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了结之后,俞路万念俱灰身心就像掏空了一样茫然不知何去何从,再也无脸面对家人亲友,特别是难以面对范思仪,他也想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悄悄结束生命,思前想后最终放不下父母双亲,决定离开家乡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自生自灭,又不想离父母太远,就留下一封信后就带了一把小提琴和他与范思仪的几张合照,拖着瘸腿一路来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山区小镇,过了一段居无定所的生活之后,在小镇租了一间小房子,又在菜市场租了一个摊位买菜,从此与所有熟人断了联系,生活在一个自我封闭的世界里,靠着那份微薄的收入饥一顿饱一顿麻木度日,他要就此度过余生。
父母急得疯了似的到处寻找俞路。一直在默默关注俞路的范思仪得知这个情况后,也急坏了,经过多方打听询问都没有结果,这段时间是范思仪最难熬的时光。
父母经过半年多寻找终于得到了俞路的消息,一家人见面抱头痛哭。父母哭求他回城生活。俞路泪如雨下,他已心如死灰,无颜面对现实,只能偏安一隅以求心境安静,他求父母一定要成全他,不要向外界透露他的消息。
在俞路的坚持下,父母万般悲苦之下也只能由他了,他们经常会来探望他,也没有向外人提及他的事情。
俞路就此消失在人们视线之外,过着一种机械般死水微澜的生活。
离此不远有一个山里的农村妹子叫段梅,是个身体壮实而性格强悍的勤快菜农,家里种了几亩地蔬菜,每天天不亮就驾着装满蔬菜的三轮车赶集镇早市,俞路也是她的长期供货对象,有时候也会到她家的菜地里去pī fā,段梅家里有父母姐妹五人,在当地家境一般,段梅在姐妹中是老大,为了减轻父母负担初中刚刚毕业就早早辍学务农供几个mèi mèi读书,几年下来俞路和段梅很熟了,虽然俞路腿部有点残疾,但气质儒雅,谈吐不俗的表现还是让人感觉到一种浓厚的文化素养,颇得段梅一家人好感。
俞路和段梅日久生情,最后瓜熟蒂落,俞路当了段家shàng mén女婿,两人成了一对蔬菜夫妻,双方父母家人也甚感欣慰。
一年以后,女儿俞欣出生。
说实话,两个人有着很大的文化性格差异,一开始还勉强过得去,时间一长这种矛盾就渐渐显露出来,双方感情一直不是那么融洽,刚开始为一点生活琐事磕磕碰碰了,最后就愈演愈烈,俞路心境淡泊,总是一味迁就妻子以求家庭安定和睦,但段梅性格暴躁强悍,乖张狭隘,对丈夫的忍让是越来越上劲了,动辄大发脾气,年龄越大脾性见长,在这个家里占绝对的主导地位,对俞路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后来是越看越不顺眼,有时还会使用家庭暴力。
可怜身体伤残俞路那是段梅的对手,经常是鼻青脸肿处境极为狼狈受虐待。
每当这个时候,俞路就会想范思仪温存淑雅,双泪长流而泣不成声。
段梅偶尔发现了俞路珍藏的俞路和范思仪的情侣照,像个母老虎似的醋意大发,变本加厉地折腾开了,她将zhào piàn一股脑儿塞进了灶膛里,俞路手忙脚乱上前抢回了一张,那只小提琴也被扔出门外,被女儿俞欣捡了回来。俞路急怒攻心住进了医院。
本来想偏安一隅以求清静,现在虽然成了家还是难以清静,俞路已经心如止水,一味宽容忍让和迁就还是不能得到身心的安宁,从此这个家庭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冲突不断,俞路是心力憔悴烦不胜烦想再次一走了之,但是想到女儿心就软了。
俞路清楚地知道,女儿俞欣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身心健康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为了女儿他选择了逆来顺受,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除了忍让别无她路。
俞路当然考虑过要离婚,他此时内心已经是极度困乏虚弱,虚弱到没有了那个勇气了。况且现在他是有责任的人,为了给年幼的女儿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他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以后看到妻子那张横蛮扭曲的脸他就心生恐惧,他选择尽量躲避,从此开始吸烟喝酒麻痹自己。
20多年来,俞路在一个相当恶劣不堪的环境里生存,可以说是苦熬时光,心情苦闷压抑气恨交加,俞路得了心脏病,而且愈来愈严重,发作时痛苦万分,身上离不开药物,妻子对此无动于衷,完全视他为多余的人。
终于熬到女儿长大成家,俞路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女儿看到老两口还是象一对乌眼鸡似的斗争不已早已感到厌倦,有心让他们分开一个到她家过。
妻子不允许俞路住到女儿家,让他滚到其他地方自找房子住。
老两口在一次激烈的冲突以后,俞路心境无比苍凉,打了一个diàn huà告诉女儿不必牵挂后再度不辞而别,他本来他决定在城郊买一套廉价居室的安身,一时打听下来却难以如愿,决定先租房慢慢等机会,就租下了苏小灵家的房子。
俞路从此有一种挣脱牢笼的感觉,感到了一种轻松解脱。苏小灵的家庭是和善之家,特别是苏小灵是个善良的女孩,对他是生活tí gòng了相应的关照,这些日子他过得温暖清静而快乐。
俞路惊奇地发现苏小灵竟然一直在找他,心存疑惑。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动机,所以一直没有亮明身份,他也看出来了,苏小灵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脾性有点怪,冲动偏激心里承受能力很差,一直在事业上苦苦追求拼搏,心里也非常同情,一直给予了热切关注,半决赛的时候,他带去了外甥女在旁边静静观看,比赛失利时,他非常担心,让小女孩上前献花,并在旁边观察了很长时间才离去。
今天苏小灵决赛失利,俞路就有了不祥的预感,本来还是不想亮明身份,现在不得不出现了。
俞路满眼泪花无限感慨,动容地说,苏小灵和他的人生经历有很多相似之处,也是那么冲动和偏激,缺乏一个平常心态,走到今天他彻底明白,这是成就事业的大忌,生活的路虽然很长,关键的就那么几步,我是一步走错输得这么惨,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人总是要经历种种挫败后才能成熟,如果生命可以重来,可以肯定现在就是象范思仪一样事业上有建树的人,无论如何不会走到这样不堪的境地,成了人们冲动自负的反面教材,年轻气盛的苏小灵还在犯同样的错误,他也看到很多人还在重蹈覆辙,他是过来人,现在已经回不去了,苏小灵还很年轻,可以从头再来,不应该遇到这点挫折就寻死觅活的想不开走极端,而是消极悲观的人生态度。
俞路拍了拍方思远的肩膀非常赞赏地说,这孩子说的不错,人就是要经历一些挫折和不幸,丰富的生活阅历是人生的另一种财富,对待成功和失败都要有一颗平常心,这才是成熟的心态。希望我可以成为你们的前车之鉴。
俞路眼圈发红,声音哽咽。
俞路老师语重心长一席话,让大家心灵有了极大的心灵震撼,大家演眼圈都红了,久久没有出声。
苏小也感到极大的震撼,内心是五味陈杂百感交集,大家的眼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她身上。
苏小灵神情有所缓和,陷入沉思之中。
俞路深情地对苏小灵说:“你找我找了很长时间,很难得你们能看得起我这个落魄之人,孩子,你现在就听我一句话,先找个合适的职业,生活安顿下来,事业的事情从长计议,既然你这么看重我,我争取这在这方面能不能尽量帮助到你!”
大家都关切地盯着苏小灵。
苏小灵含泪默默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