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确实是菲奥娜的真身。
菲奥娜瞬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只需要半秒钟,只要半秒,手中的细剑就可以刺进没有铠甲遮挡的肋骨,刺穿柔软的五脏六腑,赢得这场胜利。然而一把狠狠劈过来的索命大刀让她放弃了所有的攻击,被迫一个懒驴打滚,举剑迎向了大刀。
盖伦在台下看的一阵胆战心惊,按照两个人的速度来看,原本应该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泰达米尔的肚子装进一把剑,菲奥娜的脖子吃一砍刀。不过,在泰达米尔一往无前的气势面前,菲奥娜终究还是怂了,放弃了最具威胁的一次攻击,转向了防守。
失去了菲奥娜操控的“塑像”瞬间全部消失,一把大刀在他面前落下,场面极为不利。只见菲奥娜手中的细剑与大刀刚一接触,整个人就像鸟儿一样远远地飞了出去。
场下的人一阵欢呼,这次是为了泰达米尔,即便是面对一个异族,他们也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泰达米尔笑了笑,说道,“有点意思”。刚才他全力的一击,加上一百斤的大刀,应该是不可能被正面拦截住的,可是菲奥娜却是躲开了,她先是用细剑挑拨大刀的根部,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刀的许多力量,并成功让大刀的攻击方向发生了一些变化。然后在许多人眼中好像是菲奥娜被泰达米尔抡飞的场景,却是菲奥娜借着大刀的力量迅速地纵身后退。
她确实是用非常实用的技巧化解了自己的致命攻击,泰达米尔不禁对眼前的菲奥娜一阵刮目相看。
而远处的菲奥娜此时也在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躲开了那一记攻击,可是蛮横的力道也还是将她的胳膊震得一阵发麻。
“这个疯子”,缓过劲的菲奥娜狠狠骂道。一般情况下,德玛西亚的格斗更多是技巧的比拼,讲究个点到为止,而面前这个人,完全不像是来参加比赛,倒像是来杀人的,招招致命,以伤换命。
既然要么是你死,要么是我死,那还是你死更好。
菲奥娜面色凝重,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细剑,直指苍穹,特殊金属制成的细剑越来越亮,空气中的魔法元素迅速向他身上聚拢,越来越多,最后化为实质的形态,包裹在菲奥娜和手中的剑上面。
观众们看着台上的菲奥娜,她此时已经化为一把巨大的剑,浑身耀眼的光芒,散发着无匹的气息,准备毁灭眼前的任何对手。
人剑合一,剑即是人,人即是剑,菲奥娜在如此小的年龄,能够突破极限领略到剑术的另一个高度,与泰达米尔的战斗有着莫大关系。
而对面,泰达米尔依然手中举着一把大刀,孤零零地站着,耐心等待着菲奥娜准备着技能,而且丝毫没有释放魔法的准备。
台下的盖伦不禁一阵揪心。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把巨大的闪着亮光的剑向泰达米尔泰山压顶般斩了过去,而泰达米尔也挥起手中的大刀,一往无前地迎了上去。
硬碰硬的较量,没有任何犹豫,没有半步退缩,生死就在一瞬间,来吧,战个痛。
一道剧烈的冲击波掀毁了台上的石板,扬起了滚滚的沙尘,更使得观众们双眼难以睁开。
待到烟尘散去的时候,人们看到台上的两个人,一个孤零零地站着,另一个凄惨地躺在地上。
站着的是泰达米尔,他浑身好像刚被千刀万剐过一样,密密麻麻的满是伤痕,血液已经浸湿了他脚下的土地,只有一双依旧明亮的双眼,俯瞰着一切。而躺在地上的菲奥娜,此时正大口地吐着血,手中的细剑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鱼钩。
泰达米尔赢了,仅仅依靠**的力量,抵挡住了菲奥娜那孤注一掷的攻击,在一场力量与魔法的战斗中,单纯的原始力量取得了胜利。
台下一片欢腾,呐喊声前所未有的高涨。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徒劳”,泰达米尔看了看已经丧失战斗力的菲奥娜,说道,“你很有天赋,但是你走的路不对,没有坚实的根基,再漂亮的装饰也只是风中云烟”。
