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幺女》 第6章 空手套白狼

    廖蓝收到云舒精致勾勒的画的时候，眼神中闪过的惊艳根本无法掩饰。

    画的服饰虽然布料很少，也很轻薄，但是无论是样式的设计还是色彩的填充都相得益彰。原本心里还有些抵触心理的廖蓝当下就拉着云舒采购布料去了。

    不过，比起廖蓝的热情，云舒倒是没什么太大感觉，尤其是被拖街挑选布料，就让云舒更觉无趣了。

    挑挑拣拣什么的，她向来不在行。

    将购买布料的任务交给廖蓝之后，云舒干脆就摸去街尾的那家青楼去了。

    这家青楼，云舒已经观察很久了，尤其是这青楼的名字予求阁，起得十分贴切。

    这家青楼可以说得是门口罗雀了，仅仅是勉强维持着生计，鸨母似乎不太擅长经营的样子，眼见着就要关门歇业了。

    踏进予求阁的门，云舒意外地发现，楼里的姑娘们竟然都聚在大厅里，看到云舒进来，一双双眼睛纷纷瞧了过来。

    一个穿黄衣的，看起来要活泼些的姑娘首先开了口。

    “哟，姑娘家家的主动送门，这可还真是头一遭呢。”

    这黄衣姑娘话落，边的一众姑娘纷纷掩唇跟着笑了起来。

    云舒也不尴尬，一双清亮的眼睛在人群中逡巡着，半晌，停在了一位略年长的素衣姑娘的身。

    “你就是这里的鸨母？”

    那素衣姑娘从一众姑娘中站了出来。

    “是的，不知姑娘来我予求阁有何贵干？”

    云舒眉毛微挑，没有回答鸨母的问题，反而四处看了看周围的场景，直到时间久地一边的黄衣姑娘差点炸毛才开口道。

    “我想买下你的予求阁，但是，我手暂时没有那么多银子。”

    “亏本买卖，我想，谁都不会做的。姑娘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还请便吧。我这予求阁可不是姑娘该来的。”

    鸨母声音依旧轻柔，但很明显地下了逐客令。

    比脸皮厚，云舒自是不会输的。

    稍稍推了把手边的姑娘，云舒装聋作哑般地挤进桌边那一个空位里，顾自取了杯子倒了杯酒。

    这古代的酒当真不能和现在相比，虽然有够醇香，但是酒精浓度很低。

    懒懒地喝下一杯酒，云舒这才抬头。

    那自称鸨母的韩双姑娘皱了皱眉头，倒是没再说什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恰好与云舒同桌，正对面地坐着。

    “在手没有足够的银钱买下这予求阁之前，我想与予求阁保持合作的关系，保证能够让予求阁重新辉煌起来。”

    颠了颠手中的酒杯，云舒将之反扣在桌案，随后继续说道：“韩双姑娘，既然我要买你这予求阁，情况我自是有所了解。你原本也不过是这楼里的姑娘，并不擅长经营，在一任鸨母卷了钱财跑路之后，予求阁的生意便日渐冷清了，我说的没错吧？我想，你也不愿意你的这些姐妹们受苦不是？考虑考虑？“韩双眉头依旧紧蹙，几乎是没有任何考虑地就回道：“你能够保证楼里的姑娘们都继续待在这里，并维持住予求阁的生计么？”

    做这一行的，这处散了，无非是换一处继续这种行当，天知道散了之后还会遇到些什么。还有的，也许能够让人赎了去，做一方妾氏，但也道不明是福还是祸。

    “这里的姑娘们，我很喜欢。”

    扫一眼予求阁里仅剩的十来个姑娘，云舒满意地摸了摸下巴，“那些往日里不对付的，应该各自收拾细软，另谋高就去了吧。挺好挺好，省心。”

    自己嘟嘟囔囔一阵子之后，云舒便递了合同一式两份。这是在自己作画期间便定出来的，那时候就已经将予求阁当做囊中之物了。

    韩双有些犹疑地接过其中一份，众姐妹们都围过去看了起来。其中有些姑娘不大识字，韩双便干脆地读给了众人听。

    随着韩双的阅读，原本还有些叽叽喳喳好奇的声音渐渐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低低的呜咽声。

    云舒打眼去看，心头莫名颤了一颤。拟这份合同的时候，她并没有多想，只是本着公平对待的心思写的，而且这些姑娘的遭遇，也是她无法感同身受的，也因此，她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

    有些姑娘捂着唇眼含泪，有些已经扑在姐妹的身嚎啕大哭开了，就连阅读的韩双，声音都颤抖了，连带着握着纸张的手也在不断地颤着，指尖微微泛白，看起来是用力攥着的。

    云舒感受不到姑娘们现在究竟是怎样的心情，但是大概能够明白一些。

    “我保证，述所列的每一条，都是可以实现的，不是诓骗你们的。”

