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多大可能性是冲着我来的”
莫非大概也愣住了。她磕巴了一下,才颤着音试探道:“不会是你家”
“不是我家老头。”我斩钉截铁道,“你忘了我家老头是怎么发家的了他抠门着呢,才舍不得买宾利。”
“那”莫非这样伶牙俐齿的人竟都没了言语,我可以肯定,今天这个纰漏是出大了。
我很佩服自己,在这样火烧眉毛的情境下,居然还能傻站着按兵不动:“非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莫非好像也在努力镇定:“那宾利离你还有多远”
我盯着那宾利,估摸了一下:“六米唔,现在大概五米,四米,三”
“别数了,快跑”
我那根断了的神经终于在莫非的大喝中搭上了线。一个转身,我将自己隐入汹涌的祭扫人群,然后麻利地拔腿就跑。然而,没跑两步我便发现,那辆宾利已静悄悄滑过我身边,向前驶了去。我有些诧异地放慢了脚下的速度。居然不是她难道真是我自作多情
提着的一口气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松下,我便眼睁睁地看着那宾利在前方几米开外的地方稳稳停住。
两秒之后,靠近人行道一侧的厚重大门蓦地弹开,一大一小两团黑影炮弹一般从中呼啸而出,直接又精确地一个拍在我的腰上,另一个扑到我的腿上,死死抱好,再稳稳盘住,又同时齐声呐喊道:“镜子婶婶”
我想,我此刻的脸色大概可以很好地同时诠释三个成语。一个是欲哭无泪,另一个是苦大仇深,还有一个是强颜欢笑。歪着身子抚摸了一高一低的两颗小脑袋,我阴险诱哄道:“小蹦小跳,快放手起来让我看看,长高了没有”
“不放”挂在我腰上的萧小跳笑眯眯地抬头望过来,清澈而干脆道,“妈妈说啦,一定要抱紧了坚决不放手的,镜子婶婶就这样凑合着看吧。”
“就是就是,”吊在我腿上的萧小蹦欢快地将自己悠来悠去,“妈妈还说,镜子婶婶是最滑头的,见到我们定是想撒腿就跑,所以更不能中了婶婶的阴谋诡计。”
“小蹦,不能这样与镜子婶婶讲话。忘了妈妈教过我们的吗”八岁的小跳突然拿出自己虚长几岁的年龄优势,一本正经地开始教育三岁的小蹦,“这些话直接对着镜子婶婶讲是不礼貌的,所以只能在背后说说。”
“咦,”小蹦皱起漂亮的眉,昂头问道,“可是姐姐,爸爸不是也教过我们,背后议论别人是不礼貌的吗”
“那是在给别人知道的情况下啦。”小跳颇有城府地认真教育妹妹,“爸爸确实是那样讲的,可是苏函daddy都告诉我了,背地里的话,只要不给别人知道,问题还是不大的。”
“哦。”小蹦明显似懂非懂,但还是假装成熟地认真点点头,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我无力地合上眼,拼命将一口呛出来的血默默咽了回去。
“苏小函,你都教了我闺女些什么”这句恶狠狠的谴责明显无法飘到需要听见的人那里,倒是只能在我这儿白白咬牙切齿一回。
闻声,我别无选择地睁开眼向声源处望去,只看见一双修长的小腿很是优雅地从宾利中伸展而出。紧接着,便是顾惜天使一般精致灵动的面孔,与魔鬼一般完美无瑕的身材。再接着,这一整条街上所有雄性的目光都亮成了聚光灯泡的模样。
此刻,处于万众瞩目焦点的顾惜亭亭立定,很贵妇地作势理了理鬓发,又冲我微微一笑。然后,她的双手慢慢叉腰,美丽的下颌缓缓昂起,十分夸张地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夏小镜,你跑呀,你接着跑呀我看你往哪里逃”
我哆嗦着勉强稳住,努力对面前的女子扯出一个干巴巴的苦笑来:“夫夫人,这么早。真是辛苦啊,呵呵,辛苦。”
、第三章小心眼的大变态
“什么”那女子很是危险地对我挑了挑眉,“夏小镜,你方才喊我什么”
“哦,”我眨眨眼,故作无知状,“对了,你不喜欢我喊你夫人。那便喊,大嫂”
“你敢再喊一次”顾惜瞬间抛弃了优雅的伪装,蓦地伸出一根手指,精确戳到我肚子最怕痒的那个点上,低声吼道,“夏小镜你再喊一次试试”
我刚刚咽下去的那口血差一点再次破口而出。她却顷刻间恢复了亭亭玉立的姿态,很名媛地对我露出八颗牙齿:“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虽然愤懑,却也只好威武能屈:“顾惜姐姐。”
她漂亮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我知道那是什么,可我不愿细想。而她也很及时地将那情绪匿了个干净,只换上一脸奸人得逞的坏笑:“这还唔,凑合。”
