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间的人已提了斧头砍破了双层木板,光线照进去,一墙黑压压的虫子四散逃开。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陈小凡一见光亮,趴在缝隙处哭叫了起来,声音满满的暗哑与恐惧。
之涵急慌慌的问道,“你没事吧?里面什么情况?”
薛贵站在墙边,手持佛珠,满脸庄重,默默念着经文。
童楠皱着眉同之涵道:“你先别问他,打开了再说。”
王之涵这才反应过来,举起斧子,见陈小凡仍旧趴在那处喊叫,拍打,明显精神恍惚了,他让他躲开些,陈小凡根本听不进去只言片语,只扒着那丝光亮不愿离去。
之前带着耳机的青年在一旁看不过去,走上前一脚踹在缝隙上,踹到陈小凡的鼻尖,瞬间磨出了血迹,这他才镇定了下来。
之涵两斧头开了个不大不小的洞,本欲拿衣服垫着木屑,防止它扎伤人,哪知他还没脱下衣服,陈小凡已经硬生生将自己从洞中塞了出来。
滚出来的一瞬间,他迅速脱了衣服和裤子,甩开半米远。衣服中陆陆续续的爬出了很多东西。
包括家中常见的,像蜈蚣的蚰蜒,鼠妇,蟑螂,蝼蛄,蜘蛛等。细细的去瞧,能看到蚰蜒躯体下叼着白色半透明的东西,竟是白蚁!
陈小凡一身红色斑点,渐渐肿了起来,不少肿包上淌出脓液来,约莫是被蚰蜒咬的,人还在剧烈的颤抖,问什么都不回答。
童楠眼眸微张,拿过之涵手中的斧头,顺着洞口再次劈砍。
薛贵看着童楠,明白了什么,拿起手电筒对着洞口。很快,出现了一具半腐烂的尸体,衣服已被虫子咬到不成样子,眼眶在手电的照射下,涌出了不少黑色的食腐虫类。
几人看着腐尸,表情淡定,松了口气道:“好了,完工!”
陈小凡看着不再管他,扭头就走的几人,咬了咬牙,哼了一声,光裸裸的跟着出去,碰也不愿再碰那身衣服。
盛夏炽热的天,尤其是南方,跟蒸桑拿似的。
一位满面油光的中年男人握着周身似寒冰般的冷漠男人,一个劲的道谢,眼中满满的崇拜。
这位发福的中年男人是这工程的头子,冷漠男人则是他们的老板,蹇宇。
陈小凡几个月前突然加入了灵媒协会,起初为了自己能拿到这么多钱而兴奋不已,如今
他恨不得从未认识这些人。
这宅子坐落在一处旅游区,此地预计要改造成别墅区,但来了几波包工,无一例外,全部被吓走了。
虽然无人伤亡,可怪事频发。
不是工人被莫名其妙的拖拽,就是天花板的木头动不动掉下来砸人。挖掘机等大型机械只要开进这片区域,定然会出问题。总之,这宅子怎么都拆不了。
陈小凡浑身涂满了消炎的药,裹着条毯子站在门口,此时他仍觉得身上有虫子爬过,那感觉如何都消散不了。
蹇宇见陈小凡一脸苦大仇深,人似是平静了下来,知道他算是真正融入他们了,笑着到他身旁,“你还真是容易被这些东西盯上,这体质不错。”
陈小凡抖了抖,问道:“如何了?解决了吗?”
蹇宇撇了撇嘴,“根据资料,这具尸体是宅子几年前的主人,一个女作家,没什么亲人,不慎掉进了悬空的墙壁内,死了也没人知道,后来有人再搬进来,直接封死了原来的洞,尸体便一直沉在这里。”
“童楠的看法是,这女人没有害人的心,也没什么怨气,主要是不想跟虫子再呆在一起,便一直企图有人能发现她,所以拖拽了些人,又怕挖掘机直接将她与臭虫埋在地下,所以才不让机械靠近,找个好地方将这女人埋了就没事了。”
陈小凡低垂着头,喉头哼唧一声,“我算是了解她的感受了,像那个样子长长久久的度过,地狱不如。”他心中不停出现甬道内的情形,苦笑一下,又是一个永不能磨灭的阴影。
他突然涌出对童楠的无限敬畏。这人是如何在经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创伤后,还能正常的招灵!
心灵简直强大到可怖!
蹇宇继续道:“至于被木板砸到的工人,怕是听的谣言多了,没怎么检查掉落的木板就吓跑了,其实就是白蚁罢了。”
陈小凡一听到虫子,生理性的颤抖不停,他见薛贵这和尚有模有样的到处贴符,又是念,又是拜的,忍不住问道:“那薛大师这是在干嘛?”
“总要做些样子,这些人才能觉得物超所值,不是吗?”
一辆运输车开过来,戴耳机的青年抬着些工具漠然的从他身旁走过,陈小凡也不介意,知道林梓阳就这副模样。一个技术宅无法要求他过多的表情。
等工具装载好,蹇宇嘱咐了些注意事项给包工头,几人坐上运输车高深莫测的走了。
留一些自认自己是凡人的人,目露崇拜的灼灼光芒。
其实几个月前,陈小凡也认为自己是个比平凡人还平凡的人,甚至认为是名字没取好,多次想去改名,多次走出门外后,发现自己只愿意去超市买些吃的,然后回去继续宅着。
直到遇上了这些人,灵媒协会的老板蹇宇,资深灵媒师童楠,吃肉喝酒的假和尚薛贵薛大师,技术支持林梓阳,实习助手王之涵。
就这么五个人,大把大把的从全国各地捞钱,甚至捞到了公安局。他们帮人们解决人们自己如何都无法解决的事情。
他突然回忆起了自己是如何跳进这个黑暗的第二世界的。
如今,他也真实的认识到,这就是个巨大无比,黑暗无边的深坑!
陈小凡垂着目光,任由自己坠入回忆中,以加深他呆在灵媒协会的决心,否则他怕他分分钟收拾东西走人!
倏然,他觉得肩膀后尖锐的刺痛,伸手摸了摸,摸到个凸起,一拽,拿到面前去瞧。
赫然是一只没了头的大黑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