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
云珠正卧在床上，手握半拳放于身体两边。呼吸均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睡着了没。
突然，一阵风吹过，床帘跟着飘动了几下。
云珠迅速睁开眼睛，身保持不动，警惕地斜视外边。
即使没有动，外面的人也从呼吸就感受到了她的变化，随便搬了把椅坐下，说：“是我，你继续躺着吧。”
云珠认出那声音，放松了身，恭敬地唤了一声“主人”。
神秘人轻“嗯”了一声以后就没有声息了。云珠见状，继续开口问：“主人主动找我，不知所谓何事？”
“顾大小姐被封为永善县主的事情，是你帮她的？”神秘人的语调平淡，听不出情绪。
云珠皱了皱眉头，说：“不是，是她自己争取的，我没有在她面前提点过什么。”
“是吗？”神秘人的的语气中多了一点玩味，“这顾大小姐倒是挺不简单的，你可要小心点，别被人家给反吃了。”
“我觉得她不是这种人……”
“你也不过十五岁，虽然经历的与众不同了点，但又怎么能看得出人心呢？”神秘人轻笑，“别忘了，你就是被最信任的人出卖，才会跟着我一起在慕天受苦。”
神秘人的话让她想起来不愉快的过去，躺在床上，沉默不语。
他继续说：“你迟早要离开顾小姐的，你若是真心为她好，就应该放手。你在她身边，只要能达到我们的目的就好，不必费心费力地帮她多。”
“是……”
“不要忘了，她是慕天人。她爬得越高，就越是你我的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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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捡了一个县主的封号，即使是没有封地的县主，顾如衾也开心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很快就想到了推广绣坊的好方法。
“云珠，我们去看看绣坊的第一批货做得怎样了，如果可以，我们下个月就开张。”顾如衾一脸跃跃欲试。
“嗯，我马上去备车。”云珠走到门口，突然停下了问，“这绣坊叫什么名字？我也好开始叫人做招牌。”
“这绣坊我不打算自己取名字，”她想得自己的计划，仿佛胜利就在眼前，只等她迈步，“我要让皇后娘娘给我们这间绣坊赐名。”
云珠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就出去备车了。这态让顾如衾有些挫败，她以为云珠好歹会多问几句的。
挫败的同时，她也冷静下来，开始一步步地设想计划运行的阻碍，脑中设想了多个假设，但都想不到计划不可行的理由。
她皱着眉，拨弄着前额的头发，嘴里嘟囔：“看云珠这样的态，这个计划应该是有点问题的，到底问题出在哪呢？”
就在这时，她听到外边云珠喊道：“小姐，车备好了，您出来吧。”
“哎，”她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先不管自尊问题了，待会车上直接问云珠把。”
绣坊的工坊在算是郊区的地方，顾府位于京城的繁华地段，两地相隔有些远。顾如衾做在不算颠簸的马车上，观摩着云珠的神色。她觉得云珠什么都好，就是对她脾气差了点，心情不好的时候，完全不理会她。
见云珠心情不差，她才开口问道：“我打算叫绣坊里的女红们设计并赶制一个凰披肩，然后献给皇后娘娘，以感谢她的名义。顺便向皇后透露我要开绣坊的事情，求皇后赐名。这样一举在贵族中打响，我们把价位定得再高，也不怕没有人购买。”
云珠只是点头，什么也不说。
“你没有什么意见要提吗？”顾如衾小心翼翼地试探，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没有。”云珠摇头，暴风雨顿时烟消云散。
顾如衾觉得云珠和平日很不一样，于是拉住后者的袖，问：“你怎么了，今天那么不对劲？”
“我没事，”云珠甩开她的手，“你不觉得你最近有些依赖我了吗？”
顾如衾想了想，自己最近的确想做什么事情都会以云珠的态来判断是否应当付诸行动，说：“嗯，但是我只能通过问你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
“你很信任我？”云珠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问。
“还好吧。”她虽然不完全信任云珠，但她们现在有共同利益，云珠绝对不会在她上爬的上放矮凳。
“你要记住，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我不可能一辈都呆在你身边指点你。你若是想要往上爬，一切还得靠自己。”云珠趁这个机会，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以后你想做什么事情，只要不会威胁到我的利益，我都不会阻止你。”
顾如衾听了这话沉默了许久，她们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关系，为什么听到这话会有一种心里堵堵的感觉，就像是和多年的好友闹翻一样。
沉默了很久，顾如衾才开口：“是因为你不是慕天人吗？”
云珠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没有狡辩，直接反问：“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在皇宫里的时候，你对慕天皇族并不尊重，所以我这样认为。”顾如衾看着衣袖，如实告诉云珠。
云珠苦笑道：“真不知道是你敏锐还是我松懈了，这都能被你发现。”
顾如衾心想，其实云珠表现得很谨慎，若不是重生后她在意的细节比旁人多，肯定发觉不了。
“你想要做什么？”顾如衾犹豫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
“这个……”云珠停顿了会，“你知道了会没命的。”
顾如衾扯了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说：“你不会让我不知不觉做了叛国的事吧？”
“你很在意慕天皇朝？”云珠反问。
天下分裂才七十二年，每个国家的民都对自己所处的国家没有大的归属感。按血缘地域划分，他们顾家倒还算是北泱那边的人。
“享受慕天的俸禄，自然效忠慕天皇族。”她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事实上，因为前世慕天对顾家做的事情，她早就对慕天心存怨恨。
云珠听到这话，终于笑了：“好吧，我很久没有**想要亲近一个人，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希望我们以后不会成为敌人。”
“嗯，”顾如衾感受到了云珠的善意，咧嘴说，“我以后不会再依靠你想办法，我会慢慢变得比你厉害的，到时一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云珠看着她，面无表情地抬手，重重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正中伤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