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暗香便可知此言非虚。”
疏影淡淡一笑,暗香疏影黄昏月景,突生一股子渺远之意,“姑娘这是打趣奴婢呢。”
兰婳音端着勺子,送到唇边,微微呷了一口,“你可曾有意中人了”
两团红云霎时染上了疏影的小脸,羞怯万分自不消说,“奴婢听闻,再过几日便是中原的七夕节了,不知姑娘可曾有准备”
乞巧节是了,这里好吃好喝地供着她,没日没夜的,竟是过的连日子都忘了。
潋滟凤眸微阖,眉梢飞挑,很是瑰艳,细细道:“你有所不知,这七夕节又名乞巧节,原是女子展现编织技艺,向织女”七姐“求得美满姻缘的日子。闺中少女亦会结彩楼,预备黄铜制成的细针七孔针,以五色细线对月迎风穿针;久而久之,七夕也成为了”女儿节“。在江南一带,年轻男女亦会盛装而出,走上街头寻觅意中人,或是互表心意,即是达成一桩好姻缘了”兰婳音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字几近不可闻,美目一瞬间清明。
天赐良机。
邺城临近渝州,虽为大烟边境之地,但因其地处荆南、大烟陆上商贸中枢,近年来发展很快,其富丽繁华不失烟京,只是少了一分古朴庄重的雍雅大气。
成辟兴许是谨守着对贺兰裔的许诺,又或是那一日两人交手后心里有所忌惮,故而并未对她多加非难,不过是整日里在她的熏香里动手脚,让她只顾昏睡,提防着她逃跑。今日既为中原的“七夕”,那就没道理再关着她,适时出来散散心也是好的。
“这几日承蒙国主照拂,姽婳的伤已经好多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不劳国主如此费心照顾了。”为了行动方便,兰婳音今日特地换了一身男装,因着她的身量在女子中也算是高挑的,那柜子里的黑色华锦穿着倒也十分得体,面冠玉束,出尘翩然。
成辟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似笑非笑道:“你这是做什么莫非是想出去给朕惹桃花”这话里揶揄的味道浓了些,成辟自然知道大烟不如荆南、华国民风开放,闺中女子出门大多都是男子装扮,唯有一些青楼娼女才会不覆面纱行于大庭广众之间。不过,这是邺城,可没那么多规矩。
疏影、暗香私下里抿着嘴偷笑,兰婳音嫣然一笑,眉角的万种风情不言自喻,与平日里那个寡言少语、性子清冷的她很是不同。成辟虽是狂傲恣意,心思却是缜密十分,瞧出了她近日的异常,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不由地“放冷箭”威慑;末了还是不放心,于是派出了他在邺城所有的“暗人”暗中保护,毕竟她也是君衡看重的人,就算不念师门情分,他也会不计一切代价护她周全。
一路上兰婳音并未多言,只是一路瞧个新鲜。被人软禁在这邺城别苑已有一月有余,表面虽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但只要她迈出那屋子一步,就会有无数尾巴在后面跟着,很是生厌。
这些日子,她可以说是完全的与世隔绝,不知道妖孽回华国后如何了,到底在忙什么;也不知道夜昔和西门黎有没有派人找她,还有伙三营的一群大爷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再受一营的气
可是今夜,暖风处处熏人醉,喧闹的大街处处华灯高挂,宝马雕车香满路,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浓浓的脂粉气。如何能辜负这一片良辰美景
成辟很是知晓她的心意,让手下人隔了一段跟着,由得她去看热闹。夜风妩媚地撩起她一角衣袍,青丝在风中缭绕。华灯初上,湖面波光潋滟,满渠莲形花灯,一柱烛火摇曳,微黄的光将荷花花瓣熏成了好看的金粉色,远远望去就像是天际那条璀璨银河。
真漂亮。
“不知道,这儿的河水,是不是也连着洛水”眼前又浮现起那一晚与贺兰裔月下相逢的场景,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想来,却是很有三分韵致。
心里这么想着,暗香就从身后跟了过来,生怕人一多就跟丢了她。
“据说这个湖原是三国时一位王爷命人挖的,引了洛水入湖,还有个极好听的名字,好像是叫宓湖。”
洛水,洛水之神宓妃;甄宓,战国红颜。如此深意,难怪湖畔了这么多青年男女携手并肩放灯许愿。她敛了敛衣裙,俯下身子正欲细细欣赏一番,对岸却忽然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
披着鹅黄轻纱的女子双手环住银发男子的左臂,娇笑道:“公子快看,那边的花灯很漂亮。”
满渠芙蓉色晕开男子如画眉目,细狭斜挑的眉飞入云鬓,脸上带着极少见的宠溺之色,“你若是喜欢,我叫人去买便是了。”
是他么居然也会有这样灿烂的笑容。她这一生之中见过多少笑容,大多是带着谄媚、做作之态,或是对她容貌垂涎颠离;偶有所不同,也不过是故作清高,满目骄矜,何曾见过这般纤尘不染、干净通透得让人心碎的笑
