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冲着满脸鲜血的若晨招了招手,道“我想你还有力气自己动手,想要报仇的话就过来。”
若晨一脸鲜血,鲜血迷住眼睛,一步一步走来,身体摇摇晃晃,随时可能倒地。
络腮胡将士看到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激起心中血性,猛然站起,大吼道“臭小子,别把自己当回事,今天老子先杀了你们,谁知道是老子干的。”
白川微微一笑,道“怎么,忍不住要动手了,想清楚哦,这可是灭九族的重罪。”
络腮胡将士狂笑道“我汉三无儿无女,父母双亡,有何惧怕,反正也是死,堂堂七尺男儿,怎可跪着死,你们要有本事,来啊,老子在这里站着。”
白川看着若晨头上鲜血,身体还有些佝偻,声音变冷道“看来你自信啊,本来我不想出手的。”
汉三嘲讽的看着白川,意思十分明显,就你那身板,比刚才那小子壮不了多少,也就一拳一脚的事,站在那里根本不动,静静等白川出手。
白川伸手,身后带来的人摘下自己的佩剑,递给白川。
白川握剑,整个人气势都不一样了,有股一往无前,无人可挡,万人臣服的气势,似乎这一刻天下都在他脚下,汉三在白川握剑那一刻就收起了轻视的态度。
他跟随大将军在部队多年,经历无数大战,能活下去自有过人的本事。
白川剑出鞘,剑刃反射出一道寒光,人也在瞬间出手,十三式一气而成,汗三在外征战多年,自有不低的武功,可在防守时却发现,不论他如何防守,都防不住白川的攻击。勉强挡住九剑,还是有四剑没有挡住,两剑刺在大腿,两剑刺在双臂,汉三一声不吭,也算条汉子。
汉三血流如柱,身子还勉强站着,白川微微一笑,道“现在差不多了。”
汉三咬牙道“是男人给个痛快,十八年后老子还是条好汉。”
白川没有搭理汉三,将手中剑递给若晨,平静道“去报仇吧,不要有顾虑,出了事我一并担着。”
若晨走到汉三近前,汉三狰狞的看着若晨,狂笑道“小子,这次我栽在你手里,我认了,别太得意,我相信大将军会给我报仇的。”
若晨睁开被血护住的双眼,从下到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汉三,道“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五年后,我会去找你。”说完扔掉手中的长剑,一步一步离开这条长街。
汉三有些愣住,没想到若晨如此做法,他狂笑道“是条汉子,五年后你要不来,我上天入地也要找到你,再杀你一次。”
本以走远的若晨回头,脸上血迹遮住了表情,声音无怒无喜“我会让这个世界记住的,没有人在可以欺负我。”
白川看着张狂的汉三,一脚揣在汉三胸口,道“他说等五年,我可没说。”
白川在揍了一顿汉三后,也带人离去,街道一处暗影里,两名声音想起。
“五公子这脾气有些暴虐了,而且语言粗鲁,这些年在外乱跑,这习惯养的可不怎么好呀。”
仔细听来,声音有些尖细,应该不是个正常男人。
另外一个同样带点细声的人道“管那么多干嘛,知道公子最近干什么就好,公子也走了,杂家也回去禀报吧。”
若晨若奚不知不觉走到那处破败的王府处,一时无处可去,便在王府边上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白川打了些水,将若晨伤口清理,头上有好几条六七公分的口子,不过就这么会功夫,伤口竟然结痂了。
白川笑道“若晨,伤口愈合挺快,化龙池作用大吧。”
若晨没有说话,自从回来,一直在发呆
“这只是一个附带效果,以后你就知道它带来的好处了,伤口快速愈合也是其中之一。”
白川看若晨一直没有说话,以为这次对他打击挺大,拍了拍若晨肩膀道“别想太多,总会有些人渣打着正义的名义为非作歹。”过了一会又道“我去临近摊位买些吃的,你注意安全,刚刚受伤,别乱动。”
出了门的白川看到外面站着那个女乞儿,面色一变,声音冷冷道“你怎么还不走,我兄弟救了你一次,你觉得他有能力救你第二次?”
