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具厂厂长办公室,厂长正查看一份账目,脸上阴晴不定。
厂长怒气冲冲地将账目拍在办公桌上,额头冒起了青筋。
厂长打diàn huà叫来了主管xiāo shòu的孙经理,脸色阴郁地举着财务报表说:“这月的xiāo shòu数字和账目不对啊,有很大的出入,我记得有一笔这里没有核算入账,这是怎么回事?”
xiāo shòu经理满脸惊愕,惶然接过账目仔细看了起来。
xiāo shòu经理指着报表对厂长说:“不对,这笔账目我是理得清清楚楚报给了于会计,应该是他疏忽错漏了,你把这两份账目对照一下就清楚了。”
厂长又仔细对照了一番,脸色铁青。
厂长办公室,于浩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红着脸低头不语。
厂长好像不认识他似的盯着他看了许久,摇头叹气:“于会计,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是个尽职尽责的优秀员工,你的工作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因为的良好表现也给你上调了工资,这在厂里都是一个特殊现象。但最近你好像不对劲啊,以前的那种工作劲头好像看不到了,简直是判若两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看怎么简单的账目都出失误不应该啊,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原因吗?”
面对厂长**逼视的目光,于浩然心情慌乱无从解释,沉默无言,只是是深深地叹口气。
厂长大喝一声:“说啊!”
于浩然一哆嗦。
杨惠下班走出车间,见到年轻的xiāo shòu经理从身边经过,边走边摇头叹息。
杨惠笑了:“孙经理,情绪不对啊,是不是失恋了。”
孙经理摇头说:“杨姐真会开玩笑,我女朋友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对了你是女工头头,我还指望你给我在车间里给我介绍一个呢!”
杨惠:“好说,先请客吧。”
孙经理收住笑,轻声对杨惠说:“杨姐,有个事跟你说一下,你男朋友于会计可能出了点状态,最近性情大变工作上频频失误让人很难理解,现在被厂长喊去训话了,你快去看看吧。”
杨惠神色一变,匆匆往厂长办公室而去。
厂长办公室。厂长正色道:“我看得出来你情绪明显不对,我想应该是有什么烦心事吧,这个我不想过问。但你是财务工作者,你不能把其不良情绪带到工作上来,否则会产生严重后果,以后不容许再出这样的失误,你是个明白人,我就说道这里,你自己看着办。”
于浩然灰溜溜地离开办公室,走到门口时,杨惠一脸惊诧地等候在那里。
两人相视无言。
两个rén miàn对面坐在会计室。杨惠目光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很久,好像不认识他似的。
于浩然心里慌乱,不敢面对她那锐厉的目光。
杨惠语气幽柔:“自从上次自从上次我们出席了那个庆生的开业宴会以后,你的性情就发生了根本性改变,这种状况现在发展到让我很担心害怕的程度了,我感觉是你越来越陌生了,毫无疑问,你心态是严重扭曲失衡了?”
于浩然心情无限怅茫,神情凄迷,慢慢抬起头,道出心中的积郁的万般苦闷:“杨惠,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你说对了,我的心态现在是严重失衡,这些日子我是连夜失眠,心情备受煎熬,头脑快爆炸了,在人生观和价值观方面发生了颠覆性改变。你看那庆生,以前就是一个乡下不起眼穷孩子,我至今还能想起他小时候拖着鼻涕邋遢不堪的样子,上学的学费都靠我家接济。没想到现在情形竟然发生了180度逆转,在我面前有了居高临下的优势,我心里能好受吗,还有那些暴发户,学历最多就是高中,有几个初中都没上,一个个那么财大气粗的,你说我心里能平静的了吗?”
