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年顺着胡八爷所指,看到了一张茶几,茶几用花梨木雕成,非常有古韵,茶几上满满的摆放着两套紫砂壶茶具,发散着内敛的紫光。
这是……
这套紫砂壶上,竟然有微不可查的魂力波动!
而且,这魂力上带着鬼气!
所谓鬼气,指的是殡葬的陪葬品,由于长时间和死尸棺椁为伍,就有一种常人看不到的鬼厉之气,长时间与之相伴,身体和精神都可能受到损伤。
司马年一愣神的功夫,王三春已经拿起了一个紫砂壶,端详起来,说保养的不错,应该是明代嘉靖时的初代紫砂壶,很难得。
王三春喋喋不休的说着,司马年奇怪,心道王三春也是魂师,难道看不出这上面的鬼厉之气?
胡八爷依然漠不关心的样子,好像他不是店主,也不在乎客人是否要买。
司马年起了疑心,胡八爷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有这种自身带有魂力和鬼气的东西?
无论如何,司马年还是要提醒王三春,此刻他并不知道危险将至。
司马年走到花梨木茶几前,接过王三春递给他的紫砂壶,手掌心那么一碰,体内的魂力忽然泛起了涟漪,与紫砂壶上的魂力起了反应。
嗖的一下,紫砂壶魂力窜入司马年体内,司马年感觉一阵闭气,就好像大冬天的又掉进了冰窟窿,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股小小魂力在司马年身体乱窜,竟然要破坏司马年的身体。
司马年根本来不及调集魂力,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司马年几乎要痛苦倒地。
此时,那魂力却好似不受力似的,如蛇血毒药,加速朝司马年眉心处前进,那里,正是静静悬浮的地阶魂器胜邪。
胜邪本来黢黑黢黑的,完全没有生气,现在忽然微微动了动,发出了类似吸引力的能量场,从紫砂壶入体的邪祟魂力,被这吸力一收,堕入了胜邪的势力范围。
那魂力想挣脱逃走,胜邪一个魂力颤动,魂力就被胜邪同化掉了!
司马年额头冒汗,要不是胜邪吃掉魂力,他就危险了。
“吃掉”魂力的胜邪,似乎传来不屑的情绪,不知道是对魂力的不自量力还是对司马年的修为不足、被魂力搞得手忙脚乱。
司马年一阵无语,胜邪头一次发出这样的情绪,好像胜邪是个皇者,而司马年和紫砂壶魂力都是小喽喽一般。
不过今天多亏了胜邪。
“喂,胜邪,谢了啊”,司马年在脑海里说哈,试图和胜邪交流。
但胜邪静静悬浮在眉心灵慧魄,光泽收敛,沉默的像座山峰,对于司马年的感激,丝毫不予理会。
司马年说,你以前常害我,现在救了我,咱们算扯平了,再说你寄宿我这里,也不交房租,还是你占了便宜对吧。
面对司马年的言语攻势,胜邪好比高傲的狮子,完全不搭理。
司马年只能放弃,他自己平时就有些傲气,可胜邪的傲气,远远从超过他了。
魂力入体到被胜邪吸收,说起来时间很长,其实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司马年发现自己不觉闭上了眼,这时候把意识从体内收回,慢慢睁开眼,发现王三春正大声说着:“司马年,你怎么了!”
乜凯也站在司马年面前,看到司马年额头上汗水涔涔,说好好地你怎么闭眼流汗?
乜凯怎么知道司马年刚才的惊心动魄,紫砂壶上带着鬼气的魂力残留差点重伤了司马年。
要不是司马年怀有胜邪,吸收了那一丝残魂,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切,都是胡八爷的紫砂壶造成的,这样的亏,司马年怎么能白吃!
司马年快步走到胡八爷面前,将胡八爷从摇椅上拉了起来,胡八爷说你干嘛?满脸的怒容。
司马年揪住胡八爷的衣领,目光如有实质,胡八爷识得厉害,赶紧闭眼,小手乱挥,一壶辣椒水也掉在了地上。
“你是魂师?你想怎样?”胡八爷吃惊加害怕。
王三春赶忙拉住司马年的手说,司马年冷静,到底怎么回事?
乜凯虽然不知道司马年在茶几面前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相信司马年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对胡八爷出手,他上前一步,拉住王三春,示意他不要插手。
司马年手中还拿着紫砂壶,他揪着胡八爷,大声呵斥:“为何要害我?这紫砂壶上有鬼气!”
王三春一惊,问司马年,难道是残魂鬼气?我怎么没发现?
乜凯听出这鬼气的不一般,也揪住胡八爷,胡八爷一开始那种好整以暇没了,一连摇头。
乜凯瞪着眼,恶狠狠的说,老棺材瓤子,你敢耍我们?!
