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端正月圆,相伴望婵娟。虽未至年终除岁时,宫中却仍是挂了红帐,直让傅云笙想去寻两个炮仗放来才好。
初为掌事,傅云笙自然是什么都不大懂得,虽得了旁的宫女监相解,但仍是茫然无知。只不过以为平时指唤些低宫女做些事情便罢,却不知天色还是阴暗时,便有人来唤自己直说是将去服侍殿下。傅云笙匆匆梳洗过后,推了门出去,才知来唤自己的人是江流。
“傅氏见过江公公。”许是因得方起了身,还有些许疲惫,声音中自是带了些许沙哑。傅云笙自觉无礼,便侧过身,看向他处。但却是未曾想过得了一声轻笑,虽是轻笑,但傅云笙听得出只是一时逗乐之笑,并非有意贬低。
“傅小姐不必多礼,若是小姐不嫌弃,唤咱家一声江流便是。”江流虽伴着殿下已有十余年,但对着这傅云笙自是不敢有所怠慢。先莫说殿下他日若要有所成,于朝自然少不得傅家。再者,自家殿下对这傅家小姐也确实不一般,着实让自己琢磨不透,平日里去寻了李莫问,只是那闷葫芦,莫说一棍打不出什么,便是十棍棍,恐怕也是枉然。
既听了江流这般说道,傅云笙自然也是大抵懂得的。日后侍奉殿下日怕是也不短,若是一直这般生疏,自己怕是也不好过的。遂转回了身,看着江流浅笑道:“云笙自是知晓了。”
非贫非愚,却无端入宫做了侍婢,也是可怜,可若说是侍婢,江流却不懂皇上的安排:将她派做了宫婢,却又不给个级,虽说是个掌事,却也不曾真正行过礼,宫中的人高的不敢命令她做什么,低的只能顺着她,这样想来,她全然是披着宫婢的身份,过着主的生活,只是这主……却又是这么名不正言不顺。江流瞧着眼前女,心中免不得一阵感慨。随意瞥了头,却瞧见晨曦已现,江流唯恐殿下起了身,见不得人,便急忙拉了傅云笙朝着寝室走去。果不其然,江流携着傅云笙,两人方至门口,便听得屋内传来瓷器破裂之声,随之便是一声怒吼:“笨手笨脚,一群无用的废物!江流呢!”
本就强打了笑容的傅云笙,脸上顿时僵住。再想想方才江流上与自己所说,自己不比其他的掌事,自需得时常伴着祁承决。顿时便感心上悬着个石头,上书“喜怒无常”四字。傅云笙苦着脸深吸一口气,才敢颤抖着推了面前的门。虽是推了门,却也不进,只悄悄说声:“江流公公,殿下唤你呢。”
江流深深看了眼,眼前笑的一脸奸诈的女,心中直叹命途多舛,却也无可奈何。但若是赴死自然也不得自己一人,随手拉了傅云笙袖,拼着自己一股劲直将傅云笙也拉进了寝室之中。“回殿下的话,奴婢这不是去寻傅氏了吗?”
祁承决自幼睡觉便不大老实,每每起身时,发丝均是缠绕在一起。今日起了身见不得江流,便唤了他人来理,但这旁的人手生,便将祁承决的头拽的生疼,这才发了大火。却未想话音方落,便瞧着江流与一女入内,猛然一看,祁承决稍稍一愣,还想下这人是谁。直到江流说了话,才想起这人是傅云笙。便招了招手,唤着:“云笙,来给本殿梳头。”等了些会儿,也没见得铜镜中出现傅云笙,便又不耐烦的喊道:“傻了吗?快来!”
