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只诺大的白烛已经点燃,将这间小小的房间照得如同白昼。
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上。这两具尸体全身发青,脸部浮肿,已经完全无法辨别生前面貌。
唯一能辨别的是,这两人都是女人。
另外的四人也是女人吗
有谁会想到,杨坚最后的杀手锏竟会启用女人
有谁会提防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
难怪他能瞒得滴水不漏。
宇文述和杨素的神情都很阴郁。他们曾随杨坚征战多年,深知杨坚是一个雄才传略的君王。他们曾一次又一次目睹杨坚运筹帷幄而决胜于千里之外。
是杨坚的那份胆略、那份胸怀令他们折服,令他们甘心称臣,殚精竭力地为他沙场搏命。
是杨坚手段的狠辣、手法的凌厉令他们心寒,令他们舍生忘死地拼杀,不敢心怀异志。
只有精于恩威并施的狮王才能令他们这群虎豹豺狼臣服。
但这支精明强干的暗卫小队是何时建立由何人建立何人领导
也许除了杨坚本人,别人都一无所知。
连太子杨广都被蒙在鼓里。
倘若这次不是他们先下手为强,倘若这次行动晚了一、两天,一切都不堪设想。
现在他们不但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对亡者的敬畏和忌惮。他们再一次见识了杨坚的棋高一着。
这躺在地上的两人均带有毒药,临死前吞服,顷刻间便毒发身亡、面目全非。
那第二组的两人一逃回宫中便没入人群、无可追寻。
逃出宫外的那两人更是杳如黄鹤。杨勇府上严阵以待的伏兵固然扑了个空,那守在去往并州必经之路的暗探也一无所获。杨坚的五个儿子,长子杨勇被杀,二子杨广继位,三子杨裕病死,四子杨秀被幽禁,唯有五子杨谅手握重兵,最具威胁。
密诏如不能送达杨勇处,那杨谅就应该是下一个目的地,为什么那两人会突然中止行动
密诏的内容究竟是什么这密诏究竟是怎样传递的
无人知道。
唯一在场的是柳述,但他只是将皇上拟好的密诏放到一个指定的地点后就离开了。
这无疑是杨坚暗藏的一支奇兵。她们的整个行动不但环环相扣,更妙的是应变之快,如行云流水。
如今杨坚已死,是谁在掌管这支队伍
他难道肯就此罢休
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他们的下一次行动会在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进行
作者有话要说:
、一片废墟
清云阁中,陈贵人枯坐窗前已经一整天了:她看见朝霞冲破夜的黑暗,将天空渲染得流光溢彩;她看见艳阳高照,蓝天白云,天地一片祥和;她看见夕阳西下,金碧辉煌,离愁无限;她看见晚霞且战且退,慢慢蜷成一团暗红,悄然藏匿。
她这一生从未这样独坐窗前,静看一日的缘起缘灭。
这世间又有几人能有这样的机缘放下所有的尘世烦扰,静看云起云落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原来人生本就是周而复始,黑暗再浓厚,希望却永存。
没有晚霞的屈辱偷生,怎会有朝霞的炫彩斑斓
她不由淡然微笑。
杨广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一个美人在夕阳下的剪影:她的神情如此恬静,如高僧入定、菩萨说法般地充满了对人世的了解和悲悯;她的眼睛如此明亮,仿佛世间的光华已被她尽皆收纳;她的笑容如此柔和,如春风拂过寒冰,清泉淌过石面。
他突然明白为何蔡容华始终无法彻底击溃陈惠儿。
他轻轻走上前,抚摸着她的青丝,轻声细语:“听说你一夜不睡,我很担心。我已经令人杖毙了一个侍女。”
他满意地看着她全身一震,看着她的泪水悄然滑落,他嘴角含笑,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他的全部,是他耗费了一生苦苦守望的那个爱人。
他继续柔声说道:“昨夜有人行刺,父皇驾崩。你看,你的一时任性却会让人家九族遭殃,以后再不可这样了。”
陈贵人的全身都僵硬了。
杨广轻轻拉起她的手,一边抚摸着,一边说道:“我知道你很累了,这是最后一个消息。杨勇前天自杀身亡。他们真是父子情深,这样也好,父皇下去时,大哥一定已经将一切都打理好了。”
他们手拉着手,从背影看就像一对最普通不过的恩爱夫妻。有多少夫妻不就是这样闲聊着家常结束了一天的操劳,然后相视一笑:“我们睡吧。”
杨广轻轻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礼盒,缓缓打开,柔软的丝绒衬上是一个精美的同心结。
陈贵人愕然看着他。