女子忽然跪下,道“求公子救我,我知公子身份惊人,只求端茶递水,铺床暖被便可。”
白川面色莫名一笑,蹲下身,两指抬起女子的下巴,道“看来你知道不少,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消息。”
女子不停磕头,浑身颤抖,再也不敢说一句话,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前的男子终于说话,“好了,你先跟在我身旁,做一个端茶丫鬟。”说完人已经举步离开
。
再回来的白川盯着若晨看了很久,问了一句“你凭什么觉得五年后可以杀他。”
若晨抬头,盯着白川的双眼,道“我五年后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现在呢,杀了不一样吗。”
“我不想借助别人的力量,如果那样我又怎能成为一个强者,怎么去报那血海深仇。”
白川停顿一下,似乎理解了,过了一会才又道“在这个世界,一个人力量在强大,有时也改变不了结局。”
若晨握紧拳头,道“那是他的拳头还不够硬,还不够强。”
“权势有时真的会压倒一切,为什么不利用一下呢?”
“人总有失势时,而拳头不会,我要用这双手改变这些。”
“你这样太过固执了,也太极端了,不会圆通的人活不长久的。”
若晨默默不说话,他可以死,却永远不会低头,这就是他的性格,死拗倔强的性格。
在这一刻,两人意见出现了分歧,也许也为将来的分裂做了一些铺垫。
屋子里陷入长久沉默,两人都不在说哈。
白川临走时,拍拍若晨肩膀,道“别给自己太重压力,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毕竟我还是你大哥。”
若晨点头,白川起身准备离开。
若晨在后面道“权势真的那么重要吗?一定要向权势低头吗?难道无法让权势向自己低头吗?”
本以走到门口的白川身体停住。
若晨又道“到底是权势重要还是自身实力重要?”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白川答“只要利用的好,他们各有所长吧。”
说完人已经走了出去,人在外面又说了一句“也许我们可以用实力改变世界,但在实力不足时,我们应该借助权势,才能更好的利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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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将士忽然没了,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没有了大量流民,整个燕京城地下秩序开始重整。
没有了粥铺,还得想办法活下去,若晨不愿意接受白川的恩惠,即使自己讨饭也好,最起码是自己劳动所得。
燕京城恢复了往常的繁华,若晨开始上街乞讨,还真别说,这里有钱人真多,随手扔下来的铜钱,便够他吃喝。
本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下去,平平淡淡,过几年若晨长大些,便准备离开城打猎,应该也可以满足他日常所需,除了乞讨,若晨用木棒削刻了一柄木剑,一天无事便找个人少的地方练剑,引来周围不少乞丐嘲笑,若晨平静练剑,对于周围的嘲笑视而不见。
一名浑身散发着馊味的乞丐在一旁道“这小子竟然学着练剑,真是癞蛤蟆长翅膀,想上天。”
另外一个满头乱糟糟长发乞丐接着道“哈哈,他这是无知,总有一天会知道,做个乞丐多好,不用劳动便可酒足饭饱,还那么傻的去练剑。”
“对啊,练剑有什么用,你有武功难道就敢shā rén了,咱们也就是乞丐的命,还想着咸鱼翻身。”
若晨置若罔闻,继续练剑,气沉一处,整个人回想以前爷爷教自己练剑的场景“剑要端直,身体随剑而动,体若轻燕,剑若惊鸿……”
若晨一套剑练下来泪流满面,又擦干眼泪继续练剑,以前的事都成了过去,即使在美好父母也活不过来了。
若晨身上衣物破旧,不过清洗的干干净净,整个人看起来也清爽不少,他跟其他乞讨者格格不入,也混不到那个圈子里,这么久也是一个人乞讨,白川从那件事过后,很久没有过来,可能又有什么大事要处理。
