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天服》 第31章 梦幻

    功法？一天？也就是说，这儿，他可以随心随欲了？杨天服想着，稍稍兴奋的踏入了眼前的大门。

    走进，杨天服在一瞬间就有一种非凡的感觉，那种仙气充斥全身的感觉。每一次呼吸都能够让自己的精力更加充沛。

    这是绝对的不可思议，杨天服简直不敢去想象这儿的仙气浓度。并且，这仙气精纯至极，杨天服能吐纳，他吸一口气，又呼一口气。就在这一呼一吸之间，他的全身都在改变，唯一不变的是：他体内仙气的含量。

    身心愉悦，杨天服又踏出了数步。直到他站在了第一列书架之前，再向前一步，巨大的压力从天而降。一步踉跄，杨天服举头看着顶上的一片虚无，露出了雪白的牙，俊逸的脸上只有坚毅。

    视线与地平线齐平，他根本没有看第一列书架上的古籍。或者说，就在这威压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没有心思学习所谓道法了。

    杨天服能肯定，这不是源于实力的压制，因为他可是在姬耀的压制下，训练了三年的铁打小强。

    若不是人为的施压，那么这威势，就是磨砺自己的器。一步步的向前，第二列书架，第三列书架……当杨天服站在第九列书架前的时候。他才看清了前路，那是一望无际的阶梯。

    扬起嘴角，杨天服握紧了拳头，左脚踏上阶梯。色变，皱眉，然后，整个人走上了第一级阶梯。

    杨天服停下了，他在第一级阶梯便是停了下来，一滴汗从额头滑进了衣衫。细细看过去，便不难发现，杨天服原本挺直的背，弯起了那么一丝弧度。

    抬起脚，杨天服又开始动了，这动作极缓，就像是在慢动作的会放。这只是，第一层的台阶。

    沉寂无声的世界变了，每隔那么一段时间，便有一声闷响在这个空间回荡。闷声停，闷声起，循环往复。杨天服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级阶梯，他不想回头，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失望。

    杨天服觉得自己走了很久了。因为真的很累了。汗水竟打湿了衣裳，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喘着粗气，杨天服还在麻木的走着。

    他甚至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威压，他忘了他承受这威压的初衷。这已经，在杨天服的潜意识里，变成了一种任务。

    时间在流逝，杨天服有些恼，为什么？还没有走完一天？为什么，他还没有走过哪怕一层阶梯？

    累？已经不累了，因为杨天服已经没有了知觉了。眼看着自己身体的萎缩，他在变老，每分每秒都在变老。

    这一路，走尽的，是他的一辈子吗？一辈子都在向上攀爬的途中。在这条压力巨大的路上麻木的攀爬，是他的一生吗？

    双膝同跪，杨天服趴下了。他已经走不动路了。这一路，杨天服挣扎了许久，他终于坐了起来。看看还未走过的路。遥遥无期，看不清的虚无。

    回首看向来路，杨天服能看见，他的身后，只有一级阶梯，只有一级。只是这阶梯上，有无数的脚步，每一步，都踩的那么沉。都踩的那么深。

    大笑，狂笑，一滴泪从杨天服的眼角滑落。“这就是我一路走来的痕迹？这就是我的一生？何苦？何苦啊？”双目紧闭，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的努力是错的，这途中流了错的汗，这结局流了错的了。他？他是谁？

    迷迷糊糊的杨天服在最后问了自己这个问题。他杨天服，便是如此渡过可笑的一生？

    不是的，不会的，这个老死的人不是杨天服，永远不会。再睁开眼，杨天服发出了一声似乎源于蛮荒的咆哮。

    他还是他，而不是那个濒死的老人，不是那个被仙力支配而狂妄自大的人。

    他还站在藏经阁的门口，天道的威压还在持续着，精纯的仙气还在争先恐后的冲进杨天服的身体。这种感觉很异常，异常的强大，现在，他已经踏上了那个老人的路。老人一路走到了尾，而他，才刚开始。

    停止吐纳，这是杨天服的选择。强大的力量在杨天服停止吐纳的那一刻缓缓流逝。这是一种源于心理的考验。那种力量曾被一个人拥有，那么那个人又怎么放得下那股力量？

    杨天服是有点可惜这种悄然流逝的力量的。可他只是可惜罢了。毕竟他曾动用过仙气，他体验过作为仙人的强大。更不用说当初姬耀那一挥手所造就的幻像。

    “这就是我的选择！”杨天服板着个脸，看着头顶的虚无。抬脚，踏出他在这阶梯上的第一步。想象中的那股巨大压力如约而至。一丝汗水滑落，杨天服的背还是弯了。只是他的眉头，仍然那样舒展着。他的嘴角，仍然挂着一丝弧度。

    再向上走过去，一步，两步，三步。沉重无比，但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踏实。

    一直走着，杨天服的姿势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那汗水愈来愈多，他的喘息声愈来愈大。

    直到双腿开始颤抖的那一刻，杨天服才有了一丝变化，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种异样的光彩。就像那一天，他面对斩道的那个火球一般的眼神。

    一杆长枪凭空出现，杨天服紧紧的握住了它。“想让我在这儿跪下？不可能！”高高的举起手中的枪来，狠狠的插进脚下的土地，杨天服忽略的，是这台阶的硬度。他没有去想，为什么，他能这样轻易的把手中的长枪插进台阶里。他只知道，这杆枪，是他的第三只脚。

    他可以跪下，但得有个前提：他的腿得断。他的腿当然也可以断，而这也有个前提：要让他的腿断掉，得先把他的命：废掉。

    杨天服不愿意去回头，这不是因为他害怕回头看见的，不是他想看见的。而是因为，既然选择了前进，回头，便没有意义了。

    沉默的站在阶梯上，时间流逝，杨天服的沧海几近枯竭的时候，那股压力突的没有了。眼前浮现出了一座宫殿。宫殿的阶梯连接着杨天服脚下的阶梯。

    而那宫殿之上，有一个老人，仙风道骨的老人。

    “你这娃娃，真有意思啊。”老人大笑道，接着，侧过身子，一块被两个泛着白光的大字所覆盖的牌匾出现在杨天服的视野里：摘星。

    “这儿，便是摘星的根。这儿从不迎人待客，当年主人说，想要进这摘星，只有一项要求：定。你，已经具备了此等资格。”老人笑着，笑着，身影便是逐渐模糊下去。

    “我族后继有人！此阁中功法，你可尽数学去，但你终究还得切记：量力而为！哈哈哈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