有几个人趁乱拿东西,被法海发现,用金钵金光定住,不得动弹。
他不由感叹,世事万千,人家想给你的东西,自然会给你,而得不到的东西,偏偏就是怎么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