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虹千载难逢的去了趟超市,就接到了月霁diàn huà。
看到来电显示,她有点兴奋,这陆月霁回来的太是时候了:喂,月霁啊,你回来了?
月霁:没有,我还在多伦多呢。
沈虹顿时失望:哦。
月霁听出她语气的变化,笑了笑:呵呵,听说衍翔回国了?
沈虹敏感起来:可不是嘛,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偏偏就这么不凑巧,你又出差去了。咦?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她兴奋的眼睛发光>衍翔跟你联系了?
月霁的口气透着些许无奈:没有,我也是听朋友说的。他怎么会跟我联系呢?
沈虹失望:这样啊?……什么朋友?她们怎么知道衍翔回国的?
月霁:就是一般朋友,听说,好像是在什么朋友圈还是微博上看到的吧。
沈虹:朋友圈?微博?什么微博?
月霁一个diàn huà在沈家引起了轩然大波。
沈家,沈虹拿着shǒu jī在那鼓捣,常明见她眉头微蹙的样子,问:干嘛呢?半天不说话?
沈虹把shǒu jī递给他:自己看。
常明接过一看,shǒu jī上是衍翔的微博,里面有他跟贺一妔一起吃饭的zhào piàn,配文是“跟好朋友渡过一段闲适的午后时光”。
沈虹问:衍翔跟这个叫什么“妔”的,最近走的很近吗?
常明:据我所知就是工作关系,顶多也就见过那么一、两次而已。
沈虹:才见过一两次,怎么就成好朋友了?速度还真快。
李医生探头过去看shǒu jī微博,问沈虹:陆月霁就因为这事专门给你打diàn huà?
沈虹点头:应该是吧。
李医生:看样他俩复合这事有门儿。
沈虹:其实我觉得月霁这人也挺好的,就我拆散他俩那事,人家也没跟我记仇,这几年还帮了我不少忙。说实话,最近每次面对她时,我心里总是挺愧疚的,她从来不跟我提衍翔的事,问都不问一句,可她越这样我越是觉得过意不去。啧,就是老感觉吧,她心里也一直都没放下。
李医生:你确定?他们都分开五年了,陆月霁还对衍翔念念不忘?这说起来有点儿那个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博士伦都月抛型、日抛型了,年轻人哪还有那么长情的?
沈虹:千真万确。
李医生看一眼常明,两人不约而同露出怀疑的神情。沈虹做为一个事业成功的女强人,智商、财商双高,但情商却低得令人堪忧。她最喜欢做的是“猜人心”,只可惜逢猜必错。
沈虹脖子一扬,傲娇的说:你们相信我,这件事上我有信心。
木心说“傲慢是天然的,谦逊只在人工”,前半句形容沈虹再合适不过,而以她那点有限的情商,估计这辈子跟“谦逊”也难以沾边了。
李医生:这么说,月霁也看到了这张zhào piàn?
沈虹:这个就说不准了,她跟我是说她朋友看到的,诶,你说她朋友不会添油加醋跟她说什么了吧?她可千万别再误会就麻烦了。
李医生:没那么严重,衍翔这上面写的明白,是朋友。不就是跟朋友吃个饭嘛,陆月霁不至于那么小气,怎么说人家也是上市公司的执行董事,啥阵势没见过。
一直在埋头刷屏的常明这时候说话了:这事好像没那么简单。
沈虹/李医生:什么意思?
常明将shǒu jī递过去:你们自己看吧。
沈虹和李医生凑在一处,看到了衍翔跟众多网红们的各种合影在微博和朋友圈里疯转,有些干脆就直接爱特了弘翔集团官微,生怕有人不知道程衍翔富二代的身份。
沈虹:这这这,这都什么呀?
李医生:这还看不出来吗?出去玩的时候被人拍了,发上微博、朋友圈了。现在的年轻人不都爱这样嘛,整天各种晒。
沈虹不解,问常明:他不是每天在公司上班吗?那这些zhào piàn都哪来的?
常明犹豫着说:偶尔也会溜出去一下。
沈虹:偶尔?我看不像吧?偶尔出去一下能被拍到这么多回?他才回国几天啊?这些zhào piàn都什么时候拍的?哼,他还真没闲着。
李医生:这下倒好,你都省得雇人跟踪了,全给你一清二楚的抖落上来,瞧瞧,一目了然。
常明忧虑:照这样下去,我担心用不了多久,衍翔就又像他出国前一样,fēi wén满天飞了。
沈虹抱怨:你说这些小姑娘都怎么想的?整天有事没事发这些干吗?对她们有什么好处?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
李医生:你知道网红是怎么来的吗?
沈虹突然想到陆月霁,惊呼:糟了。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心照不宣的想到一块去了。
常明:月霁不会是看到这些zhào piàn了吧?