于浩然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
杨惠愣住了,惊愕异常,呆呆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两个人闷坐无语。
杨惠满脸担心忧虑,语气轻柔地开导:“浩然,在这方面我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我们都是普通人,社会上象我们这样的人还是主流,创造财富固然很重要,有进取之心也没错,但是这有一个前提,必须从自己的实际情况考虑,这事只能顺其自然不能强求,不能好高骛远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否则就是徒添烦恼困扰,多少人在不切实际的**的煎熬挣扎不可自拔甚至毁了自己,有太多的前车之鉴。还记得你上大学时对我说过,你说毕业找个满意的工作就心满意足了,这句话我至今言犹在耳。现在大学毕业了,参加工作这几年,是我们最快乐知足的时光。我们在本职工作上都做得很好,我很知足。你现在说的话的表现让我很震惊和害怕,也让我很担心,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不希望打破这种平静,不要出什么状态好吗,我希望你还是那个天性快乐无忧无虑的你,我们都是普通人,你一直是感性的人,你现在需要冷静理性,冷静一段时间再说好吗?”
于浩然心情纠结难以自拔,万般不甘地说:“杨惠,我越来越不想过这样平庸的日子,不想就领这份微薄的薪水,我们正是拼搏的年龄,我想在其他领域谋求发展突破,有cí zhí经商的打算!”
杨惠思绪也乱了一时没有了主见,她认真考虑一番语气慎重地说:“你现在头脑处在狂热时候,这不是小事,我们从长计议,冷静一段时间,让我想想再决定好吗?”
于浩然木然点头。
城北游乐场,一辆豪华小车在场内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
一个马仔下车来到车的另一旁恭敬地打开车门。
梁欢下车,取出一支烟,马仔殷勤地点火。
梁欢在场内溜达一圈。
不时有管理工作人员过来向他打招呼。
这是一家大型游乐场,各种娱乐健身器械一应俱全,今天正逢双休日,市民尽情地娱乐游戏,很多人带着小孩玩得很开心,生意很好。
梁欢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时diàn huà响了,梁欢一看号码,神情肃然,立即走到无人处接听。
diàn huà里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梁哥,晚上蒋老板这里到了一批铝材,我们马上要改造游乐场正需要这些材料,约好晚上7 点过来谈生意。”
梁欢面露欣喜:“好好,我七点准时在这里等你们。”
梁欢挂了diàn huà,脸色凝肃地从车上取下一个精致的密码包进了办公室。
夜幕下,一辆小车开进了游乐场,车上下来一个一个40多岁满脸络腮胡子相貌凶狠的男子,此人叫蒋文义。此刻,他手提一只精致的密码,面无表情地由两个马仔跟随着步履稳健地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内,有三个马仔,两个负责望风,其中一个表情严肃地上前将蒋文义三领到一个内室,在一个黑暗僻静处启动机关按钮。一块地板慢慢开启,出现一个暗道口,几个人由暗道口台阶而下进入一间地下密室。
密室门前有两个负责警戒的马仔在那里迎候。两人打了个手势请三人进去。
屋内已经有三个人等候在那里,梁欢神色冷漠在中间,旁边肃立着两个面无表情的马仔。
密室内戒备森严,气氛紧张而压抑。
双方表情僵硬地打过招呼后,络腮胡子取出一只xiāng zǐ打开,梁欢顿时眼睛一亮。
xiāng zǐ全是白粉。
络腮胡子语气冷峻地说:“这批货质量很纯,是兄弟们出生入死凶险万分才弄到这点货,价钱方面你要给这个数。”络腮胡子伸出手掌翻了几下。
梁欢面露难色:“兄弟,怎么又涨价了,这可有点高让我有点难以接受了,我们通融一下可以吗?”
络腮胡子断然摇头:“最近的行情你们不是不知道,风声非常紧,货源奇缺,这个价钱不算高了,你看着办吧。”
梁欢验过货后,满意地点点头:“ok,成交!”
