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现在去哪？”
“北面，当然是北面。”
“北面哪里啊？”
“呃，到了就知道了。”
汉娜三人无奈地跟着艾伦，向村子的北面走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目的地。
“那你总得告诉我们去了做什么吧？为什么要去北面啊？”
艾伦脚步不停，反问：“汉娜，你……现在算应该是前天，你让我救治维尔莉特的时候，你说她中毒了，对吗？”
“这跟我问你的有关系吗？”
“当然。”
“好吧，是的。我说她中毒了。”
“那你是怎么判断的？”
“判断？”
“就是你怎么认定她是中毒了。”
“嗯——直觉？我不知道。看起来挺像的，而且医生管不了，就不是‘病’吧？”
维尔莉特汗了一把，“我忽然觉得自己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别这么说嘛。”汉娜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头。
夏佐瞪眼：“这是夸奖吗？”
“总之，你们想没想过，第一批丧尸是怎么来的？”艾伦打断了他们的调笑，“我的意思是，是的，维尔莉特是中毒了，如果没有我解毒——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她现在就是丧尸，现在月光村里的大部分丧尸都是这么来的。但你们想想，第一批呢？第一个丧尸呢？”
汉娜皱眉说：“古德曼不是说了吗，是一场疫病。”
“是吗？”艾伦冷笑着问：“那为什么会有疫病？”
“你的意思是……”汉娜瞪大了眼睛，“是……什么？”
艾伦像被迎面重击，他抽搐着嘴角，不可思议地看了汉娜一会儿，才缓缓说：“第一个或者第一批，也是因为中毒。所谓的疫病就是有人下毒。”
“下毒？！”三人惊呼。
“没错。至于为什么转变的速度会那么慢，我想dú sù是被稀释过，加上通过饮水或者食物中毒，肯定要比直接的血液感染要慢得多。”
“汉娜，你问‘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我们现在就是要去找到那个下毒的人，然后……”
三人等着艾伦的dá àn，却看到他停住脚步，转过身子，挠了挠头，向他们问：“然后怎么办？”
汉娜：“……”
夏佐：“……”
维尔莉特：“……”
三人齐齐转身，脚步飞快地往回走。
“嗨！别走啊！回来！我就是问问！探讨一下而已，真的！”艾伦撕心裂肺地喊着。
三人默默走回来。
艾伦摸了摸鼻子，说：“那人的配方……我可以肯定不是下毒那人研究出的，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可配方不能流出。所以，我们第一要把配方拿回来，销毁。”
三人赞同地点点头。
“但是，你不知道他——”艾伦瞧见汉娜的小眼神，“……或者是她，到底对这个配方了解多少，有没有备份，或者就算失去配方他……或者是她能不能再制造出来。”
“你想到底说什么？”维尔莉特冷笑着问。
艾伦脸色微僵，说：“我不知道，我们得把配方拿回来，可不止是配方，还得保证再没人能做出这种药剂。”
维尔莉特保持那种冷冷的笑容，轻蔑地看着艾伦，说：“你就直说吧——你想让我们替你说出来，我们得把那个人杀死是吧。”
“我没这么说……”艾伦拧着眉毛。
“但你就是这个意思。”
“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你说啊！”
“……我不知道。”艾伦叹了一声。
维尔莉特被这种语气惹急了，她睁大了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瞳，瞪着这个年轻的炼金术师，“你知道怎么解毒，知道怎么才能避开和杀死丧尸，你知道怎么才能把它们引开，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下了什么****的毒，现在你又不知道了？”
汉娜有点看不下去了，她说：“捆起来交给白鸟城的领主就好了。这里不是他的封地嘛。”
夏佐耸了耸肩，说：“说真的吗？你知道那些贵族们的秉性，如果领主把配方拿走怎么办？”
众人陷入沉默。
他们都知道现在最好的方法是什么，但他们谁也没杀过人。丧尸只是尸体，他们可以轻易地挥出wǔ qì，换了活生生的人呢？从律法和情理上来讲，这个人显然是该死，他罪有应得。但他们不是刽子手。
汉娜的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当冒险家——顶多杀些野兽就可以了。”
艾伦咬牙，说：“对，你们是冒险家，不是shā shǒu，这件事和你们并没有关系。”他转过身，继续向北走，“那个人……就交给我吧。”
“那这里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三人跟了上去，汉娜问了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这已经困扰了他们许久。维尔莉特也跟着追问：“还有，你怎么知道那人的配方是从别的地方弄来的？你以前在哪遇到过丧尸啊？那时候又是谁下的毒啊？”
艾伦没有回答，也不敢回答。
他快步行走在村庄里的土路上，悠悠的晚风从身旁拂过。汉娜和维尔莉特的追问，让他难以控制地想起了多年前，那个谧静的夜晚。
泰瑞斯帝国位于阿亚洛斯大陆的东方，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古老王国。曾经光辉，如今已然没落。泰瑞斯的人们总是挣扎在过去的荣光和如今的现实中，他们在坚持传统的同时，也不得不迎合新的时代。
然而这些都和塔楼里的小艾伦无关。
每当夜晚来临，小艾伦总是会回到他的炼金室里，展现他的创造力和大胆的想法——这些泰瑞斯人没有的东西。在学会了基础的炼金术之后，他就不再沉迷于那些所谓的更高级的炼金术。
不过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多加了些东西，除了材料混合阶段的难度略有提升之外，这还是最基础的炼金术，他想，传说中的炼金术师“亚伯拉罕·布滋·莫萨”的炼金术肯定也不止于此。所以他就开始研究其属于自己的炼金术。
有人说小孩子总能抓住事情的本质，那是大人们看不到的东西。这话并不绝对，但在小艾伦的身上就是这样。
在他父母的眼中，他本该成为荣耀的圣殿骑士，或者尊贵的魔法师。可他两者都当不成。他天生孱弱的身体，如何锻炼都当不成圣殿骑士，骑士教官说他的力量顶多可以去给圣殿骑士的马套上盔甲；他也当不成魔法师，在导师的谆谆教诲和长篇教导下，他没有感受到那神秘的魔法元素，只憋出了一个响亮的臭屁。
所以，他只剩下“炼金术师”这一个还勉强算是体面的职业了。
让艾伦父母庆幸的是，请来的老师说，小艾伦对炼金术有着难以想象的天赋。
但他们已经对这个儿子不抱什么希望了，把注意力迅速且无情地转移到了其他孩子身上。因为再出色的炼金术师也不能和圣殿骑士和魔法师媲美。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圣殿骑士，或者魔法师。
对于这种结果，小艾伦觉得没所谓——他本来就不喜欢圣殿骑士和魔法师，一个套着盔甲，整天跪在光明神像前，太傻了；一个穿着黑乎乎的长袍，整日聚在一起念念叨叨，像个精神病人似的。
接触之后，他发现他还是蛮喜欢炼金术的。
所以，他成了一个炼金术师。
一个特别的，与众不同的炼金术师。
在泰瑞斯，他还有个响亮的名号。
“疯狂的艾伦·劳瑞·奥斯瓦德。”
吉恩·格鲁·休伯特看着卷轴上那带着稚气的签名，发出了难听的笑声。
“试验品们到了吗？”
黑暗中一个阴影在烛火下蠢蠢欲动。
“刚到正门。”
(本章完)
![[白蛇]悲催小妖报恩记](/cover/1/1287/1287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