昨夜的惊心动魄难道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还是眼前这琦丽的洞房花烛夜才是一场噩梦
他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们睡吧。”
这一天,他期待得太久,想象过太多次,而当它真的来临时,他发现也不过如此。
梦寐以求的皇位触手可及,萦绕心头的女人睡卧身旁,他原以为自己会很兴奋、很激动,但事实上,他只觉得平平常常。
甚至有一丝索然无味。
“人生难求最为贵,一旦如愿又平常”。
还有多少头疼的事在前面等着他
这一天,是翻天覆地的一天,有多少人将从此飞黄腾达,成为一代新贵;又有多少人从天堂坠入地狱,开始噩梦般的人生。
也许依然还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心境却迥然不同:欢乐不再,只余昏沉黯淡。
和怀着微弱希望的坚持。
那是杨五娘的写照。
父皇的驾崩是晴天霹雳,夫君的被囚是祸从天降,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将她惊得神志都不大清醒了,她只能瞪大眼追问:“为什么”
父皇明明在好转,怎么会突然薨了柳郎一向忠心耿耿,怎么一夕之间就沦为阶下囚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人敢回答她的问题,所有人都选择沉默以对。
有的是恭敬地沉默着,有的是轻蔑地沉默着,有的是叹息着沉默着,有的是幸灾乐祸地沉默着。
生平第一次,杨五娘发现人们的表情竟然如此丰富多彩:原来除了谦恭讨好的笑,这些大臣们还有着那么多精彩的表情。
她这些年,真是白活了。
她那个即将登基的二哥避而不见,长驻凤鸾殿的长姐乐平公主当夜便病倒了,大哥杨勇自杀
杨勇怎么可能自杀哼
三哥杨俊早逝,四哥杨秀已经被软禁多年。
五哥杨谅远在并州。
亲朋好友,避她如避瘟疫。
杨五娘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长安,从来都是她活跃的舞台,是她长袖善舞、纵情恣意的地方,她从来都是长安城中明星中的明星,是众星捧月中的那轮皎皎明月。
谁敢与她争锋
长安,怎可能一夜之间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冷漠
她百思不得其解。
在她一帆风顺的人生中少有这样令她迷惑且困惑的时刻,偶尔有,也自有柳郎和二哥替她解决。
鲜少需要惊动父皇
现在,她最信任的兄长将她挚爱的夫君捉拿入狱,她最可依赖的父亲驾鹤西去,她该找谁来理清这一切
她该如何从这一片废墟中找到她的柳郎
风吹云散,一轮明月重现眼前,彩云追月,月照九洲,一切都宁静安祥,如过往的岁岁月月。
这静谧的夜啊,怎会月圆、人缺
并州,晋阳,又一个不眠之夜。并州总管、汉王杨谅正与萧摩诃、王頍商议着京师动态。这一段时间京中过于宁静,这反常的宁静令他们心神不宁。
杨谅长着一双与杨广极为相似的丹凤眼。只是杨广的双眸常常温和含笑,令人如沐春风;而杨谅的双眼往往犹疑不定,仿佛总在惊恐当中。
前两年大哥杨勇被杨广谗言陷害,失去储君之位,蜀王杨秀和汉王杨谅心中都颇为不平。他们兄弟五个同母所生,父母又一向恩爱,是古往今来的皇家中少有的温暖和美的家庭。
大哥为人坦诚直率,从不矫揉造作,不光对他们兄弟几个一向关爱,对侄儿们也和蔼可亲。
杨广的长子杨昭从小长在大业宫中,与大哥就极为亲近,亲近得令杨广都有些不愉。
他讪讪地说:“阿昭倒象是大哥的儿子了。”
大哥拍着阿昭的头哈哈大笑,丝毫没想到有一天这个永远温和笑着的二弟会要了他的命。
不知道从何时起,事情渐渐有些不同。他知道大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父皇训斥,他听说二哥越来越不象二哥。
听说他常常身着荆衣布钗,简洁朴素;听说他对萧妃忠贞专注,一往情深;听说他如今深居简出,潜心学问;听说他治家严谨,容不得家中有半点的奢侈浪费。
他听得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风雅风流,对女人眼光一流、一等多情的二哥吗还是那个品味最高雅、眼光最挑剔的晋王吗还是那个因为一点瑕疵就随手毁了一件价值连城的玉器的杨广吗
他在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等到答案出来时,一切都难以挽回了。他们都以为父皇不过是一时气愤,等气头过了,大哥诚心道歉,他们再在一旁婉言相劝,这太子位总还是大哥的。
还有谁比他更适合继承大统还有谁比他更得兄弟们的爱戴还有谁能在父母百年之后看顾他们兄弟几个