双方货款两讫,按黑道规矩交易成功后各自离去。
这天,苏小灵在家里忙家务。
小区里,出现了一个60岁左右,形象沧桑有点瘸腿的男人,满头花白头发看起来像一个乡下的老农民工,背着一个发白的帆布旅行包,一路打听过来。原来他是想在本小区租一套房子。
人们都没有多余的房子,男人就来到了苏小灵家。
苏小灵家住在一楼,一家人都是心地善良,看着男人那副落魄的样子产生了同情,正好有一间空余的车库,只是条件比较简陋,男人看后也觉得满意,愿意租住。
男人取出**让户主验看,苏小灵看到**上的名字就感到很有趣,就笑了。
男人是本县一个偏僻农村人,名字竟然叫俞路。苏小灵就想起了另一个俞路,感叹同名同姓的人确实很多。
第二天,男人搬来了锅碗瓢盆和一些简单的行李就入住了。苏小灵惊讶地发现,行李中竟然还有一只陈旧精致古朴风雅的小提琴,心里有点纳闷。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苏小灵发现俞路不像是农民工,也不怎么出门,偶尔出去一下就马上回来了。
苏小灵还是没有找到满意工作,父母也不再提这事,她就协助母亲打理服装生意,日子还过得去。
这天单位放假,于浩然百无聊赖地在繁华大街上行走,神情显得寂冷而落寞。
两辆豪华轿车在旁边停下,踌躇满志的游乐场经理梁欢下车,在手下一干人的簇拥下朝一家高档酒店走去。
梁欢从于浩然身边走过时,两个人都认出了对方,互打招呼。
面对这样的商界大佬,于浩然唯唯诺诺,态度卑谦。
也不知道梁欢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拽着于浩然进了酒店,大家围桌坐定。
于浩然手脚无措,受宠若惊。
菜一道道上来,一帮人吃喝起来。
梁欢给于浩然倒满一杯啤酒,表现得很热情客气。
酒桌上众马仔咋咋呼呼,饮酒划拳很热闹,气氛很轻松。酒过三巡之后,于浩然慢慢适应下来,感觉到出梁欢是个很随和的人,一回见面二回熟,几杯酒下肚,他的话就多了起来。
于浩然:“梁哥,你这个人不简单,在县城是个人物,能够认识你是我的荣幸,以后有什么赚钱的生意请你关照小弟!”
“你是工薪阶层的人,而且工作做得很出色,就不要趟商海这潭深水了。商海投资也是要冒风险的,需要非凡的实力和气魄胆量。成功了就可以吃香喝辣,失败那就是血本无归,我扑腾这些年才打下了这片江山也是尝尽人间甘苦很不容易,你不是商界中人,还是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吧。”
于浩然醉醺醺有点愤愤然:“贵贱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有句话我记得很清楚,想做什么样的人就要交什么样的朋友,梁哥您就是我的光辉榜样,我要向你学习!什么破工作,一年就那么点薪水,我没兴趣再干下去了,想cí zhí跟梁大哥混,闯出一番光明的前景!”
梁欢收住笑容:“你是大学生,放弃专业学经商,这事非同小可,要慎重考虑好再决定。”
于浩然浑身热血奔涌:“梁哥,只要你振臂一呼,小弟马首是瞻唯你是从!”
梁欢爽快地大笑道:“胆魄是有了。好,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来,共饮一杯,今天我们就算是结拜了,来日方长,经商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你再等一段时间有一笔利润丰厚的铝材生意,到时候我告诉你!”
于浩然感激涕零地站起来一饮而尽,心情大悦。
饭后,梁欢热情邀请于浩然来到自己的游乐场参观,目睹游乐场的盛大场景和豪华气势,于浩然感到由衷折服。
梁欢又领着于浩然来到运动房,里面有很多健身器械,梁欢脱去上衣光着膀子,露出暴突发达健壮身躯,来到一只倒吊沙袋前练拳击,动作敏捷矫健,拳拳孔武有力,没想到梁欢还是一个运动健将,让于浩然眼睛都看直了。
从此以后,于浩然有了希望和精神寄托,心情由阴转晴,恢复了乐观开朗的性情,梁欢的话为他扫清了积压在心头多时的阴霾。他为自己认识了这样的贵人激动兴奋不已,仿佛看到光明的“钱”景在想他招手。
杨惠也为他的突然转变有些意外,认为他终于打开了心结,心里为之高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