乜凯上去就要打,王三春拦住说,先听听他怎么说,再打不迟!
面对怒气冲冲的司马年和乜凯,胡八爷侧着头,双手挥舞,说魂师先生,这位小爷,我不知道啊,这东西一到我这就没动过,有没有鬼气我真的是一无所知,要不怎么敢摆在店里呢,这不是害我自己!
乜凯说到现在还不说实话,一拳打到胡八爷脸上,片刻后,胡八爷脸上出现了好大一块浮肿。
“哎吆,你们可真是野蛮啊,老胡我是真不知道哇,这东西是乌天送来的,他妈的,那小子坑我!”胡八爷被打,捂着脸,叫起屈来。
“乌天?那是谁?”司马年问,同时松开了手,胡八爷一屁股坐回了摇椅,没坐稳,从这边滚到另一边儿去了。
哎吆!
胡八爷说乌天是赣省有名的摸金校尉,就是盗墓贼,我们坐商的都和他交易。
司马年说:“摸金校尉?这行当还存在吗?不都是盗墓小说里胡编乱造的?”
王三春拉起胡八爷,胡八爷哆哆嗦嗦的站在司马年边上,刻意拉开了和乜凯的距离,他看出来了,虽然司马年是魂师,可比较克制,但这个叫乜凯的,可就完全不顾尊老爱幼了。
王三春说:“摸金校尉自古就有,到了近代虽然人才凋敝,可依然存在。”
乜凯一伸手,指着胡八爷,胡八爷一哆嗦,腿发软,司马年暗道这胡八爷怎么前倨后恭,这么不顶事。
乜凯呵斥道:“说!乌天是不是吴门的人?”
胡八爷一脸苦相,说是啊,现在的摸金校尉哪个不是吴门的人!
司马年不解,说这吴门难道是摸金校尉的组织?
王三春说:“我来解释吧,盗墓的人呢,到了新世纪,政府严打,人数不及以前了,所以他们就成立个类似于魂师总会的组织,由于发起者叫吴志,而吴志又是当代最有本事的摸金校尉,所以这个摸金校尉的组织取名为吴门。全国各省,凡盗墓人手的聚集、挖出来宝贝的贩卖这些事情,都掌握在吴门手里,而这个吴志,也可以说是如今天下第一的盗墓人。乌天确实是吴门的人,吴门势力庞大,胡八爷应该不敢说谎。”
胡八爷说对呀,这东西是明代的稀罕物,我寻思小王来了,才让你们看的,没想到却带着鬼气,我冤枉呐。
乜凯上前一步,胡八爷连忙退后一步,他是被这个二话不说就动手的小爷打怕了。
乜凯说你别紧张,我不打你,然后露出自以为迷人的微笑。
胡八爷看到乜凯如朝霞般的笑容,吓得魂不守舍,说我赔偿你们就是了。
司马年见胡八爷的表情,应该不是作伪,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这紫砂壶带着鬼气,而且不知胡八爷,就连身为魂师的王三春都没有觉察,这就很奇怪了。
“这紫砂壶乌天是从何处得来?”司马年问。
胡八爷见乜凯凶神恶煞的,司马年似乎好说话,走到司马年侧面,让司马年挡住乜凯,说:“这位小爷,您也许不知道,古董行有古董行的规矩,除非一看就来历不凡的物件,我们收货的是不能问来源的。”
司马年转向王三春,王三春点点头,意思是胡八爷没有说谎。
司马年继续发问:“你之前收过带鬼气的东西吗?”
胡八爷说没有,然后看见乜凯笑眯眯的看着他,说老胡啊,想清楚再说话。
看着乜凯的笑容,胡八爷打个冷颤,说让我想想,没有呀,别打别打,等等,我想起来了,去年晏抚河也在我这看到一紫砂壶,他当时表情很奇怪,好像也和司马小爷一样,呆立了半天,然后也问我紫砂壶的来历,我说也是乌天上的货。
乜凯收拢笑容,说晏抚河?晏赣江的儿子晏抚河?!
胡八爷看着吃惊的乜凯,说就是他,我看你们是魂师,应该认识,就是赣省魂会的少爷,晏家的公子,他喜欢紫砂壶是出了名的,别说,还真是行家。
胡八爷提到紫砂壶,滔滔不绝的讲起来,什么如何挑选、保养,形、神、气、态,泥、形、工、款、功。
说着说着,胡八爷发现对面三人面面相觑,他才住了嘴。
司马年听说晏抚河在这里也曾遇见过奇诡的紫砂壶,心道还真是巧啊,他们来古玩城本来就是想给这位赣省分魂会的少当家买紫砂壶,换取进入金百代夜明珠拍卖会的机会。
王三春说八爷,你没记错,他当时也呆立了一会儿,而且紫砂壶也是乌天送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