我无语望天。真是一朵奇葩。
但怎么办呢,这是一朵让人不得不五体投地的奇葩。否则,那个无人敢不俯首称臣的举世闻名万年大冰山萧纪先生,怎么能被这个女子气得跳脚,可还是不得不反过来对她俯首称臣
我只是闹不明白,萧律与萧纪是兄弟,萧纪与顾惜是夫妻,而我与萧律好歹也还挂着两口子的名义,所以我喊顾惜大嫂,明明是再合规距不过的,到底有什么值得她听一次戳我一次。
对此,她曾给我的解释是,“嫂”这个字会让她想到阿庆嫂祥林嫂等一干中老年妇女。并且,这个字眼在封建思想中暗示了是外姓人,不似“姐姐”更如一家人亲切热乎。
我对这番歪理邪说至今理解不能,唯一的解释便是,她真的是一朵奇葩。可这朵奇葩也是一朵异常懒惰的奇葩。
要知道,她住的别墅与墓园正好分别位于这座巨型城市的两头,考虑到清明节的交通状况,单程也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况且,我为了让他们晚点得到消息,连机票都是半夜到机场现买的,她怎么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这一大早就爬出被窝,对我围追堵截
想到这里,我笑得愈发干了起来:“顾惜姐姐今日怎么起得这样早”
“你还好意思说”她细细长长的手指眼看又要戳过来,“要不是你”
我冲她眯起眼:“我怎么”
她顿了顿,绕开这个话题,然后故意摆出一副声讨我的模样:“夏小镜,你自己掰着手指头数数看,你有多久没来陪我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竟还对我闻声退避三舍先是企图背着我溜走,这都被我瞧见了,还跑得兔子一样快你忘了当初答应萧纪的事了你对得起我么你对得起你萧纪哥哥么”
我被她念得一阵头晕,却又无法。因为无论我与萧律之间如何,都不关顾惜和萧纪的事。他们对我怎样,我清清楚楚;由此我对他们,便只能剩下全然的理亏。
我并不想理亏,更不想躲躲藏藏。可是,谁让萧律与萧纪是亲兄弟呢我与萧纪、顾惜的亲情友情,怎么可能比得上他们之间的血缘之情况且,若抛开萧律的关系不提,我和萧纪、顾惜之间,又哪里来得什么亲情可谈
所以眼下的情形,见面对谁来说都是尴尬。我在心底呼出一口黯淡难明的叹息,可面上却还要摆出一派云淡风轻。好在借口也是现成的,随手扯过来便直接用了,连撒谎都是不必。
“顾惜姐姐,真的对不起。最近正是我们事务所最忙的时候,就连清明节也都是必须加班的,根本没假可休。你看,我已经定了十点钟的回程航班,下午便又要去上项目了。许久没有回来确实是我不对,请帮忙转告萧纪哥哥,等我忙过了这阵,一定去看你们,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顾惜静静盯了我好一会儿。最后,她倒是替我将憋在心里的那口气一举叹了出来:“镜子,我们哪里会生你的气。开头是小律犯了错,结果却是你在承担。你被迫放弃梦想,不得不去你父亲的会计师事务所,做那些不喜欢的事情。在这一点上,我与萧纪都一直觉得很愧对你。当初若不是你,他们两个的手足情分只怕一早便断了个干净”
我仓皇将她打断:“顾惜姐姐,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又何必再提。我现在也挺好,至少我家老头呃,至少父亲是满意的,这样也就够了。不然,我忤逆了他这许多年,总归不孝。许久没有回来看你们是我不懂事。等忙完了这一阵,我一定”
“镜子,我最担心你这样与我讲话。”顾惜凝视了我良久,突然幽幽开口叹道,“你这样,是打定主意要与我生疏了么”
“并不是”我忙不迭摆手,“顾惜姐姐,你千万不要”
“那就陪我出去走走,”她瘪着嘴上前一步,委委屈屈地挽住我的手臂,晃啊晃,“一小会儿就行。萧纪公司有飞机,自家的安排起来及时又方便,还舒服得很。到时侯我一定按时将你送回去,好不好嘛好不好”
“我”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你就是要和我生疏了,”她向后退了一步,双眸水汪汪的,看上去极为楚楚可怜,让人不禁想起某种正在被虐待的弱小动物,“我好伤心”
“我”我感觉若是自己再不答应,就会登时变身虐待狂人,于是只能别无选择地妥协,“可中午之前我一定要回去。”
“一定一定。”顾惜的表情在一瞬间风和日丽,“咱们就是走走,随便走走。快来快来,上车上车。”
我顿时生出一种中计了的感觉。而趁着我还恍惚的当口,身上挂着的那好几十公斤却突然发力,不由分说将我向门户大开的宾利里一阵猛拖、推搡、挤压、按倒,最后“砰”的一声彻底关门落锁,让我无处可逃。
