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大典顺利完成,是夜,羽央大筵群臣,洲许被送进了凤栖宫的内殿,从今起,她便住在离皇帝最近的地方了,这里是历代皇后的归属,她环顾着内殿,比起御兮宫要大上不少,红色薄纱自帷梁垂下,暖色灯盏映得一片暧昧之色,殿内散发着阵阵迷迭香味,煞是怡人。
“娘娘,请随奴婢去沐浴。”女侍的声响自身后传来,洲许转头寻了一番,未见萼儿的身影,她疑惑道,
“你是谁?萼儿呢?”女侍垂行礼,
“奴婢画扇,是凤栖宫长侍,以后由奴婢来伺候娘娘。若是娘娘习惯萼儿伺候,奴婢可去御兮宫将萼儿召过来。”
言语毕恭毕敬,洲许点点头,便随着画扇来到凤栖宫的另一大殿,入门便见大幅的十二单扇折屏伫立于前,大支红梅绘在纯白绢绫之上,朴素淡雅,将殿内之景遮蔽了去,绕过折屏,热气袅袅,竟是开凿的温泉浴池,片片玫瑰花瓣浮于水面,浅浅香气萦绕在鼻尖,原来凤栖宫还有如斯之地,洲许瞬觉疲惫,这些天也着实没有好好梳洗休息了。
褪去凤袍,青丝落下,姣好的**展露无疑,在热气环抱之中,朦胧不可视,画扇不由赞道,
“娘娘真美。”洲许浅笑抬起玉足滑入水中,池水温润,包裹着折腾了一天的身体,连疲惫都驱除了不少,她撩拨着池水,忽而想起了小白,若是小白在,大概又会像之前在山涧那般与她嬉戏吧,不禁黯然。
“怎么,想起小白了?”带着磁性的嗓音自脑袋上方传来,洲许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惊觉不对,猛然抬头,只听见嘭的一声,羽央蹒跚着后退靠着一侧的帷梁捂着下巴,面颊泛着微红,蹙起俊眉,恨恨道,
“谋杀亲夫啊?葵儿,能别那么一惊一乍吗?”
洲许一愣,继而缩在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满脸绯色,她结巴道,
“你,你来做什么?”羽央一脸邪魅,微红的脸颊显得愈发俊秀,他龙袍轻褪,露出精壮的胸膛,洲许曾觉着羽央生的俊俏做小厮浪费了,如今身份已是截然不同,羽央身上染着另一份气质,是做小厮之时感受不到的,那是天生的王族之气,在做双习之时,被牢牢收敛了起来。
洲许呼吸一窒,现下是什么情况?
“你是朕的皇后,你说朕要做什么?”
“嘭。”水花四溢,洲许下意识闭起眼睛,再睁眼时,哪还有羽央的影,洲许一脸狐疑,环顾四周,依是没找着羽央,这羽央是在折腾什么幺蛾。
“在找朕吗?”暖暖的气息打在耳畔,洲许又是一惊,她挥手向后打去,却轻易地被羽央握住,入手是柔嫩无比的肌肤,羽央心神一荡,隐忍着呼了口气,坏笑道,
“朕的葵儿这么不饶不休的要揍朕?”淡淡的酒气在洲许鼻尖荡漾开来,原来是喝多了,洲许又羞又无措,不由厉声道,
“你喝多了,快放开我。”羽央将洲许扳过身来面对着她,望着洲许羞的通红的脸,心中满足无比,他像之前一般轻轻刮了下洲许的鼻尖,
“葵儿,我爱你。”
洲许呆呆地与羽央对视着,温柔的话语拨动了洲许的心弦,似一曲高亢的曲调,余音绕耳久久不能平复。爱?他爱自己,什么是爱?洲许不明白,没人教过她。
“什么是爱?”洲许好奇道,
羽央一愣,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脸上荡漾开灿烂的微笑,迷蒙了洲许的眼,帅气逼人,同样的邪魅诱人。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只知道,我想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你一不在,我就茶饭不思,担心你的安危,看到你和别人的男人一起我会心中不快,你难受我也难受,你开心我也开心。”羽央的话似汩汩流水滑过,洲许觉着池中热气是不是过浓重了,她都有些迷糊了。
这是爱吗?在琉璃坊,她依赖双习,好似小白一般,双习受伤,她难受不已,在剑灵幻境中她曾渴望羽央能来救她,醒来之时见到他在身畔又是安心无比,狩猎前夕看见宋歌自龙华宫而出,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叫作不快,这些,是因为爱吗?