但大哥却连面圣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听说大哥在绝望之下竟爬到高高大树之上,面向大业宫嘶声裂肺地喊“父王,父王,请容儿臣面禀啊”
结果有人趁机诬告大哥患了疯癫之症。
身在长安的四哥杨秀见了这一幕幕,气得肝胆寸裂。四哥性格暴烈,武艺高强,天下人里,他最亲近的就是这个大哥。
他身在并州听说了这一切,也是义愤填膺。这一切能与杨广无关
杨广既能对大哥赶尽杀绝,就绝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特别是他这个手握重兵、统领五十二个州的并州总管
可两人还没来得及动作,杨广已先下手为强,与杨素狼狈为奸,将杨秀诬陷入狱,贬为庶民,软禁于内侍省。
罪名是杨秀以巫蛊之术诅咒父皇和幼弟杨谅。
杨谅恨不得立即回京为兄长们洗清冤屈,不管怎样,他也是父王母后最钟爱的小儿子,他的话也许能令帝后回心转意。
但萧摩诃和王頍苦苦拦住了他,两人轮番相劝,陈清厉害,令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王頍说:“拥兵才能自重。汉王这时回京从表面上看是全了兄弟情义,但实质上是害了杨勇和蜀王。您想想,您这样回京,杨素和宇文述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他们对您手中兵权忌惮已久,正好借此机会羁留您在京中,将您架空。到时,你们兄弟三人倒正好长相厮守,等着杨广将您们一网打尽。”
连一向爱与王頍抬杠的萧摩诃也频频点头,劝道:“晋王为人心机深沉,如今又深得帝后信任,一时恐难撼动。此时京中时局动荡,汉王殿下一动不如一静。还是静观其变,再做打算为好汉王您毕竟统领西起华山,东至渤海,北达燕门关,南到黄河的五十二个州,晋王是不敢轻易动您的。”
就这样,他固守并州,拥兵自重,成了三兄弟里唯一的自由之身。只要父王在一天,他杨广就不敢动他
但父亲渐渐老弱,倘若一朝离去,这并州是否还是安乐之地
杨谅尚在沉吟,突然一个侍卫神色慌张地进来,大声报道:“汉王殿下,车骑将军屈突通求见”
三人脸色一变,屈突通
作者有话要说:
、等待时机
红烛已然燃起,罗纱已经放下,温柔俊朗的男人,含羞带怯的女子,这本该是世上最美好的画面,但为什么女子眼中含泪
陈惠儿颤抖着手,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一身娇嫩白皙的肌肤,她一双泪眼如两汪深不见底的清泉怔怔地看着前方,她的双颊因为羞愤而泛红,樱唇因为紧咬着而鲜红如血,她如玉的身躯在冰凉的空气中微微颤抖。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挡这样混杂着脆弱和倔强的活色生香。饶是杨广心机深沉如海,此刻也慨然长叹,心醉神迷。
寝宫里两具躯体紧紧缠绕,女人因**的欢愉和内心的哀戚而溢出的压抑的与男人胜券在握的得意轻笑此起彼伏;女人如玉的身体在男人一次又一次的猛烈冲击下蜿蜒辗转,欲迎还休,充满了致命的诱惑;男人炙热的躯体在极度的快感中酣畅淋漓地燃烧,直至到达快乐的巅峰。
熊熊的之火持续燃烧着,男人一次又一次地索求,女人一次又一次地哀婉推却和辗转承迎。男人的目光愈来愈热烈、愈来愈不舍,女人的内心越来越麻木、越来越安定。
到最后,男人终于精疲力竭地倒在女人身上,女人汗流如水,近乎虚脱。她一双星目如梦如幻,全身娇慵无力。
红烛成泪,点点滴落,烛光更为明亮,照得她一双美目流光溢彩,妖异狐媚。
男人带着欣赏的眼光细细品味着她的美好迷人。这个女人无疑是个极品,但即使是极品,也不能令他改变他的计划。
他仔细端祥着她,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宝贝,乖乖告诉我那个宝藏的秘密。否则我会杀了你和你的全家。”
他满意地看着身下人的反应,又轻声说道:“你可知道,屈突通现在已到了并州”
屈突通,隋文帝手下悍将,鲜卑人,一手百步穿杨的好射术。
谁也不知道他这一手矢无虚发的神奇箭术学自何人。他的父亲不过是个普通刺史,他的武术教练也不过尔尔。
但不管怎样,这样一个身怀奇术的人注定会在乱世中崛起。
更难得的是此人为人正直,义薄云天。当年他任亲卫大都督时在陇西一带查出两万多隐马,皇上闻讯震怒,下令将一千五百多涉事官员一律处斩。屈突通以死相求,情愿以一人之命救下这千人罪人之命,文帝这才作罢。
所以隋朝官员,人人敬畏屈突通。
父王为何派他前来
京中莫非有变
杨谅、萧摩诃、和王頍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一阵狂风吹过,满地沙尘顺势扬起,杨谅霎了霎眼,立起身来迎接这位京城来客。