好不容易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我发现,自己左面是小蹦小跳,右面是顾惜,而我被垂头丧气地夹在中间,变身了一块肥大的鱼肉,任刀俎刷刷落下。
左边那把大的刀俎率先十分热络地展开了行动:“镜子,我们去逛街吧,我都好久没有逛街了呢,你想去哪里你快一年没有回来,这里变化可是很大的哦”
我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你家萧纪先生对你不是以有求必应著称的么你怎么不叫他陪着你逛”
“才不要。”她一下将嘴巴撅得老高,“他就只会碍手碍脚,一会儿这件衣服露太多,一会儿那种香水不许用,简直就是个小心眼的大变态”
小心眼的大变态。我不禁轻笑出声。这样精辟的评价,放在萧律身上倒更为适用。
但其实还是不一样的,对吧萧纪所谓的小心眼,只不过是因为太过在乎,而他的在乎从来只会伤害自己,却绝不会伤害到顾惜。
我隐约记得,萧纪曾一度认为,顾惜离开他是因为爱上了另外一个叫做苏函的男人,甚至就连小跳也被误会为顾惜与苏函的孩子。可是萧纪那样骄傲的人,却连这些都全盘接受了,不是吗而且,他不仅接受,还一直将小跳当作自己的女儿来疼爱。虽然事实是,小跳根本就是他的女儿,可他那个时候却并不知道啊。
反观萧律,我与陆泽哥哥的事他从头便一清二楚,可他却还是别想了,夏镜。我及时阻止了自己。都过去了,多想无益。
“妈妈,什么是小心眼的大变态你为什么说爸爸是小心眼的大变态呢”另一边,两双葡萄珠子一般的大眼睛乌溜溜瞪了过来。
“咳,”顾惜噎了一下,“宝贝们,你们听错了,我说的是你苏函daddy,不是你爸爸。”
“咳咳咳”这次轮到我被噎住,咳个没完。差点忘了,在顾惜这朵奇葩的家里,爸爸和daddy可是明明白白的两个人、两种意思。
将近一年未见,某些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力真是日益高涨,也难怪萧纪那样原则性爆表的人,每次一遇到她,便被虐得落花流水。
只是可怜了她们苏函daddy,白白背着顾惜前夫和小跳daddy的名义,含辛茹苦地帮她把小跳拉扯到好几岁上,结果不仅被萧纪好好记恨了一阵,至今还要时不时跳出来背个黑锅顶个缸什么的,简直不是一般二般的悲剧。
不过,他也算是一朵与顾惜旗鼓相当的奇葩,若是能把某些方面的取向改上一改,倒也真与她十分登对了。
“镜子,你怎么了要不要紧”顾惜十分虚伪地冲我凑了过来,嘘寒问暖。
我被她明知故问的温柔激得直打哆嗦:“没事没事,你继续哈,继续。我正好也想知道,她们苏函daddy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成了小心眼的大变态”
顾惜柔柔笑笑:“因为苏函daddy有事没事便抱怨说,爸爸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远远多过于他,这就说明他是小心眼;苏函daddy还教小跳说,可以在背后议论别人,那便表示他是大变态。宝贝们,以后,小心眼的大变态的话是不能听的。不然的话,就也会变成小心眼的大变态,记住了吗”
我用双手捂住了眼睛,不忍将这一幕继续看下去。结果没捂一会儿,手便被拨开,眼前又是那张美丽的脸庞:“镜子,你又怎么了”
我艰难地冲她挤出一个表情:“顾惜姐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最近正在做的项目,正是有关你家先生公司内部控制系统的。我看了半天,然后觉得,萧氏目前的内控系统已然非常完善,主要问题其实出在其它方面。比如有人随意动用公司飞机啦,再比如有人胡乱培养企业继承人啦,还比如老板纵容老板娘胡作非为什么的。这其实才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那个,祸起萧墙。”
顾惜其实比我要大好几岁,但她看起来非常年轻。她的年轻不只反应于容貌上,更在气质上。她真的是一个相当生动的人。
我曾见过她在正式场合的模样,是真正的端庄优雅,即便站在萧纪身边,也丝毫不会被那强大的气场所掩盖,当真与他是一对璧人。而平日里,她又常常活泼调皮得犹如孩子一般,而捣蛋对象还总要捎上她那个少年老成的丈夫。
以前,每每目睹浓重凛冽、一丝不苟、严肃吓人、同时还冰山得要命的萧纪先生被她搅和得七零八落风中凌乱,我都只觉有趣得紧,同时也十分好奇,事情究竟是怎么一步一步,发展到今天这个奇迹般地步的。直到很久以后我才顿悟,其实那便是爱了。