李医生:完了,程衍翔这回是耨做耨带了。
沈虹:不行,我不能再这样对他放任自流了,要是任由他这么胡闹下去,非得把事情闹大不可,到时候就算陆月霁从多伦多回来,也不会要他的了。
李医生:那你想怎么办?雇黑客删贴子?还是揪个倒霉的出来,直接起诉侵犯肖像权,杀一儆百。
常明:我倒觉得这事治标不如治本,眼下得想办法阻止衍翔再传出这类zhào piàn才行。可问题是就他那个我行我素的个性,他连你的帐都不买,还有谁管得了他呢?
李医生:对对对,郑mì shū说的没错,照程衍翔这么个玩法下去,万一哪天再传出个**、不雅shì pín什么的都不是没有可能,到那时候你可就真是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了。
沈虹意识到事态的严峻性,她尽量让自己稳住不慌,说:等等,等等,都先别急,我先找夏星而问问情况再说。
星而在洗碗,夏爸夏妈在例行他们每天必做的功课——“饭后一吵”。
夏妈:好好的一个厂给你经营成那付德性,我真搞不懂你每天进进出出、人模狗样的到底在干些什么?
夏爸:你还好意思问,有你这么个搅屎棍三天两头的去闹,再好的生意都得给你搅和黄了。
夏妈:你说谁搅屎棍?
夏爸:你说谁人模狗样?
星而:你俩行了啊,咱们可是有过约法三章的,吵架三不准又不记得了?一不准动手;二不准骂脏话;三不准人身攻击。
夏妈:那还叫吵架吗?
星而:所以我说叫你俩尽管使劲的争论、争执和争辩啊,想怎么争就怎么争,大声争,随便争。
夏妈:我要争吵!
星而忍不住偷笑。
夏爸:你自个儿使劲儿的吵吧,我就不奉陪了。
见夏爸要走,夏妈威胁:你干吗去?你给我回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夏爸:还有什么可说的?一说就吵,有意思吗?
夏妈:实在不行就把你那个厂关掉吧,反正就算没那个厂,也饿不死咱一家三口。
夏爸:说的容易,美心厂还欠着银行的钱呢,现在就算想不干关门大吉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欠的贷款总要还吧?哦,你以为把厂一关所有帐都一了百了了啊?幼稚!
夏妈: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看着是个无底洞,就这么没完没了的往里填吧?我跟夏星而为了帮你填那个无底洞吃了多少苦,你又不是不知道。
夏爸: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只要有订单,生产线能正常运转起来,什么欠款啊、租金啊、员工工资啊,那些都不是事儿。総uì dǎngЮ锬翘跎甙桑旁谂访婪⒋锕夷嵌际羌际趿煜鹊摹?br />
星而shǒu jī响,她甩甩手上的水,看也没看,大大咧咧的接起:喂——
沈虹刚要开口,diàn huà里传来吵架的声音。
夏妈:订单、订单、订单,这话都听你说了一两年了,订单在哪呢?
夏爸:吼什么吼?你以为我不急啊?我跟星而闲着了吗?我们一天到晚绞尽脑汁、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还不就是为了多拿几张订单。
星而:喂,哪位?说话啊。
沈虹:我是沈虹。
星而吃惊:董事长?
沈虹:呃,是我。<她想了想>你在家?
星而:对啊,对啊。<星而没料到沈虹会打diàn huà给自己,一时间有点儿不知所措,干笑了两声>呵呵,刚吃完饭,我在洗碗呢。
沈虹想起星而来公司推销的事,问:你以前工作的那个食品厂是家族企业吧?叫什么来着?
星而:算是吧,我爸经营了很多年,叫美心食品厂。我一毕业就在里面工作,因为厂里最近经营状况不太好,所以我才出来找工作的。哦,对了董事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虹若有所思:这样吧,你现在也下班了,明天我们找个时间见面谈。
街角的咖啡屋,星而黑着眼圈、精神萎靡的坐在沈虹面前,吓了她一跳。
沈虹微蹙眉: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精神变得这么差?
星而掩饰的用手遮脸,小声咕哝了一句:整天起早贪黑的,精神能好才怪。
沈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说:这么说,之前说过调岗的事,你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没改变主意喽?
星而:当然了,我这么辛苦的坚持,恨不能连骨髓渣儿都给程——<她意识到说错话,声音变小>那个家伙儿榨干了。我图的什么呀?还不就是为了三个月后能调岗。我都恨不能有时空穿梭机,直接把我带到三个月以后才好呢。<她身心俱疲的说>照这样下去,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别没等到黑夜过去光明到来呢,我就先在黎明前的第一道曙光里挂掉了。
沈虹有点同情的瞥她一眼,马上意识到自己立场不对,她清清嗓子:咳,咳。
星而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闭上嘴巴,用力的抿了一下。
沈虹:放心吧,付出终有回报,怎么也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星而暗想:完了,听这话我是必死无疑了。
沈虹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推到星而面前,星而好奇的一翻,合同首页乙方的后面竟然写着美心食品厂。
星而:这是什么?
