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是渔村之中的人们,只会在这江河边上钓鱼捞虾,不敢进入这太阴山中半步。
凡人与修士之间终归是有莫大的差距,不属于他们的世界,若是踏足其中,唯有死路一条,因为以往的李云隐就是一个凡人,一个在修真者面前,弱如蝼蚁的凡人。
魔修一怒,流血漂橹,浮尸百万,这也是修真界的凶恶与危险。
正道之士,看似道貌岸然,除魔卫道,满口仁义道德,实则不然,林火的记忆之中,给李云隐所带来的不仅仅是战斗方面的经验,与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更多的还是一种为人处世的阅历,很多都是李云隐从前所不会明白的道理。
就如同之前,他所遇到的那几位正剑门的修士一般,无异于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皆是口蜜腹剑之辈,伤人于无形之中,若非李云隐心思狡黠,只怕此刻已在正剑门修士的重重围击之下丧命。
此间的险恶,比生死间的搏杀,过犹不及。
一入修真深似海,家已无归途,李云隐唯一的一条道路,便是通往追仙逐道!
……
……
望着眼前,绵亘无垠,巍峨起伏的山脉。
李云隐是大步向前不回头,但进入其中,他便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阴森与恐怖的气息。
刚走了没有一炷香的时间,李云隐便在一棵树下看到了一具尸体,似乎是已死去多时了,几只老鸦但在他的身上,吞食着他的残躯。
看到这一幕,李云隐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
林火与张枫眠shā rén无数,他们这一生不知杀了多少人,这一幕或许早已习以为常,所以之前李云隐“杀死”枯剑长老才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
但是眼前“老鸦食尸”的景象,给人的却是一种心中寒意更甚之感。
李云隐深呼了一口气,便恢复了平静,若是以往的他,只怕会当场呕吐出来。
阴森的林间,时不时传来一声老鸦的哀嚎,似是在抱怨,哀诉着什么。
“桀桀桀……”
远方的浓雾之中,传来一阵阵,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接连半月,李云隐都被困在了这片浓雾终年不散的山脉中,他身上的干粮已消耗殆尽。
太阴山脉太大了,而且此地的雾霾并非自然之雾,而是重重死气堆积而成,是一种阴深之雾,一种会影响人心智的迷雾。
李云隐现在,还尚未辟谷,若再找不到回去的道路,他迟早会饿死与渴死在这里面。
“也不知道弟弟当年是怎么走出太阴山的……”
这一刻,李云隐没有为自己接下来的路程感到担忧,反而是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又或是……他已经成为这遍地无数枯骨之中的一具了呢……”
白骨累累,遍地可见。
人死之后,浑身的血液与精气,都沉于大地,就连地下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这里虽有植物,却大都是一些存活能力极强的,纵然如此,它们也看上去萎靡不振。
风,吹散了一层浓雾。
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李云隐的身前,她披头散发,杂乱的发型已经遮盖住了她的五官,双手向前直伸,犹如一具僵尸。
“嗯?”
李云隐凝神戒备,他的一只手已经摸上了离火剑,随时都会一剑斩出。
“你是何人?”李云隐确认了眼前是一个活人之后,心中才稍稍松懈了一些。
“真是个俊俏的小公子,不给姐姐当炉鼎,真是可惜了呢?”
女子扯开自己的头发,露出了半张脸,不过那半张脸却是惨无人色。
“你到底是人是鬼?”李云隐大惊。
此人呼吸可闻,心跳缓而有力,绝对是一个大活人,可她的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
“来……摸摸姐姐的心跳你便知道了呢……”
女子动如魅影,瞬息之间便飘到了李云隐的跟前,她抓着李云隐的一只手,按向自己的胸前。
“姑娘请自重!”李云隐连忙缩手,后退了好几步。
“嘻嘻,你还很害羞呢,嗯?”女魔修像是察觉出了什么,露出了疑惑之色。
“原来是一个元阳尚在的小家伙,多少年了,能遇到这么好的炉鼎,竟还这般的俊俏,真是天可怜见,姐姐今日定要好好采补你一番。”
女魔秀吮吸着自己的玉指,放浪形骇,极尽魅惑之能事。
李云隐感到一阵恶寒,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小弟弟,想和姐姐快活一番嘛……不知道能不能让姐姐满足呢……”
说这话时,女魔修眼神迷离的望着李云隐的下面。
李云隐大感羞愧,若是这个女魔修厮杀上前,他倒是不惧,大不了拔剑一战。
可这个家伙,偏偏要用这样的手段挑逗他,李云隐毕竟还只是个不经人事的雏儿,两颊都有些泛红。
女魔修扯着自己的肩上衣带,露出了白皙的肌肤。
“来嘛,快活呀……”
正当这时,不远处几道莫名的气息已经降临此地。
“不愧是合欢女魔,真是的浪蹄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这苟且之事!毫无廉耻之心!”
