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免是陷入了自己编制的美梦里吧,你认定了自己是我的姐姐,对我有所责任,你认定了自己是大人,应该来保护我。夏衣,这些年你一直这样想。”
那是他第一次正式地喊我的名字。
第一次。
我记得他很小的时候便扯着我的辫子没有礼貌地叫我笨猪姐姐,硕大的碧蓝眼睛里都是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戏谑,那时我的鞋盒里仍然有死昆虫和小动物出没;后来又上了初中,爸妈在时便给几分面子喊我老姐,不在时就总将自己关进卧室里,我每次要小心翼翼去敲门喊他吃饭,他推开门时的目光皆是**的暴戾与不耐烦,再后来,我便只成了“喂”的代名词。
那是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姓名,像是一位平时的朋友一样,毫不留情地说着仿佛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我仍然像是被戏耍的那个人。
他站在那里,与我不一样的长相,性格,父母,甚至是人种,这些都不一样,我们只是两个毫无瓜葛的成年体而已。
毫无瓜葛。
“……我知道我在逾越。”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样说:“话说开了就好,我今晚可以去橘子家住,你先回去收拾行李。”
就这样几句异样而节俭的话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转过身去,刚刚与他背道而驰时,却又被一堵人墙拦住。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十分疑惑地问我:“喂,我为什么要收拾行李啊,你难道要把我逐出家门?”
我一呆,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你……你不是……”
“啊,对了,忘了说,你们学校的录取通知书真够简陋的,连正式点的信封都不给放……”
“……”
冷风流逝,我的眉毛抽搐起来。
——————三秒后——————
“夏雨我x你大爷!!!!!!!”
其实世上许多的事物都是没有理由和来源的,只是如同拼凑完整的拼图一般,也许你的不安撞上了他的稳重,也许你的暴脾气闯上了他的温柔,也许你的卑微遇到了他的骄傲……
我们都是上帝手中的拼图,飘散零落无依无靠,唯有被粗鲁地、被胡乱地拼接在一起,我们才最完整。
夏雨,这一切并没有关系,我还与你在一起。
我们没有羁绊的血统,没有彼此般配的共性,没有深爱彼此的宽广。
从前,如今,未来,我希望与你一直执手。
我的夏雨。
我仍然与你在一起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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