羽央见洲许久久不语,轻轻抚过洲许绯红的脸颊,洲许心下逐渐清明,抬眼对上面前如染了墨一般深邃的眼眸,漾开灿烂无比的微笑,
“羽央,我也爱你。”
一股被肯定的喜悦同样在羽央的心中扬起,他似乎听到了有生以来最美妙的话语,赛过任何一样东西,这份感情终于得到了洲许的回应,他可以不再隐忍,不再忧虑,不再惶惶不安她是否会离去。他捧起洲许的脸,轻柔地在额间落下一吻,
“这琉璃酿是好东西,能让人忆起开心之事,而我此生最开心之事,便是遇见了你。”
洲许任由羽央将她横抱起,她害羞地垂下眉眼,羽央的话似蜜,甜到了心底,从来不晓,羽央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坦诚相见让她羞红了脸,九重红纱翩跹落下,遮去了一帐春色,
洲许想,这就是所谓的洞房花烛夜嘛?
这一夜,她又经历了一件有生以来未曾企及过的美好。
洲许一脸绯色依是不退,因着**面色愈发潮红,青丝倾泻而下,肆意散落在绫罗锦被之上,她窝在羽央的怀中,这种被保护的温暖感觉让她着实迷恋。
羽央抚过洲许玲珑的锁骨,停顿于锁骨之下,
“这是什么?”
羽央的指尖似白玉,冰冰凉凉让洲许周身蓄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胎记啊,从小就有了。”洲许枕在羽央臂弯,轻柔道,
“挺别致的,还有谁看过?”胎记似一朵海棠盛开在锁骨下,泛着浅浅妃色,着衫又能遮蔽,羽央打量着,醉态已失,轻轻摩挲着洲许的胎记,
“能有谁啊,小白咯。”洲许不以为然道,
“小白是雄的还是雌的?”
“我哪知道,不过应该是雌的吧。”羽央冷下脸,指尖抬起洲许的下巴,严肃道,
“什么叫应该,这都没弄清楚就随便坦诚相待,你的身体从此只有我能看,懂了?”洲许打量着羽央,双眸似天际星,璀璨明亮,这一夜,一下看到了许多不同的羽央,时而温柔,时而霸道,心间暖洋洋的,她一时间竟感到无比知足。
忽而忆起小白,她拉下小脸,小白如今正冰凉地躺在御兮宫中,自己竟还搞什么洞房花烛夜,真是不厚道,而今这般安逸竟将自己那颗渐硬的心又给捂软了,羽央见洲许垂下眉眼,搂着洲许的手不由紧了紧,
“此去琉璃岛,我不能陪你,也不能碍着你,你一定要小心,不仅是为了小白,也是为了我。”轻柔的话语充斥着满满的担忧,若不是因着自己只会一些凡世粗略的武功,又怕给洲许带去麻烦,他肯定不愿自己留下。
洲许点点头,才敞开心扉却要分离,不过只是个月,她一定会救活小白,然后回到这个对自己来说不一样的男人身边,因着他说,她是他的妻。
“明日就要走了,不如……”羽央坏笑着,挑弄着洲许细致的耳垂,呼出的热气打在洲许脖间,
“恩?”洲许感觉身体又变得奇怪了。
“你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