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匆忙,那处小院还没来得及转手,云舒手头的资产不多,但是够盘个店面或者小院了。
这方面,不得不说,姜祁是个中好手。由于银两的关系,他花了两天的时间盘了一家很小的店面,好在主人家本就住在店里,所以这店后方还配备了一个小院,没有几间房,但是将就着住住就够了。
这个店面,是准备开药房的,放着一个药王谷谷主不用,岂不可惜?并且,在云舒的强硬的要求下,季箫配合着开始治疗自己的瘸腿。
买下店面后的一个月,众人都被江云舒赶街挣钱去了。孟红依旧干的是屠户的营生,大街摊位一摆,肉一搁,便算是开张了,至于这猪肉的本钱,是云舒他们手最后的这一点资金,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一贫如洗了,一日三餐都要看这一天过得咋样了。
不过,孟红这个女屠户的噱头够足,毕竟女儿家抛头露面,尤其是做屠夫的简直少有,再加孟红长得又不错,猪肉卖得倒是很快。
孟红长得虽然柔弱,但性子刚烈,再加一把杀猪刀在手,倒也没有人不长眼地找抽。
季箫和云景被留在了家中,一个负责治腿,一个专管心态的调整。
燕岭和李洛儿还是做的力气活,姜祁则是找了个地儿做起了账房先生,而江云舒,一头扎进了赌坊之中。
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常见的一些中药等都置备齐了,药房这才正式开张,虽然有些简陋,但是分工倒也明确。
药房,名为舍予堂,由舒字拆开所得,倒是十分贴切。舍予之后,病人身体好转,可不就舒了么?
季箫和江云舒负责诊治,姜祁依旧做的是账房的工作,燕岭和李洛儿则是负责一些外伤的简单包扎和业务繁忙时候的应急措施。
孟红也收了她的猪肉摊子,全心全意投入到了这家药方,负责药膳的烹饪,这也是舍予堂的特色。
至于云景,他本身就是一个病人。江云舒给了他一个月的期限,调整好自己的心理状态,不然,她便不再收留于他。
药房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相比于客栈酒楼来说,一些开张减免的huó dòng吸引的人并不多,而且是药三分毒,没有实实在在的手段,再花哨的huó dòng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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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苦百姓是云舒准备接待的第一批病人。因为生活所迫,这些病人首要考虑的是他们能否看得起大夫,其次才是疗效。
舍予堂开张初期,药材基本以进价chū shòu,这些人是打响舍予堂招牌的最好人选,云舒他们并不急着挣这笔钱,也不大想挣穷苦百姓的钱,毕竟孟红、李洛儿都懂生活的艰难。
第一天开张,有人在门口张望,但是没有人选择进来,而是转而到了不远的另一家大药房。
第二日,舍予堂总算迎来了第一位病人被一个姑娘背着来的孩子。
那孩子脸色呈现不自然的红,形容消瘦,几乎可以看到嶙峋的骨头。她静静伏在那姑娘的身,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若不是时不时剧烈地咳嗽,几乎会让人以为这孩子已经去了。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吧!”
几乎是刚走进舍予堂的门,那姑娘膝盖一弯,直接重重地磕在了地。
背的小女孩伸手轻轻摸了摸那姑娘的脸颊,无力地安慰道:“娘亲,我……咳咳,我没事。”
那姑娘跪地速度之快,江云舒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来得及在微怔之后快速将人扶起。
看着挺柔弱一姑娘,却坚韧得很,燕岭用力拉了几下竟然都没能将人拉起来,直到江云舒他们应下,这姑娘才自行起身。
不过,起身的刹那,那姑娘晃了几晃,终究是昏了过去。
季箫给人把了脉,过度劳累再加多日未进水米,身体虚弱的,情况比起那孩子来也好不了多少。
将这一大一小扶进屋子里去,几人赶紧忙开了。听说西南地区发生了洪涝灾害,江云舒他们估计着这姑娘是从那边逃难过来的,也因此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
