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的太上师叔祖,叫什么名字?”李云隐环视了一眼众人,眼神凌厉。
他虽然看上去还是如十五岁的少年一般,但是其心智,却绝非寻常的少年可以相比。
几个月来生死间的历练,原本稚气未脱的脸上,已然有了一丝棱角,皮肤被晒成小麦色,眼神之中充满了坚毅。
“太上师叔祖他老人家,百年前就已名动楚地,你偷盗他的宝剑,岂会不知他老人家的大名?”
李云隐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剑刃处的锋芒,已经将这个俊秀男子的脖子上,割出了一道伤痕,一抹鲜血已经溢出。
“少废话,速速说来。”
“我说我说!”那男子眼看李云隐手中的剑,就要斩断自己的脖颈,他不敢再逞强。
“太上师叔祖他老人家自号冲华真人,乃是楚地数一数二的剑道高手。”
听了此人的介绍以后,李云隐竭力的回忆着,思索着,希望能够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找到关于此人的一些记忆。
但最终还是无果,不仅仅是这个冲华真人,还有云顶剑宫这个门派,在林火的记忆之中,也是闻所未闻的。
“楚地数一数二的剑道高手?”李云隐摇了摇头,或许这个弟子没有在说假话,也不是在吹捧自己家的太上师叔祖。
但是天苍星,何其之大,如同楚国这般的国家,成千上万。
而御剑宗这种,位列“十大剑宗”之一的超级宗门,更是凌驾于一切国家之上。
“你的意思是说,我手中这把剑,便是你太上师叔祖,冲华真人的寒玉剑?”李云询问着说道。
那名弟子接连点头,李云隐这才将,放在他脖子上的剑拿了回来。
他思索了片刻,这些弟子看似不像是在说谎话,他们也没有必要说话,最让李云隐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一见如故的白兄,将此剑赠与了自己。
如果这些弟子说得话都是真的话,那么这柄剑从何而来,或许也只有“白兄”一人知道了,但是他为何又要将这把宝剑转赠予自己呢?
这一切,或许也只有等到下次再见白兄之时,才能问个清楚了。
“我云顶剑宫的大宫主已经下了死令,令宫中弟子寻找丢失寒玉剑,若逾期未曾找回,我等都将受到惩处。”
“这是你们的事。”李云隐不以为然的说道。
“道……道兄若真是不知道此剑的来历,还请归还于我云顶剑宫,我等必有重谢!”
这名弟子,年龄已有十**岁,但是李云隐只有十五岁,虽说在那沼泽地中虚度了一百年,可虚度,毕竟是虚度,都是空的。
迫于实力的差距,此人却不得不称李云隐一声道兄,这便是修真界达者为先的道理。
之前这帮人强抢不成,现在只能苦口相求。
“此剑乃是我宫中太上师叔祖,亲手祭炼的宝剑,若是道兄执意不肯归还,我等绝不善罢甘休!”
李云隐之前zhì fú此人,一直都是坐在凳子上的,动也未动,命元境他想要对付几个筑基期的小修士,简直是手到擒来,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如何不善罢甘休?”李云隐反问了一声,他陡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浑身命元境强者的气息发散出来,让这些筑基期的小修士不寒而栗。
“就凭你们吗?”
“道兄莫要仗着法力高强欺人太甚,如今寒玉剑在你手中,说什么也逃不掉,若冲华真人在此,必叫你魂飞魄散!”这名弟子咄咄相逼,言语之中充满了威胁的意思。
“三息内不滚,我叫你当场魂飞魄散!”李云隐瞪了此人一眼,杀机毕现。
“走!速速回禀师门,请师门派出前辈高手,拿下此贼!”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众弟子也都一哄而散,不敢在此地多逗留片刻。
……
……
“白兄啊白兄,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云隐一个人提着个酒壶,走在街道上,自顾自在心头思索着,所过之处,无人敢靠近。
李云隐本是一个低调之人,不愿意在这凡人的乡镇之中,展露出自己的修为,但是有人欺上头来,他却不得不还手。
不过这白云镇的乡亲们,对他的看法,就未必是这样的了,毕竟那些云顶剑宫的弟子,来到此地的时候,也是有言在先,说要帮助白云镇剿除妖魔邪祟,可现在却被李云隐一剑全部赶跑了,这些镇子里的乡亲们自然不可能认为李云隐是什么好人了。
冲华真人若真是楚地数一数二的剑道高手,李云隐自知不敌,他现在有几斤几两,心中还是有个分寸的。
这样的修为,若是放到那些三流门派之中,或许还能作威作福,当个长老什么的。
但这个冲华真人,是云顶剑宫的太上师叔祖,光这个辈分摆在这里,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惹得起了。
李云隐也不是那种招事的人,本不愿结下这样的梁子,但是这把寒玉剑来历蹊跷,乃是白兄所赠。
难道是姓白的偷来此剑嫁祸于我?