浮世流离,能在这十丈软红里见过这样的笑实属因缘,寸寸如镜碎裂,在她心上划开一道又一道细不可见的小口子,温热的血丝酸涩地往外冒此刻,她多希望那样的笑意多停留一瞬,让她镌刻在记忆里,历经风波,风华不减。
“那你快去快些去呀,我眼瞧着可要被抢光了”纤巧的女子笑语盈盈,作势要去推身边的男子,自己却跑到另一边去找纸笔。
“好。”
大约是觉着银发男子的容貌气度非凡,越来越多的女子朝着那一处涌过去,一时间花团锦簇,纤云缭绕。“柳下惠”却是岿然不动坐怀不乱,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但是感觉到有莫名的目光一直紧盯着;抬首瞬间,猛然间发现了对岸一身男子装扮的她,急急地张了张口,却终是被身畔一群莺燕欢笑掩了下去。
站在湖畔,迎着晚风,望着对面那人,不,是那群人,兰婳音只觉着眼前溶溶,天地间的景物都变朦胧了,只余那一笑清晰地映刻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她毅然转过身背离这天地浮华,却迎面撞上了同色衣衫夜昔。
“你在这儿”男子一向淡漠的眸子里毫不掩饰地闪耀着惊喜与可笑的无措。
“你怎么”兰婳音颇为不解地眯着眼望他,却发现无论自己多努力都看不清,喉间凝郁,声音竟有些哽咽:“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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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一章其实是我去年七夕的时候写的。
诶诶竟然还是错过了
、029南柯一梦3
夜昔长眸一凛,唇边漾开笑意,飞快地握住她的手腕逆流而行,暗夜张狂,夜风扑面一点点吹散了她眼眶的湿意。
身后,隐约有他焦急的呼喊。
“宓儿宓儿”
不听,不听,她如今什么也不想听
眼看着那抹黑色淹没于人群之中,贺兰裔暗叫不好,急忙唤来随身近侍:“云逸,快去通知成辟”
车水马龙的街上,有两个锦衣华服的黑衣公子手牵手奔跑着,惹来了不少围观非议。只是她此刻心里乱得很,没有心神精力再去顾及那些个,权当是耳旁风了。
不知道夜风在耳畔呓语了多久,夜昔才放缓了步子,只是牵着兰婳音的手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姽婳,你还好吗”夜昔抬起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红肿的双眼,还有眼角未干的泪渍,相逢的惊喜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那一夜她阵前鼓琴,救他于危难之际,却也同时是把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险境;幸而后来又有逸王西门黎舍命挡箭,方才护她周全。当夜,他本是要去看看她手上的伤势,却意外得知她为贼人所掳;惴惴数日,终于得到消息,这才日夜兼程从定乾军赶来,不想这低头的一遇,却是看到她这般噙着泪的光景。
兰婳音止了哭,眼眶却还是微微泛着酸涩,颇为别扭地挣开被握着的手去揉,赔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居然如此失仪,让小侯爷见笑了。”
夜昔很适时地收回手,淡淡道:“无妨。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可是有什么心事”眼前掠过相逢时对岸的一抹银光,始是顿悟那样的笑,恐怕是谁都抵御不了的。此刻仔细想来,倒不似寻常所见的一贯妖娆邪佞,而是有种百花齐放的愉悦;同为男子,他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宽大的黑色衣袖被夜风拂起,勾勒出女子窈窕纤瘦的身形;偏狭小巷人迹稀疏,月影重重,清华洗练,颇有一番闲情散步的悠然。
“无碍的,左不过是风眯了眼。今日七夕,公子怎的不与那位红颜执手相伴,到月下放花灯许愿”兰婳音拢了拢宽袍锦服,想着此人出现得时候很不寻常,出现的地方也很不寻常,多半出现的目的也是很不寻常。
同色衣衫的男子眸底略过一抹暗沉,负手沉吟道:“那你呢,怎么瞧见他们放花灯就哭花了”
