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恪咬着吸管有一下没一下喝着柠檬汁,“后来分手了喽,不然嘞?”
“不是吧?”方是听得惊掉了下巴,“原来你这么坏啊!天呐,妥妥的玩弄感情的渣女啊。”
方是一脸“原来你是这样的女人”的表情。
冼恪给了她一记白眼,不再说话。
“完全看不出,你以前居然是个问题少女呢。”她感叹到。
“是啊,”冼恪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我曾经是那样的人。旷课、翻围墙、逃学、打架……常常出入网吧、ktv这样的地方,每天活的像个疯子。”
“你们后来是怎么分手的?”
冼恪的思绪渐渐飘远,“……怎么分的啊……程晨死都不同意,拖了很久呢。”
……
“你看看你的鬼样子,你还是个学生吗?像个女生吗?你的教养都去哪了?”林女士把一挞zhào piàn甩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冼恪垂目看向那些zhào piàn,目光变得晦暗,她冷冷地开口:“你派人跟踪我?”
“嘁……”林女士不屑的说:“我吃多了没事干么,还请人跟踪你。”
“也是,您和爸多忙的人,哪有时间哪有精力请人跟踪我啊。”
“冼恪!你就不解释一下么?”
“解释什么?你不是看到了么?诺,我男朋友,帅吧?啧啧,比你哪位谷先生帅多了吧。”
“冼恪!”
“够了!不要总是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林女士,我的教养,可都是您和爸一手调教出来的。您和爸可以各自快活,凭什么我就不能按我想要的方式来活?”
“冼恪……”林女士一脸疲惫。“我跟你谷叔叔,不,我跟你爸会复婚。”
“所以呢?”
“我们以后会好好关心你,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行吗?”
冼恪别过眼不看她,“这样下去是怎样?”
“是我们对不起你,但你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人生是你自己的,你不能自甘堕落。我们当初把你接到身边……”
嘁——
……
“所以,你跟他分手,是因为你父母?”
“嗯。”冼恪低头看着路灯下的影子。
“彼此都给对方一个机会。”
“这对程晨太不公平了。而且你爸妈他们……”也还是没有……在你身边照顾你啊!
“我知道——谁都说我玩弄他的感情。也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真心,因为想要一份专注于自己的……爱吧。尽管只有十三四岁,感情却很纯粹,才不像我爸妈……”
“程晨他……是我对不起他。”
……
曾若的生日派对开在大家常去的ktv,古道风。冼恪和程晨都是曾若要好的朋友,曾若并不想两个人明明好好的却突然分手,便借机把在冷战的两人都邀请了。
还好两个人没有幼稚到你去了我就不去的地步。因为是主角的刻意为之,两个人被安排在同一个包厢里。冼恪有些姗姗来迟,她推门进入的时候,里面已经闹起来了。
出门的时候答应林女士会尽快回家,她没有喝酒,一个人端着果汁安静的坐在位置上。
程晨倒是一杯一杯的灌酒,席间有人小声让她劝他别喝了。终究于心不忍也劝了。
程晨目光迷离的挣脱冼恪的手,踉跄的走在点歌机前。
从《喜欢你》唱到《你把我灌醉》,唱了一首又一首。那些歌,两人在一起的一年间程晨对着她唱了无数遍。
冼恪唱歌声音很好听,但她不会唱,总是跑掉。她总是缠着程晨一遍又一遍的教她。
所有的歌,她都烂记于心了。
“冼恪,我喜欢你啊,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分手。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冼恪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只能冷眼看着,不能心软。她不能违背了跟父母的约定,比起青春年少时的爱情,她更渴望来自父母的亲情。
有时候她就是这么自私的人,为了一些东西,她完全可以面无表情的舍弃其他东西。
尽管她的心里波涛汹涌。
她起身,放下盛着果汁的酒杯,决绝的走出包厢。门内,他撕心裂肺的唱着:“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门外,冼恪躲在卫生间终于哭的不能自已。
曾若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叹息。
来之前程晨对曾若说,如果她还是不回心转意,就放手。
程晨和冼恪,一对学习相当,颜值相当的情侣,在那个浪漫言情充斥的时候,所有人都默默祝福着他们,期待着能亲眼见证一对恋人从校服走到婚纱。
可他们,只走了一年,在无数的唏嘘声里画上残缺的句点。
周一返校,程晨托阮清城给了她一封信。
冼恪坐在位置上,看着看着就伏案痛哭起来。
他说,我知道你跟家里人闹了别扭,我以为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温暖。
我知道你跟我分手是为了修复家庭关系,我不怪你。
他说,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说,第一次遇见你,你在我姐的party上安安静静的,一点都不像这个圈子的人。
他说,从初一到初三,我从未停止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停止。
他说,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时间会证明一切。
……
“上次他空间里发了一个说说,不会是写给你的吧?”方是停下脚步。
冼恪想起了那个说说,去年他当了三中元旦文艺汇演的主持人之一。他的说说:我等你,不要忘了那个约定。下面配图是一组他主持当日穿的燕尾服zhào piàn,很帅很干净。
“我闺密说他那条说说在三中炸开锅,好多女生都在问他的说说是什么意思,甚至有些人居然去查“你”是谁?”方是摇头笑了笑,“但没想到居然会是你?虽然你也长得不错,嘿嘿,在人程大帅哥的小迷妹眼里,你就一丑八怪。”
“方是……”冼恪抬头看向天空,已经暮色四合了。
“怎么了?”
“他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你知道的,我……不会回头。不管他等多久,我们终究不会有可能了。”
“只能说当初年少。”方是叹息。
“程公子太当真了。或许,他太喜欢你了,可你是个多情又凉薄的女人。”
“爱情到底是什么?当初十三四岁的我们又懂多少呢?现在想想都会觉得当初的自己是那么幼稚,用那种方式反抗,结果……自作孽不可活。”
“我要不是了解你为人,真的会讨厌你的。”
讨厌我的人会少吗?
冼恪默默的收回视线,跟方是走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