菲奥娜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失败了,她很不甘心,多少年来,她身负天才头衔,未曾一败,想不到今日竟然被一个完全不使用魔法的抠脚大叔给打败。
“还是不够强啊”,菲奥娜躺在地上,看了看天上飘着的白云。
盖伦此时一阵庆幸,想想前几天这疯女人还向自己挑战了呢,幸亏自己怂了,要是真打开了,还不知道要丢多大人呢。
盖伦和泰达米尔离开了角斗场。
“在遥远的北海,渔民喜欢捕食一种有毒的红头章鱼制作毒箭去抓捕海豹和鲸鱼,即便这种章鱼有剧烈的毒性,人们依然不害怕”,泰达米尔在路边要了一碗酒,喝了一半,将另一半浇在身上清洗着伤口。
“但是有一种章鱼,它没有剧毒,也不会魔法,甚至很笨拙,但它却是所有人的噩梦,它能够轻易掀翻船只,制造海难,它就是死神的使者库拉肯”。
“所以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雕虫小技都无足轻重,成为强者的路有很多条,你不应该将自己局限在魔法这条路上,假如这条路不通,换条路走走,总会通的,怕只怕你停下脚步”。
“你用板砖将龙拍死,也叫屠龙,谁说非要用利剑斩下龙的头颅才算呢?”,泰达米尔挤了挤眼睛,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盖伦看着眼前的泰达米尔,仔细听着他的每一句话,内心的一颗种子已经逐渐开始发芽。
旁边一个**的美女走过,盖伦和泰达米尔都不自觉地望了过去,然后两人都迅速从凳子跳了起来,冲了过去。
“想不到我这么有魅力,我要不要喊救命呢?”美女暗暗开心着。
不过两个人都是擦肩而过,冲进了旁边的武器店,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武器,两人看花了眼。
虽说板砖拍死巨龙听着满传奇,但毕竟剑还是更真实一些,看完刚才的战斗,盖伦迫不及待地想要买一把长剑练练,因为昂贵的法杖对他来说还不如一根木棍实在。
泰达米尔仔细端详着每一件武器,一阵感叹,铁器最初是从弗雷尔卓德传向大陆各地的,想不到现在各国都可以铸造出锋利的武器和坚固的农具,而弗雷尔卓德大多数人依然使用着粗糙的青铜器。
拿起一柄长剑,剑身上面一道道鱼鳞般的花纹是百锻钢的锻造手法,锋利无比,指尖轻轻一弹,传来一声连绵的金戈声,让泰达米尔爱不释手。
“我会用所有的刀剑,可惜的是弗雷尔卓德却造不出这么好的武器”,泰达米尔遗憾地对盖伦笑了笑。
巴特家族搬离了都城,两年前来都城的时候几个大车满载着希望与金币,可现在只剩下空车和叹息。都城的贵族大官们冷漠地看着几天前还和他们称兄道弟的巴特,眼中充满着嘲讽和不屑。
与落寞的巴特家族不同,此时的卫冕家族灯火通明,杯光斛影,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庆祝盖伦的归来。
盖伦端着冰冷的酒杯,与族人们逐个碰杯,内心却火焰翻腾,多年以来心中的冰山逐渐消融,无论平时多么冷漠,到了紧要关头,能够像母亲一样全心全意呵护你的就只有家族了。
“今晚我要喝倒十个”,盖伦站在桌子上,褪去上衣,露出身上的伤疤。他的臂弯夹着一个巨大的酒桶,满脸通红地向人们大喊着,众人随即一阵欢呼。
在一片欢腾声中,乔治一个人默默坐在了旁边,手中端着一杯鸡尾酒,眼眶略微有些湿润。
“年轻真好”,泰达米尔端着酒杯走向了乔治,“公爵大人年轻的时候也一定这般豪情”。
“是啊,可惜我老了”,乔治举杯与泰达米尔碰了一下,“再一次感谢你对盖伦的救命之恩”。
“大人言重了,这一切都是他的造化”,泰达米尔一口气喝掉了杯中的酒,接着说道,“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大人帮助,事情紧急,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哦?里面请”,乔治与泰达米尔走进了内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