沈虹:你不会连订单合同都没见过吧?准确的说这是一份弘翔集团的供货订单,期限和金额那些都详细附在后面,你可以慢慢看。
星而有点不敢相信:给我的?
沈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家的食品厂经营状况并不好,而这份订单对你们厂来说是可以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的,这也是你一直费尽心思想要的吧?
星而:是是是,可是这?
她暗想:难道光荣就义还有抚恤金?
沈虹:没错,这么大一份生意我不会平白无故白送你,我是有条件的,就看你能不能做的到了。
商场的高档化妆品专柜,客人稀少,安静舒适的购物环境让人很是舒服。沈虹在选购护扶品,帮她提购物篮的星而眉头紧缩,一脸的矛盾纠结。
沈虹一边研究护肤品上的外文说明,一边同星而轻声细语的说话:我知道你辛苦,可这世上谁不辛苦?你记住,成年人的世界从来就没有“容易”这两个字,要想得到就一定要有所付出,不就是坚持三个月的事嘛,三个月后,这份订单可就是你的了。
星而不说话。
沈虹有点不耐烦:你是怎么想的?倒也说句话呀。
星而:您是知道的,我很珍惜这份工作,我想好好把它做下去,不想节外生枝。而且程总他本来就不信任我,就算我答应了您也是白答应,到最后还是做不到。
沈虹:你知道有一句话叫事在人为吗?这天底下哪有什么做不成的事?要我说只有做不成事的人。你都不想做,当然做不成了。你对这份订单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企图心、没有想法、不想拿到啊?
星而:我有!
沈虹:你有什么?
星而:我想拿到这份订单。
沈虹:那不就是了。
星而:可问题是,不是我想拿就能拿得到的呀,您开出的那个条件对我而言,根本不可能实现。
沈虹:这么说你还是不愿意配合我了?
星而哀求:董事长!
沈虹: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星而一咬牙:您是不知道程总他有多刁钻、多难伺候。
沈虹心里冷笑:哼,我会不知道他?
星而:反正我也看出来了,他就是成心想赶我走。他之所以这么为难我,就是怀疑我是您派去监视他的间谍。他都已经这么不信任我了,您再让我去做这些,这不是摆明着往枪口上撞吗?依我看只有两个结果,一是我根本完不成您交待的任务;二是还没等我拿到订单呢,就先被他轰成炮灰,连渣都找不着了。要那样的话,您还不如直接把我给开了呢,我可不想做烈士。
沈虹想了想:间谍?什么间谍?难道我跟程衍翔是两个战壕里的敌人不成?
星而:对不起,董事长,我说错话了。
沈虹:这件事你要这么想,不管我让你做什么,衍翔让你做什么,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一致的,那就是为公司好。我让你二十四小时跟着他,想办法不让他传出fēi wén来,这也是出于维护企业公共形象的考虑嘛。你有没有想过,所有人都知道弘翔集团的总经理是花花公子,这对公司的影响有多恶劣?对公司以后的业务开展、股市融资将会埋下多大的风险和隐患?你看这么一想,你就不纠结了吧?我之所以找你完成这个任务而不是找别人,那是因为你是他的助理呀,做为助理,你有责任有义务帮自己领导把这个负面形象给扭转过来。说白了这就是你份内的事,想不干都不行。
星而:那我要是实在拦不住呢?您也知道这有难度。
沈虹:放心吧,只要让我知道你尽力了,我是不会失言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星而没精打采的说:哦,我试试吧。
沈虹:试试可不行,我要的是结果,清楚明确的结果。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程衍翔在这三个月之内没有fēi wén传出来,三个月后,那张订单就是你的了。
两人来到收银台前,沈虹刷卡结完帐,拎着东西往外走,看星而还傻站在当地,她晃头示意她:走啊,还傻怔在那干吗?
星而:这就完啦?
沈虹:那不然呢?
星而吞吞吐吐的说:那个,不用签个书面的合约书什么的吗?我看电视剧里都那么演的。
沈虹一脸傲娇:你想多了。
她转身走了出去,星而赶忙跟上。
两人向外走。
星而:就算书面合同不签,口头约定怎么也得有一个吧,不然到时候以什么为标准衡量,算是没有fēi wén呢?
沈虹:很简单,你知道现在是网络和信息时代吧?什么都传得快。像弘翔集团这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公司,还是会引起一些关注度的。偏偏程衍翔又行事高调不注意这些,搞得现在人人都知道花名在外的j城四少有他一个,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呢,只要确保在这三个月之内,不从任何渠道传出有关他的táo sè新闻、花边消息、负面fēi wén什么的,就算完成任务。
星而:就这样就行了?
沈虹点头。
星而若有所思的重复:三个月之内,不从任何渠道传出táo sè新闻、花边消息、负面fēi wén?
沈虹提点她:你回去研究一下和衍翔走的近的那些人,再看看她们的微博和朋友圈,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星而呆萌的应了一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