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洲许知道小白能感受自己的想法之后,着实气的可以,觉得小白什么都不告诉她,没把她当自己人,避了小白许多日,每当小白出现在洲许面前,洲许总是躲进神识之海之中,终归她看不到小白落寞的神情和一脸的无奈。
小白一气之下便赌气离开了。
这一日,黑云滚滚而来,闷雷声声,被声响吵醒的洲许睁开眼帘,未曾看到小白的身影,嘴里嘀咕,我这才生气几日就不见人了,真没耐心。瞧了眼窗棂外的沉沉的天幕,怕是有场大雨呢。她起身拿起宽袍,想了想又放下,着上浅色罗衫,推开门便看见正欲敲门的婢女。
婢女行了个礼,唤了声“小姐。”直把洲许唤晕了,这是什么情况?
“小姐,老爷有情。”
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婢女撑开八十四骨紫竹伞为洲许挡去无根水,让洲许蓦然想到了千葵口中那个撑伞自雨中走过的绝色女,这千锦候府竟仍用着这种伞,转而一想也是,八十四骨紫竹伞乃是伞中,象征着权贵,千锦候府自然也不会例外。
雨愈发的大了,直直的往下落,洲许见婢女已是浑身湿透,着实不好意思,便拎起裙角在雨中奔跑起来,边跑边说道,“多谢姑娘的伞,还有不远些我自己跑过去就是了。”直把婢女惊得连连唤着“小姐使不得,小姐……”
房檐下,洲许捋了捋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拍了拍沾上雨水的衫裙,轻轻叩响了面前的木门,屋内的千锦候应了声,洲许便入了内。
望着来人,千锦候不自觉皱了下眉头,洲许却是笑了,心想这千锦候喜形不露于色却屡次被自己给打破了,真是荣幸呢。
“怎么湿成这样,成何体统?”千锦候言语淡淡听不清情绪,洲许笑道,
“侯爷叫我来所为何事?”心下却有了一丝了然,大抵是侯爷同意了自己的想法,
“今日我已交代下去,从今起,你便是千葵,我的女儿。”难怪方才婢女会唤自己为小姐,洲许暗暗高兴。千锦候无视洲许的模样,兀自说道,
“既然你是我的女儿,自然需了解千家的祖训及一些礼仪,明日起,我会寻千家的老婢来教你一些规矩,你可清楚了?”
洲许点点头,心中却是暗自筹划起来,看来今日起,必须要让白巳好好教自己诗书礼乐了,之前说过之后,白巳虽教自己,自己却还是习术法的多。
“另外,我要提醒你,假若你有任何小动作妄想撼动千家,我定不会放过你。”洲许双眸对上千锦候,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是为了千葵才这么做的,和千家毫无关系。”
而后转身离去,这千锦候果然不讨喜,洲许只想快些离开侯府,到时候就寻个法脱身,只要不连累千家,那就功德圆满。
之后的几日,白天洲许跟着老婢习千家规矩,晚上则是入神识之海跟着白巳习诗书礼乐,着实累的够呛。
这一日,洲许坐于漆案后,撑着脑袋打着瞌睡,一下又一下,老婢的话似有催眠之力一般,直让洲许上下眼皮打架。
“啪”洲许惊醒愣愣地看着面前长得一脸凶相的老妇人,手中还拿着竹简,面无表情道,
“你若是真的小姐,在我这地儿打瞌睡我也照骂,现下你不是真的小姐,竟然还敢打瞌睡,真是朽木!”老婢的话让洲许呼了口气,嘀咕道,不我又无所谓。
“你说什么?”老婢提高了嗓音道,洲许醒了醒昏沉的脑袋,忽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起身逼近老婢道,
“你说我不是小姐是吗?”双眸染了墨色一般,直直盯着对面的老婢,老婢挺直了腰板,依旧面无表情,洲许心道,这千家的管理还真到位,每个人都这副样,着实令人讨厌呢。
“你不是小姐。”
“大胆!”一道浑厚的嗓音自己老婢身后传来,面上虽无表情,心中却是惊骇不已,转身直直跪了下去,连声说道,“老奴该死。”
洲许嘴角悄然扬起,兀自捣鼓着面前的竹简,
院落围墙上,一袭人影悠哉地坐于其上,环抱着青锋剑,满脸笑意,这种损招都想的到了,洲许可真是变了呢。
听着千锦候训了一顿老婢之后洲许无聊至,不是不想习礼仪,只是这些礼仪在白巳那简直小巫见大巫,早就会了,洲许嘟囔着嘴,揉了揉咕咕叫的肚,才想起千锦候还在,整了整身姿,婉言道,
“侯爷,您来找我,有事吗?”一副大家千金的模样,说不出柔和淑女,千锦候满意地点点头,“礼仪的不错,就到今天为止吧。”说罢便转身离去。
这是来考验我的?洲许暗想,性自己装了一把,成功过关。
是夜,洲许烦躁地躺在院落当中的软榻上,只因晚膳之时,因着所谓的礼仪,只吃了一点点的饭,这可把她饿坏了。
望向天际,圆月高悬,似一个大包挂在天上,大包?咦,洲许揉了揉眼,真的是大包。越过大包,洲许看见了一脸笑意的剑心。
她坐起身来,拿过剑心手中的包,高兴地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说道,
“剑心,你真是神奇了,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剑心笑出声来,揉了揉洲许的脑袋,
“慢点吃。”脸上是连自己都不曾觉的宠溺。
夜幕下,剑心靠树而立,洲许坐在软榻之上,满脸笑意看着剑心,忆起初见之时,他落坐假山,翻身跃下,神气地笑看着她,一如现在这样,帅气的脸上蕴满笑意,
“剑心,你怎么来了?不在琉璃坊了吗?”
剑心含笑说道,
“你都走了,我还留在琉璃坊做什么?何况在琉璃坊还得用我的宝贝青锋剑劈柴。”洲许一愣,听着剑心言语中显露出的不满继而大笑起来,又不时地想起了双习。
“剑心,你真是为了怕我被拆穿才去琉璃坊的嘛。对了,我走了双习怎么样啊?”只见剑心笑着点点头,洲许心中一暖,报以一笑期待剑心的接下去的回答,
浅色罗衫在夜色的微风中轻轻拂动,发丝由婢女绾成少女髻,俏皮中又是灵气逼人,剑心注视良久,道,
“洲许,你穿女装很好看,”
“恩?”这被人夸的感觉真是好奇妙,洲许不由得绯色爬上脸颊,晕晕乎乎也忘了问双习的情况。
洲许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讲于剑心听,说道小白的时候眼中染上一抹失落,剑心瞧着洲许的模样,心中也是了然,有些话不是想说就能说的,他拍了拍洲许的肩膀,安慰道,
“我会帮你把小白找回来的。”洲许却是摇了摇头,喃喃道,
“它肯定怨我不理它,我也怨它那么清楚我,而我却对它一无所知。”
剑心不语,月色正浓,看了一眼软榻之上入眠了的洲许,笑着摇了摇头,这说说话都能睡着的,真不愧是洲许啊,拢了拢洲许身上的薄衫,剑心一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