虽是揶揄,但如此一针见血的话终究让她面上有些挂不住,“是夜昔公子多心了。”她顿了顿,恍惚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不知道二公子和顾家小姐的婚事准备的如何了”这件事可是眼下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一桩美事,各中千丝万缕的微妙关系外人虽然看不透,她心里却最是清明透亮。早在帝京之时她就有所耳闻,夜昔心中已有属意之人,这个女子不是旁人,正是与他们兄弟青梅竹马的顾家小姐顾挽妆;坊间传言,两人早已许下白头共生之约,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真心的很哪当日的赐婚下的时候来她心中还有过几许愧疚,感叹姑母又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夜昔却好似故意不接她的话,眸子里流动着好看的墨色,“姽婳,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懂沧州一夜无名曲,唱得满地断离殇。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我的眼前总是会浮现出那抹优雅的黑。或许,是从你那一首无名曲开始有了牵扯;或许,是在微雨扑湿你面纱后那惊鸿一瞥;或许,是你在惊鸿苑那一身骄阳似火;又或许,是你在两军对阵之前奏响的杀音”
兰婳音自然而然地背过身去,心头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头皮一阵一阵地发紧,绞得她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上水汽未干的缘故,心中也一片迷蒙;当头好像悬着一把明晃晃的刀,随时就会对准她,就那么直直的落下来。
“我只是想就这么牵着你的手,漫步夜风,笑迎清香。”幽若古井的眸中满到溢出来的情让兰婳音藏于广袖中的手微微颤了颤,心悸之余还有些受宠若惊。
她用力攥紧了双手,转过身子,迎上了那双漆黑的眸子,面上很是镇定,正欲开口,却被夜昔抢白道,“你不必现在就给我答案,我要你好好深思熟虑之后再告诉我,可好”
兰婳音一直紧紧攥着的双拳倏的颓然松开,胸臆间那股沉郁之气仿佛突然间被抽空了。她是死心眼的人,但那并不代表她会对随便什么人起什么爱慕之心;她救他,不过是冲着当年的那种熟悉感。可现如今,他这么说,反是辜负了
“多谢公子错爱,可是姽婳出身青楼,实在不敢高攀冥宣侯府。所以,还望夜公子放过姽婳。”她谦卑的鞠着身子。
夜昔忽而一笑,气雅如兰,如同这暗夜里绽放的一株幽兰,淡淡的,却余韵悠长。
哪有这么轻易抱得美人归的
她的拒绝,自然是在他意料之中,但是他却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藉口来回绝,甚至是不惜抬出那看似不堪的出身。的确,这个女子很有意思。
望着女子一双浓墨重彩的凤目闪耀着华贵之韵,他低低嗤笑道:“你还想骗我到几时试问,一个才情绝世、琴艺卓然、修为上乘、气度非凡的女子,怎会出身卑微我已派人查过,你是五个月之前才到沧州的,可是想要再往前追查下去,却只是一片空白。”
“那你过去的十五年呢,在哪里”如此一反常态,咄咄逼人的夜昔实在是她毫无知悉的;深不可测,才有惧怕。
长风烈烈吹开满头青丝,乌发缠绕着清冷的小脸,眉梢处透着一股凌厉的狠劲。
“你何苦步步相逼”兰婳音提气跃上街角飞檐,疾退三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目含惋惜之色,“夜昔,今日不妨把话摊开了说,我救你只因你在沧州对我多有照拂,不为旁的,仅此而已。”
“好。那你随我回去,可好”终于说出心里话了,灼灼目光凝望着傲立夜空的女子,眸中有太多的牵扯不休。
“抱歉,难以遂君所愿。”话毕,纤挑的一抹黑影消逝在天际。
夜宣跟上来,问道:“公子,要不要属下去跟着”
“不用,你们追不上的。她的轻功极好”
“纤云步”夜昔眯着长眸望向天边那抹倏然而逝的身影,恍然若有所思。
半晌,又忽的低下头,闷闷的有些丧气,“我输了。”
夜风里凝结着浅淡的笑意,不远处的深巷里,有个穿青色襦袍的男子缓缓步出,脸上带着清俊的笑,“罢了。”
罢了
罢了
罢了究竟是了然于心,还是夙愿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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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会收到表白,这是必然的。下面是谁呢哈哈哈
、030南柯一梦4
兰婳音独自穿越那些陌生的街巷,七夕夜的热潮已经逐渐褪去,那些个春心萌动的男男女女都各自寻了好去处,梦了无痕。
心绪被夜昔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搅得不甚混沌,末了才恍惚间想起成辟恶狠狠的警告,她正寻思着该找个什么由头搪塞过去这会儿的失踪;腹中邪火积郁,始作俑者却是自己撞了上来。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一身亮面银色雪裳的男子负手立于月华下,一头银发邪肆飘流,银辉皎皎,世间一切溢美之词在他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粲然一笑,笑倾琅琊,“宓儿,你总是让我等这么久。”