    伸手握住韩双颤抖的手，等着韩双的目光看过来，云舒勾了勾唇角，不艳无喜，却足以感染所有人。

    “不用合作了。”将手的纸张小心翼翼地搁回桌案，韩双眼中的泪终于落下，“还说什么呢，予求阁从今天起，就是姑娘你的了。我们愿永远追随姑娘。”

    “我们愿永远追随姑娘！”

    随着韩双的话音落下，楼里其他姑娘几乎是没有任何商量地就跟着大声回应道。

    云舒心里有些不舒坦，不知道是为了些什么，总之，堵得慌。

    这古代，果然比她想象得要复杂得多，也阴暗得多。

    看这些姑娘们如此过激的反应便能明白了。

    若是可以，谁不愿意出生在一个富裕的，有身份的家庭里呢。

    伸手接过韩双递过来的地契，云舒仔细地叠好收入荷包之中，然后起身张开双手抱了抱身边的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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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姑娘们，都收拾好心情，七日内，将这予求阁重新收拾一下，我们争取七日后重新开张，以全新的面貌！另外，韩双，你将楼里的姑娘的名单写一份交与我，若是想重新起名的，名单后标注一下。“安排好予求阁中的事务之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云舒便匆匆离开去寻廖蓝去了。

    分文未付取得一家青楼是意外之喜，云舒接下来的安排便可以紧接着实施了。

    如今，舍予堂也有了些起色，前来看病的人也愈发得多了，最重要的是，舍予堂独家药膳的广告已经打了出去，陆陆续续开始有贵妇人前来购买，目前大多是养颜美容的药膳卖的较多。

    看起来，无论是什么年代，女性永远是消费的大头。

    七天时间，相对来说，有些紧凑了。

    廖蓝负责服装的制作，时间太紧，虽然因为得到了予求阁，模特人选多了许多，但是衣服依旧做不出几件。所以，最终，只做出了三件，分别按照廖蓝、韩双和云舒三人身材制作的。

    韩双则是领着众姐妹们对予求阁进行新的装饰，因为银两的匮乏，只能简单的改造一番，甚至于连高台都搭不起来，但是云舒要求一个表演的场地，韩双等人只得将大厅里用纱幔围出了一块空地来，将就着用了。

    节目也是临时安排的，短短时间里，大家也是拼了命的排练，最后一天彩排的时候，算是比较完满了。

    大抵是为了抛弃过去，韩双交来的名单里，予求阁姑娘还剩下十一人，除却韩双之外，无一例外都要求重新更换名字。

    云舒干脆便以草药为名，重新为众人取了名字，众人倒也欢喜。

    忙碌的时间总是迅速流逝，第六日晚，云舒和四爹爹李洛儿两人抱着一大叠手抄的广告，撒了一整个城里的所有街道。

    现代的宣传单形式，在古代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云舒相信，第七日晚，予求阁重新开张那夜，生意一定火爆，即便有一些妻管严会被死死摁在家中。

    至于有人前来捣乱，云舒对三爹爹的武力值十分信任。

    只有一点便是，孟红要求云舒蒙面出现在予求阁。女儿家抛头露面什么的本不应该，更何况是去那青楼里，还要在一群男rén miàn前表演。

    不过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原本，云舒打算伙同廖蓝瞒着爹娘呢，就怕他们极力反对，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坦白，结果是好的。

    第七日酉时，天色初暗，予求阁的大门已然敞开。

    不像其他青楼那般，门口站满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拉客，予求阁门口反而冷清得很，只有悠扬的琴箫声从阁中传出，未曾停歇。

    执着“广告纸”前来的人们，大抵都会抬头望一望门的匾额，这冷清的感觉让他们觉得似乎走错了地儿，直到看到匾额书写的予求阁三个大字，这才持着好奇的态度进门。

    初一进门，便有女子来相迎，虽是与往日一样的装束，但是予求阁中的女子所着衣裳，被人为地扯去了一截裙裾，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来。

    除此之外，那前来相迎的女子身还挂着一条红色的带子，从一侧肩到另一侧腰际位置，奇怪得很。头还用金线绣了字予求阁欢迎您的到来！

    依照云舒的安排，予求阁的huó dòng戌时正式开始，然而离戌时还有半个时辰，大厅里已经人满为患了，可见广告宣传的方式在这古代着实好用，至少新奇。

    以至于后来，新店开张前叶，各城池的街道总会出现许多白色垃圾广告纸，皇帝还特地为此设置了一个新的官职巡戒使，专门负责在街巡逻，阻止那些发小广告的，大概就是如今的城管之类的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