如果他对整个世界漠然,却只将一人捧在掌心;如果他让千万人畏惧,却只任一人忘乎所以;如果他宁可遍体鳞伤,却只愿换一人周全,那么,被他护着的那个人,是有权利年轻、有权利任性、有权利永远不必长大的。
这大概就是我与顾惜之间的差距。这也就是为什么,每当我与她面对面的时候,总感觉她像一个学龄前儿童,而我自己却已被黄土埋到了脖子根。
而现在,学龄前儿童正用她那双灵动的眼对着我忽闪忽闪,里面的内容分明在说:夏小镜,敢埋汰我。哼,等着瞧,立时三刻我就要让你好看。
、第四章请君入瓮
我从未逛过这么累的街。
我现在的这份工作,动不动便要熬上个通宵,所以对我来说,凌晨三点起床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凌晨三点起床后还要坐飞机、换汽车、扫墓,再被拎着满大街转悠上两个小时,就实在是太令人心力交瘁了。
特别是,如果在逛的途中,两只手臂上还要双双挂上个好几十斤重的小娃娃,那么便该是随时随地准备虚脱绝倒的节奏了。
此刻我真想对顾惜顶礼膜拜。她果然来劫我了。而且,她不只来劫了我,更是将我劫一个无话可说。她清楚,不论是她还是萧纪,我都可以拒绝,可是只要抛出小蹦与小跳,我便只能认栽。
我非常喜爱这两个孩子,而这两个孩子也同样很喜欢我。避而不见这么久,我已是羞愧难当,哪里还能甩手就走只是,再这样逛下去,我豁出去的就不只是见到萧律的风险,而是一条老命了。
于是,提着两个小包袱定在原地,我任她们怎么软磨硬泡,就是再不向前迈开一步。
听到我们这里的动静,前面昂首阔步的顾惜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看我的脸色,她疑似十分满意地向我小跑了过来,笑嘻嘻问道:“累了”见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她居然更加兴高采烈,“那么,现在我就是将你送到机场,你是不是也没有力气爬上飞机了”
我此刻只想挠人,奈何双手都被牢牢禁锢,因此只得对她怒目而视道:“顾惜姐姐,你方才说过,中午以前一定让我回去的。小朋友们都在,出尔反尔可真不是个好的榜样。”
“我哪有”她立刻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可是,她那双大眼睛却不停地往手机上面瞟啊瞟,只差将“你怎么还不响”这大几个字写在脸上。
我不明所以,但我很确定,接下来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果然,三秒钟以后,那部手机不出所料地欢快响起,而顾惜则如释重负地将它瞬间接通。
我确定,她根本连看也没看,就将手机举到耳边,唤道:“老公”
我真想仰天长啸。顾小姐,拜托你与人串通演戏也演得稍微敬业一点,一板一眼不比成竹在胸更显真实一些么
顾惜完全不理会我这边的哀鸿遍野,只是专心致志地念起台词来:“什么现在吗可是不行哎,我现在与镜子在一起,我都答应她了,要先送她去机场的。你把车子借给别人用,怎么不早与我说嘛,你这样出其不意还火烧眉毛,一点余地不给人家留,她可是会怪我的。”说着,还假装心虚地瞥了我一眼,“要不,你容我和她商量商量”
简直假得不能再假。我与这狼狈为奸的二人真是完全没话可讲:“没事的,我可以自己去机场。”
“那怎么行”顾惜连忙作出惊恐状,“镜子,这一片区域很大很大的,且周围都是高档商场和公寓,出租不许进入。可是,如果步行出去又至少要半个小时。而且,你就是出去了,周围也都是类似的社区,几乎不能叫到车的。那个,如若你不是那么急的话要不,还是先跟我回家一趟”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自己的涵养:“我急,不好意思,我真的特别急。没事,你先带我一段,然后顺便把我放在路边,我再自己叫车好了。”
“呃,那个,”顾惜有些局促地摆弄了一下鬓边的发丝,“镜子,咱们今天来的这个地方吧,还有从这里往家走的这一路吧,基本都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你相信我,真的都叫不到车的。”
我冲她微微一笑:“顾惜姐姐,特意找出这么个地方来遛我,真是不容易啊。没关系,这间商场不是你家先生开的么总有这许多工作人员,拜托哪个送我一程行不行或者,你家中不也是佣人一大帮么麻烦寻一个带我跑一趟,好不好你若是实在着急便先回去,我自己在这等着他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