在仔细检查之后,江云舒他们舒了口气,这孩子看着严重,实际只是因为营养不良,再加感染伤寒,看起来比较可怕而已,若是感染肺痨的话……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那才棘手。
将两人扶到后院的房里休息,孟红去厨房熬汤去了,比起喝药,补身体也显得尤为重要,双管齐下才是最好。再加云舒将医与厨结合,新设计出了许多药膳出来,正好加以使用。
总之,这两人,重在调理。虽说短期内并不能根治,但是在一定的治疗下,这母子俩的状态看起来好了许多。若说原本是风一吹就能跑的纸片人,那现在好歹是瓦楞纸做的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众人这才知道这母子俩并不是西南那边逃难过来的,也不是真正的母子俩。
廖蓝是一家小私塾的老师,或许该说,那家私塾里就她一个老师,管事,课全归她管。
小言这孩子是别人家送来私塾的,可是之后再也没有人接她回去,而她也不记得家在哪儿,廖蓝便收留了她。
后来,镇子的小霸王看了廖蓝,调戏不成还咋了廖蓝的私塾,其他孩子都由爹娘接回去了,而小言因为咬了那小霸王一口,被狠狠地踹了一脚,后来便生病了。
廖蓝带着小言连夜逃离了那镇子,她一个姑娘家,若是再不离开,下一次小霸王来的时候,怕是要强了。
只可惜,人情冷暖,一路,竟没有医馆愿意给小言看病,一个姑娘带着一个半大孩子,受了不少的白眼。
迫于无奈,也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廖蓝来到了舍予堂,并且下跪了。膝下有黄金的可不只是男儿,廖蓝一介女子,若不是真的逼不得已,也不愿意丢了这份尊严。
反正廖蓝也无处可去,云舒正好又需要人手,一番商讨之后,一拍即合,舍予堂中便又添了人。
可是这样的发展,实在是太慢。在小言来到舍予堂之后,后期又有些穷人相继光顾,但是名声暂时还未打出去,来的病人不多,季箫一人便可应付了,云舒便干脆窝在屋里琢磨法子。
“xiǎo jiě,你在忧心什么呢?”
廖蓝将手中的衣服递给云舒,在一旁坐下,柔声问道。
关于xiǎo jiě这个称呼,江云舒多番纠正,廖蓝都不愿改口,云舒便由着去了。好在廖蓝并没有把自己当做丫鬟下人的样子,不然云舒怕是要赶人了。
接过廖蓝递过来的衣服,江云舒随手翻了翻,目光便定住了。
廖蓝见云舒怔住,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急问道:“xiǎo jiě,怎么了?”
“这面的花样,是你缝的?”云舒抬头。
廖蓝迟疑一下之后点头,不明白云舒为什么这么问。
“我见xiǎo jiě这衣服破了道口子,但是不太好缝合,便自作主张添了点花样去,可是不好看?”
“好看,怎么能不好看,阿蓝,你真是太棒了。”
伸手将廖蓝拉到桌案前,江云舒简单地画了件衣服的简笔画,询问廖蓝的意见。
廖蓝捧着这画看了看,点点头,又摇头。
“xiǎo jiě,你这画的衣服好看是好看,可是有些怪异,而且这……这裙摆也太短了吧!”
廖蓝盯着这到约莫到膝盖的裙摆,白净的脸微红。
“管她呢,好看就成,而且我这衣服可不是卖给良家妇女穿的。”
“啊?”
廖蓝有点儿懵。
不是给良家妇女穿的,那是给谁?
“啊,难道是……”
像是想到了什么,廖蓝突然拔高了声线,一脸怪异地看着江云舒。
江云舒以食指抵唇,以示安静,待得廖蓝平静下来之后,这才撤了食指,将画纸卷吧卷吧丢尽了一旁的纸篓。
这一幅图画得太过于简洁,也就大致地给廖蓝看一下,实际没太大用处。
“阿蓝,凭你的手艺,这样的衣服做得出来不?”
廖蓝沉吟了一会儿,点头。
“既然xiǎo jiě相信我,我一定想法子做出来,不过xiǎo jiě,刚刚那幅图太过于简单了,你若是能画得更详细些就好了。”
“没问题。那这件事,我们就这样定下了。我先画两幅稿子,照着这两幅图你各做一套,尺寸就……一套按你,一套按我的来。对了,这件事,可别给我几个爹爹娘亲知道,懂?”
云舒拉开房门看了眼外头,然后关门压低声音嘱咐道。
廖蓝猜测云舒大概是怕二娘他们知道后不让她做这行当来着,但是在廖蓝眼里,xiǎo jiě是个极有想法,也极有能力的xiǎo jiě,所以几乎是没有考虑多久,廖蓝就点头出去了。
辈子云舒虽然不是学的服装设计,但是因为对这一方面比较感兴趣,又恰好比较喜欢汉服,因此做了些了解。
想到针对的对象是青楼中的那些女子,云舒便照着现代的睡裙的样子,并结合些古代的元素进行作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