傅云笙现下当真是有苦说不出,原以为自己躲在江流身后,这殿下自然不会找自己,可谁知,还是被点了名。一次假作未听见,二次却不得不上前走了去。拿了梳,正欲梳发时,才发现这……祁承决!你昨夜对着头发做了何事!这还是头发吗……明明是杂草。
一连折腾了好几个时辰,傅云笙才侍奉着祁承决束好发,穿好朝服。直将傅云笙累的眼见金星,只想躺在榻上好好休息一番。末了还得了江流一句,也不知是夸奖还是庆幸的话:“云笙啊,幸好你来了,不然累的就是我江流了。”只气的傅云笙面上虽是笑容,眼中却是在冒着火星。
傅云笙如今身为宫婢,自然不能如往年一般,随众人一同去觐见皇上后。便由着江流领着自己去了后间,虽说是宫婢与监所呆的地儿,但也是布置的井井有条,膳食自然也是不差的。饿了一上午的傅云笙,好似被那菜色勾了魂,一心在那上面,但却又因着自己自小的礼仪,不得不故作矜持,只仔细瞧了一眼便不再看。正等了领头的掌事监说开膳,傅云笙却突然得了传唤,直说是前殿那方传唤。傅云笙自然不敢耽搁,便匆匆随着传话那人向着前殿走去。
淡黑色金砖铺地,再配以鎏金蟠龙楠木大柱,梁上自配有和玺彩画,殿中宝座旁,摆有宝象、角端、仙鹤与香亭,宝座上方自有口衔宝珠的卧龙藻井相饰。殿中虽是富贵却不失大气,远比那唐嫔的宫殿好多了。傅云笙随着那监款款朝着殿中走去,直至宝座之下,傅云笙才请安道:“奴婢参见皇上,后。”
“平身吧。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虽是与那日相近的一身凤袍华冠,后却丝毫未曾有过那晚的气势,恍惚间,还是那个心慈的邻家老人罢了。傅云笙正欲上前,身旁却传来一句“皇祖母,云笙现下可是孙儿殿中的掌事,皇祖母可莫要了去。”
祁承决一声皇祖母,一语讨求,虽让傅云笙觉得这人莫不是神经了,却是打动了后的心。后常年身居宫中,口上虽不曾说过,心中却是及其渴望平常人家的感情。也因如此,后听了祁承决的话,也不过是一声调笑“罢了罢了,你这孩自小,便是拿在手里的东西不会松手,若是别人拿了去,可是大哭。哀家可不敢与你讨云笙。只是,今日乃是端正月,笙儿也坐下过过节。”
“孙儿替云笙多谢皇族母。皇祖母对孙儿小时那些丢人事记得清,可是打趣儿孙儿了。”祁承决话说的委屈害羞,也讨后新欢,自然也不会有人怪罪于他。傅云笙自然也顺了他的话做了礼后,随了祁承决,坐在一旁。
许久未曾见过祁承叙的傅云笙,得了这么个机会,坐下后自然四处瞧着去寻祁承叙。只是,当傅云笙真正寻到祁承叙后,却发现他的身边……竟是坐着两位女。一若清泉,一比娇花,一似青莲,一同牡丹。虽是令人觉得毫不相同的两位女,却均是不输于对方什么,皆是倾国倾城回眸生花,比之自己,自然未曾显得逊色,反之更是比自己大气貌美,怪不得叙哥哥这些月未曾来寻过自己。有美人傍侧,哪里还会想的到自己。
“殿下,二殿下身旁的女是谁啊?”傅云笙虽是只言自己不大在乎,但心中却仍是想着对面除了姐姐以外的那人,是何人?便瞧瞧拉了拉一旁人的衣袖,瞧瞧说道。
“怎么连你自家姐姐也不认得?快瞧瞧傅丞与傅夫人先在何处,让本殿瞧瞧你还认不认得?”傅云笙听着祁承决的话,自然是一记刀眼飞去。这人明明知晓自己所说何意,却还这般装傻。
祁承决自然不肯放个任何一个调笑傅云笙的机会,看到傅云笙这般憋气,轻笑出声:“我说,本殿好歹也是皇,不怕我治你的罪?”
傅云笙瞧着对面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正是气头,又听得殿下这样说,免不得气竟流出些眼泪来。“是是是,殿下是皇,要治云笙的罪你治便是了。”
“唉唉唉,我错了好不好?你莫哭,你哭了皇祖母自然以为我欺负你了,不是?”祁承决自小因哭被人笑了多年,正因如此也是最怕这点了。“别哭了,你不哭了,就告诉你。”
没想到一哭,祁承决竟应了自己。傅云笙惊讶之余,急忙擦干了眼泪,一脸正色的看着祁承决。
祁承决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被一个女捏的如此之准,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说道:“那女是德妃娘娘内家的侄女,唤做阮妗。虽不大清楚德妃唤其入宫有何意,但大抵也是想许配给二哥的。”
阮妗,内家侄女?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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