这天若晨像往常一样,在破败王府那个水池里清洗衣物,整个水池可以感觉到水在慢慢流动,若晨清洗完衣物无事可做,便溜入水里,水质清澈,水底沉下一些砖瓦,还有一些水草,整个水池如今也就五六丈大小,听白川说这里以前水绕亭榭,有数百丈方圆,里面万尾锦鲤,洒下一把鱼食,就会有万锦朝天的景象,当年在京城也是一件趣事。
若晨也没看到池中有锦鲤,池底倒是飘荡着几根水草,还有一些飘落的枯枝落叶,若晨在池里扑腾一番,像往常一样,他也不是第一次下水,觉得累了便想上去,脚一使力,感觉被什么拉住了。
他缩水里,看到一根水草缠绕在脚上,又探出头,深吸一口气,闭气下潜,水有一丈深左右,那根水草飘飘荡荡整好缠绕到若晨腿脚,他在水里想拨开水草,一时却无法拨开,好在他水性颇好,一时间也无危险。
水草缠在脚足上,一时无法解开,若晨顺着水草看去,想着把水草拔下来也行,眼睛在水里有些不适应,他看见水草根部那里似乎有一道光亮反射过来。
心中虽有疑惑,不过想到这里以前是破败的王府,里面扔些东西也正常,手摸到水草根部那里,向上一拔,从水草根部那里出现一道紫光,紫光冲出水池,直射苍穹,在白日的燕京城也可看一道紫光直冲云霄。
紫光映射在若晨身体上,若晨整个身体一紧,这么重的杀意,压的人出不过气。
紫光也就那么一瞬,又渐渐散去,平民以为神迹发生,却有知根底的人已经向这边赶来。
若晨拔出水草,顺便带出一柄锈掉的长剑,长剑真的腐朽了,除了剑尖那里还有一点亮光,其他地方都是锈迹,刚才的光芒似乎就是这柄锈剑发出的,若晨一口气用尽,握着锈剑浮上水,爬上岸,用剑尝试砍了下缠绕在腿脚的水草。
“哐当”一声,水草没断,锈剑劈在一块顽石上,掉下来一层锈铁。
若晨挠头,这么破的剑,好像都不如自己的木剑,不过还是收拾起来,外面包一圈麻布,得到一柄锈剑,若晨还是很高兴的,立马穿上衣服,跑到一处空旷之处练了起来。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道身影一闪,便立在王府破旧的屋顶,看着一切恢复正常的王府,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如入魔般道“谁?是谁?到底是谁?”
“嘎嘎。”有人这时也赶来,看到屋顶的人,以为自己有机可乘,悄然出手。
这时也有几位附近的高手赶来,屋顶上的人听出来者不善,怒骂一声“蠢货,滚。”声音如滚滚天雷
一声之后,大袖一挥,第一个发出声音的人忽然捂住脖子,脖子上一条细线,血慢慢渗了出来,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倒地身亡。
远处一名miàn jù男直入而来,所过之处,群人避让,可见他的威势。
一声长啸从远处传来,“轰”地一声,来人直接砸踏一间房屋,跌落进去,有些狼狈出来,周围人才看清是一个圆头肥耳的大胖子,在那里憨声道“力道使大了,使大了。”
远处又一人而来,穿一身白衣,手里剑闪出寒光,本来还在絮叨的大胖子,脖子一缩,低头就走。
男子停在miàn jù男不远处,相互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有一名长胡子老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水池周围的假山上,众人都吓一跳,根本没有看到那名老者何时出现的。
若晨就在不远处的街道练剑,自然也看到了王府屋顶站着的人,来的人有的也看到下面的若晨,根本没有在意,一个乞讨者根本引不起注意,那柄锈剑还没有那个乞丐有吸引力,更不会引起一众高手的注意。
一个邋遢的老头,衣物上都是油点,头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肩头,腰上悬挂一个紫色大葫芦,里面灌满一壶酒,老头看着远处的紫光,满脸酒气的脸忽然清醒“原来你也不甘寂寞,终于要出世了吗?”随后脸上又恢复迷醉的神色,摇摇晃晃,不知去了哪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