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澹台珞瑜看着我,声音里带着沉重的压抑,她在拼命的压抑着自己对上官潜玉的关心,因为她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让她后悔的事。
我打量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早已没有少女的清澈天真的美好,只有成熟的过分的冷静。
这么快压抑下去那么多的情绪,心里绝对不会好受。
我没有隐瞒她的意思,也没有逗弄她的心情,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她:“上官潜玉,死了很久。具体时间不清楚,不过,尸体确认无误。”
这是从皇兄手里得到的消息,不过,我自然不会告诉她这一点。
“不可能!”澹台珞瑜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大牢,浑身一颤,平静的目光变得混乱,迷茫与脆弱瞬间充斥着整张面容
,下一刻化为无尽的伤悲。
我安静的感受着她的情绪,空气中荡漾着我从未感受过的莫大悲伤,不同于以前的毫无所觉,这一次,我可以感觉到那种浓浓的情感在影响着我。
或许,这就是我身体里冷心蛊被压抑下去,我身体里喷涌而出情绪吧!
我不知道自己的眼瞳里酝酿着点点水纹,给墨色的瞳孔染上一层亮色,那是一抹悄无声息的忧伤。但我知道,再不离开,可能会发生更严重的事情。
走至门口,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我停下步伐。
“那个人是假的,可是那张脸,”我最后看了一眼铁锁吊着的女人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那张脸,是潜玉的。”
久病成医,对于医术,我也略懂一二,那张脸是真正的人皮,没有一点伪造的人的皮肤。
我的目的地不在这儿,自然不会停下来等着澹台珞瑜伤秋悲月完。
暗沉的重犯牢狱位于地底深处,这儿只有几盏油灯在亮着,那昏黄的光芒在黑暗里悠悠晃荡,好像下一刻就会灭掉一样,四周空荡荡的,安静的过分。
长长的青石路上,装点着的是斑斑血迹。两边的牢房里,只有犯人嘶哑的难以入耳的痛苦呻吟,以及他们挣扎时身上绑着的沉铁所铸的铁索在地上划过的声音在荡漾。平时几不可闻的声音在这儿却觉得清晰而又刺耳。
我漫不经心的观赏着一路的“壮观”景象,对于经历过亡国的我来说,这些早已习惯,不足为惧。跟来的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一脸的忐忑不安,气氛极其压抑。
渐渐的,路越来越宽,也越来越干净,因为原来是牢房的路两边变成了站着的狱卒,他们一个个脸色平静,表情麻木,如若夜间执行任务的死神,为大牢添了几分阴森和可怕。
路至尽头,是一间间石头砌成的牢狱,除了一门一窗,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景色。
“公主,微臣公务繁忙,就送到这儿了。”随行的一位官员与一个狱卒交代了我的事。对我行了个礼,道。
“恩,你回去吧!”我点了点头,身为牢狱掌管者,他负责的重犯很多,事务繁忙的确没多少空闲。更何况里面守着的人是父皇的,他也没那个胆子去看皇室秘密。
“不知公主是现在领人,还是……”监管的狱卒在前方引路,边走边询问。
“先看看。”都还没确定是谁的人呢,我怎么知道是杀是留。
因为是他国之人,且还是没有言明敌友的国家。本着龙鸣国友好的外交政策,澹台默并没有对他们三个严刑逼供,只是把他们分开关了起来,见到他们病重,还特地派了个军用大夫去看着,以防他们一个不留神就死了。
身为一个十岁的皇家公主,我自然不用亲自去牢房里。
因为是要犯,前来看望的人自然不会简单,所以在这儿有几间专门收拾干净为前来看望的人准备的房间。
干净利落的房间里,我坐在唯一一张桌子前的椅子上,看着面前几碟狱卒“孝敬”上来的点心,皱了皱眉。
几块不知放了多久的绿豆糕,粒粒可数的水煮花生。
这个……真的能吃?
我觉得,龙鸣国应该给狱卒换厨子!
“公主,人带到了。”为首的狱卒开口,态度端正,面色红润,一脸的大气凛然。在一众神经萎靡不振,瘦骨嶙峋的狱卒间尤为突出。看的出来,是父皇的人。
“你可以下去了。”父皇的人很有眼色的领着一众下属离开,将这间用于审讯的房间交给了我。我打量着绑着绳索,跟在狱卒身后,神色各异的三个人,若有所思。
三个人,两男一女。
我认识其中的一男一女。
巫宇,琦国巫族之人。
空灵,北野熠手下的杀手。
他们两个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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