女子红唇上扬,冷冷讥笑道:“生前富贵草头露,身后风流陌上花。襄王可谓是当今多情多心的第一人,把心掰碎了给这么多红颜佳人,以致身后处处惹情债,日日欠泪升,恐怕是许多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呢。王爷美名传遍天下,在世也鲜有未闻者,依姽婳所见,天下男子无不以王爷为榜样。”
好厉害的女子
贺兰裔长眸一眯,笑道:“宓儿口齿伶俐,当真是半点不饶人。可是,我不求娇妻美妾如云,放眼天下,只求知心一人。”能想到以“陌上花”对以“陌上花”,宓儿还真是好才情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谈何容易她放诸一笑。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贺兰裔一身轻衣翩鸿,一粲间天地无言。
“可惜覆水难重荐。”她扬起头望着圆月下衣发魔舞的男子,红肿的眼眶再次泛起酸涩胀痛感。若说没有过心动,那是假的;但是,过去六年光阴已然错付,她再也赌不起了。
贺兰裔眯着眼看她,那种深而暗沉的紫色如同月之精魄,温柔外露之余却暗藏森然阴寒,叫她心戚戚,男子嬉笑道,“宓儿,你于我曾有一饭之恩,只是,我不知道宓儿你喜欢什么东西”
眼见得这厮眉梢轻挑,她已然看穿了几分,便顺着他的话戏谑道,“天下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不曾见过的,不如王爷就以身相许如何”
紫衣银发的妖孽兀自凝望着她,沉声道:“宓儿此言差矣。未若以情相悦,以身相许,如何”
闻言,婳音顿觉喉间呛了一口老血,五内俱伤。
今夜的变数太多了方才夜昔的一番话已是让她颇为“受宠若惊”,又问襄王贺兰裔这般简洁直白的“肺腑之言”,她也实在感到匪夷所思;幸好,她在“万花楼”呆了那么些时日,旁的没学会,就是脸皮子越磨越厚,如今方可面色沉静八风不动岿然自若。
“王爷对我又所知几何,何须以情相悦,以心相许”
那个熟悉的带点害羞带点委屈的神情,他眼底泛起层层笑意,“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兰婳音嘴角抽了抽,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让能让这位风流于世的襄王倾心,着实是“受宠若惊”。
“王爷厚爱,姽婳自当感激不尽。只是,姽婳出身青楼,实在高攀不起王爷的天潢贵胄滔天富贵。”
“宓儿,这个藉口你方才已经用过了。”紫眸银发的妖孽唇边一凛,好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兰婳音心下腹议,莫非这厮是一路都跟着她,就连他们的对话他也知晓的一清二楚,可见必是藏身于附近之处悄悄听着;可是,距离如此之近,她竟是连他一点气劲都未曾感知到,他的修为究竟深到何等地步她眉心一蹙,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女子淡然以对,戏语道:“当日家师曾有言,华国始于一千年三百多年前的三国鼎足之时,兴于八百年前,如今算来乃当世唯一传承千年的古国。素闻华国王室极是重礼节,规矩甚多,现今王爷竟行匿身偷听此等宵小所为,实在令姽婳大开眼界,方知道此言非虚。”话毕,躬身一揖,礼仪周到滴水不漏。
男子身形突变,紫眸潋滟水波近在咫尺,一瞬不动地盯着她,笑道:“客气,客气”
这居然把这种话当作阿谀奉承之词,实在是匪夷所思兰婳音被堵得语塞,冷声一哼,撇过头去,不愿见他。
可那一张俊脸一寸寸贴近,他说话时吐出的热气,似暖风在耳廓上轻轻撩着,兰婳音虽在“万花楼”见识过许多场面,可她哪里经历过妖孽这等不轨一下子心头疾跳,面色酡红,深藏广袖中的手微不可见地轻颤着,可是,再细微,她自己也能感知到。
开始兰婳音对于他本就是有三分畏惧,如此一来,便更觉复杂,深不可测。
“襄绝”,“昔雅”,“黎和”,“逍诡”。
这是世人对那四位的评价。
如今想来,华襄王身居当世四大公子之首,难道是仅凭这张俊美无双风华绝代的脸吗可是她宁愿相信是这样。
“襄”者,助也既得天助,那他便是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当下也不再多言,哂然一笑,一揖而别。
“呵呵今夜七夕月色甚好,只是少了些许丝竹以娱。”贺兰裔随即从袖中取出一管长箫来。
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她走出巷口老远,却倏然停步驻足,忽闻箫声穿云而降,心有所动,回首一顾。
是那支凤求凰,她在万花楼时也曾弹过的: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张弦代语兮,欲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