一个奇怪的想法在李云隐的脑海之中浮现,但是转念,李云隐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之前他与姓白的素不相识,他也没必要专门去偷一把剑来祸害自己,更何况若此人真有盗窃冲华真人的本领,想必身手不凡,早就一溜烟跑远了。
又或者是,有人盗取了冲华真人的寒玉剑,转接到了白兄的手中,而后又赠给了自己?
总之,李云隐是想不通,不过他也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之前那个老道士一定是在糊弄自己,说什么三个时辰之内必有厄运当头。
算起来,现在也差不多三个时辰过去了,李云隐倒是悠闲自在。
“这个老东西,一定是成心戏弄我。”
与此同时,白云镇后方的小茅屋之中,老道士正在睡觉。
“阿嚏!”他打了一个喷嚏,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的说道:“是谁在骂我?”
他睡意朦胧,嘀咕了这么一声之后,便又往后一趟,彻底的睡了过去。
街道上,李云隐左手捧着酒壶,右手拿着寒玉剑,悠哉悠哉的走着。
正在此时,身后一抹寒光,从空中一闪而过的,不知是光还是影,快到了极致。
李云隐的神色微微一凝,他凌空跃起,回旋一击!
“哐当!”
一声清脆的声响,一柄飞刀落在了地上。
“何人竟敢背后偷袭?”李云隐扫视了眼后方的人群,却无法察觉到刚刚出手偷袭自己的人是谁。
此飞刀之快,李云隐前所未见,李云隐刚刚是一脚踢在了刀把上,但纵然如此,他的脚掌还是有些发麻,那是因为强大的力道冲撞在他的脚掌上,疼痛的感觉还未消失。
李云隐镇静的站在原地,目光如炬。
“厄运来了吗?”不知为何,李云隐的心中有些不安,似乎老道士之前所说的那番话,即将就要被印证了一样。
李云隐握着剑的那只手,也加重了几分力道,掌心之中,溢出了冷汗。
地上的飞刀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所掌控着,竟然弹了回去,落在了一个女子的手中。
那女子看上去和李云隐的年纪相仿,一身海蓝的襦裙,气质冷酷。
“能接我背后一刀而不死的同龄人,你是第一个。”女子露出了微笑。
“你想杀我?”李云隐的瞳孔之中,也有杀机浮现。
“在下楚西夕,云顶剑宫和微长老座下弟子。”
“又是云顶剑宫的人?”李云隐的眉头微皱。
这才刚刚打走了一群喽罗弟子,却还不够他喝上几口酒的时间,就又来了人。
但是这个人,给李云隐一种危机感,和之前的那些喽啰弟子截然不同,这个楚西夕的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
云顶剑宫,在偌大的天苍星,或许什么也算不上,但在楚地,绝不是那种籍籍无名的小门小派。
此人与自己年纪相仿,但是一手飞刀确实得炉火纯青,想必早已修行多年,刚刚那一刀,李云隐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如芒在背,若是自己反应迟钝了半分,便要当场毙命!
“师姐!就是这个家伙盗窃冲华真人的寒玉剑,之前还殴打我等,简直是不把师姐放在眼里,还请师姐为我等做主啊。”
“张青,你给我闭嘴!”楚西夕怒视了一眼此人。
随即,她又说道:“你们这几百个人难道是饭桶吗?连人家一个都对付不了?宗门养你们何用?还敢说出来,自己不觉得丢脸,也叫我随你们一同颜面扫地吗?”
“师姐……师姐教训的是,是我等学艺不精,给宗门丢脸了。”张青站在一旁,低着个头,不敢丝毫忤逆。
很快,楚西夕又露出了笑容,对李云隐道:“这位道兄,之前是我张师弟失礼冲撞了道兄,还不快去向这位道兄赔个礼?”
“啊?”张青有些不明所以。
“还愣着做什么?”楚西夕冷声催促。
毕竟是自己师姐的命令,张青不敢不从。
“之前是在下冒犯了道友,多有得罪。”张青一作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