只见一位披盔戴甲的彪形大汉出现在他眼前:此人膀阔腰圆,头戴青铜盔,身披青铜打造的荷叶甲,前后两块锃亮耀眼的护心镜,肩上背着他那把赫赫有名的龙舌弓。此弓的弓弦据说用龙筋制成,曾为三国名将吕布所有,吕布兵败被杀后,此弓销声匿迹。
直到屈突通一战成名,宝弓才重现江湖。
屈突通面色阴沉地行了一礼,沉声说道:“先帝驾崩,驾崩前特命我传此遗诏,汉王,请接旨”
这话如一声惊雷,惊呆了汉王府里所有的人:驾崩那位英明神武的君王怎会突然离去
杨谅的头脑被震得一片空白。他虽然知道父王在一天天地老去,但在内心深处,他总以为父亲会永远在那,象那座亘古不变的华山、那条永不枯竭的黄河。
在他的心目中,父亲永远是那样的精力充沛,永远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他永远在谋划着下一个目标,永远在筹划着下一道政令。
他怎么可能死去
他是一个天下无敌的君主,阎王与他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他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一次又一次地拿出相搏,哪一次不是赢得盆满钵盈
他怎么可能输
但他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圣旨。
圣旨是召杨谅速速回京。
杨谅恍恍惚惚地跪下听完,又接过圣旨细细查看。他看了再看,泪如泉涌。
父亲曾经对他说:“如果召你回京的圣旨里没有这个印记,你万万不可赴京。”
父亲轻轻拿起一支金镶玉的凤型步摇,步摇的凤嘴咬着四颗金珠,这四颗金珠上分别雕刻着风、花、雪、月四种图案。
他将那颗风珠轻轻按在纸上,纸上便显出了一个小小的风型暗纹。这暗纹如此隐晦,不细细察看是决计发现不了的。
他刚才便是在用心寻找那个印记。
没有
那这份圣旨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父皇的突然驾崩是否另有蹊跷
他泪如雨下,哽咽着问了一句:“我那大哥怎样了”
屈突通脸色一变,期期艾艾地说:“当然是悲痛欲绝。”
他显然无意多说,抱拳说道:“汉王殿下,事出突然,还请汉王随我立即前往京师。”
杨谅抹着泪,泣不成声地说道:“我如今恰如五雷轰顶,一步也行不了。屈将军先行一步,我稍作休整,随后就来。”
屈突通脸色一变,他身后的随从哗啦一下闪开,瞬间围成一圈,将汉王杨谅几人团团围在中间。
宝剑出鞘,剑尖直指汉王。
“屈突通前几日就前往并州召汉王入京了。”清阴阁的茶寮里,蒙面人在小声对柳述说道。
柳述苦笑:“这是要一网打尽了。杨凉不会返京的,除非”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其实以杨谅的实力,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如果先帝的密诏真的是传位于杨勇,而那样的密诏如能公之于世,那杨谅的胜算就大了。那密诏不知现在何方”
蒙面人摇了摇头道:“毫无消息。听说前往并州的驿站全部戒备森严,想来那两个暗卫也在等待时机。”
等待,情势不明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等待最好的时机。
只有善于等待的人才能于险境中脱险,于逆境中生存。
但这份沉着与冷静又岂是常人能有
柳述皱着眉低声说道:“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但又说不清楚”
“公主怎样了”
“不好她一直在四处奔走,试图能得到您的消息或者能见上您一面,只是您的下落本就是密中之密,杨广又避而不见,所以”
“公子,您是否要带点什么信物给她,好让公主放心”
柳述苦涩地摇了摇头:“不能。阿五心无遮掩,只有这样杨广才放心。她倘若不是这等抓狂,杨广必然生疑,到时连你都不能来了。”
“只能这样了。阿五也该长大了。父皇仙去,我又前途未卜,她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但愿在这艰难的时刻,能有人陪伴在她左右,宽慰她的焦虑,熨平她的不安。
否则这漫漫长夜,她将如何独自面对
但这世上多的是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能有几人短短几日,兰陵公主已恍如隔世。
曾经喧嚣热闹的柳府门前如今门可罗雀,唯一出入的是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