来者,是一个中年修士,背负巨剑,面相粗犷,但一身修为却是惊人。
他身后站着的几人,李云隐认得,因为他们身上所穿着的服饰,赫然与赵显钱彪一模一样。
这帮人,是正剑门之人。
难不成,因为枯剑长老活活气死之事,这正剑门主竟然亲自出山,追了自己半个月。
更可怕的是,一路上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吃不到葡萄就别说葡萄酸了,看看你那个鸟样,就算是跪在本女魔面前,本女魔也不会临幸你的。”女魔言语针锋相对。
李云隐心中思忖,现在是后有追兵,前有女魔,他无路可逃。
“合欢女魔,你干什么与我无关,哪怕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与那野猪野狗欢好,本门主也绝不插手。”正剑门主讥讽着说道。
“你在说什么?”
她合欢女魔虽不是什么良家女子,但也不至于去与那野猪野狗寻乐,这正剑门主分明是在羞辱她!
“但是此子,你碰不得,他杀我门下长老,理当偿命,今日若不掌毙了他,如何给枯剑长老泉下一个交代!”
“至于后事嘛,若是你真饥渴难耐,本门主倒是可以好好与你缠绵缠绵。”
正剑门主舔了舔嘴角,露出一脸奸笑。
“你可别恶心老娘了,也不知道好好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凭你这歪瓜裂枣?也配吗?”女魔作势欲呕。
“你这浪蹄子本就是人尽可夫,本门主给你**一夜的机会,本想好意弥补你一番,你却给脸不要!”
女魔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寒霜,使得她原本就惨无人色的脸庞,变得看上去更像是一张鬼脸。
“区区命元一重,既然你如此不知死活,就别怪本门主今日将你与这小畜生,一并掌毙在此!”正剑门主一身命元境界三重的修为显露无疑,气势汹汹。
……
……
李云隐在一旁观察,想要逃脱,却不可行。
毕竟他只有炼骨境界,而这女魔修和正剑门主,可都不是泛泛之辈,一身修为达到了命元境界,李云隐很难从他二人手中逃脱。
“呵呵,好大的口气!若不怕死,便跟上来!”
女魔修化作一道魅影,掠至李云隐的跟前,她伸出手来一揽,便将李云隐死死的困住,而后施展遁术,如一阵风般,遁入了大雾的深处。
“久闻这合欢女魔偶得机缘,练就一身惊人的逃遁法门,今日看来果然不假。”
原地,正剑门主看着浓雾之中,逐渐模糊的身影,眉头微微一皱。
“门主,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一位弟子问道。
“此事不急,先回门中整顿一番,尔等随我走一遭合欢宗,我们便以为枯剑老报仇为由,向他合欢宗索要此子,听赵显说,此人身怀异宝。”正剑门主颇为郑重道。
“不知门主可曾注意,此子身怀两只储物袋,而且看那做工精细,定是出自于大师之手,其中定是藏有重宝。”一位长老模样的老者,出言推断道。
正剑门主若有所思,道:“不错,莫说是那种品级的储物袋了,就算是寻常的须弥戒指,我等都没有有一个,此子却可身怀两大储物袋,若能夺来,必能壮兴门派,称霸太阴!”
“门主神机妙算,实乃是宗门之福,不过……”那长老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何必吞吞吐吐?”
“以门主您,一身命元境界三重的修为,那区区合欢宗,自然不足为虑,可是这里面除了合欢宗,还有一位惹不得的存在。”长老的眼神有些忌惮,指了指大雾的深处。
“哼!如此软弱,如何能成大事,他们虽与合欢宗同属魔门,但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门人弟子之间相互shā rén夺宝的事可是多了去了,他们不因此而结仇就不错了,更何况此事合欢宗抢人在先,一定也是看中了那小子身上的宝物,他们理亏在先,若敢不服,本门主便让合欢宗在这太阴山除名!”
“随本门主回去整顿一番,待本门主着手突破第四重,凭她一个合欢女魔,一个合欢掌门,在本门主面前,不过蝼蚁尔!”
正剑门主似乎已计划的天衣无缝,他一甩袖袍,便离开了这片雾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