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焚的柳氏族人,他们既打听不到消息,就更要缠着公主求一份安心。
有几个心急气躁的更是在院中高声嚷嚷:“公主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这是死是活,总该给我们一个准信,柳述他究竟犯了何事”
没有人相信公主是真的不知道柳述的下落。
也有几个以为大祸临头,便唆使了自家婆娘前来哀求。那些婆娘抽抽嗒嗒地跪在院中不肯起来,问她们何事,又吞吞吐吐地说不出来。
她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戏份,气得她咬牙切齿,气得她捶胸顿足,气得她痛极而笑。
这才真叫啼笑皆非。
索性大门紧关,闭门谢客。她杨五娘再落魄,也还没有沦落到要陪这等人演戏的份上;她心再痛,也绝不流泪给这等人看。
既使整个世界都已将她遗弃,她也要固守这方小小天地,等待柳郎的归来。
她相信,那一天终会到来。
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她还有一个五哥雄踞并州,他不回京,就还有变数。
杨广既能翻脸无情,她又怎能怀妇人之仁
她将柳嬷嬷唤入室中,轻声问道:“柳嬷嬷,你可知柳郎有何可靠之人我需要他去送封信。”
柳嬷嬷惊喜交加地问道:“公主可是有了公子的下落”
兰陵公主难过地摇摇头:“没有。这次我真不知道柳郎是惹下了什么事端,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探听不到除非是”
她不愿再说:除非是与皇位有关,与父皇驾崩有关,与新帝登基有关
这样的事,一旦沾上,不是飞黄腾达,便是身首异处,绝没有第二条出路。
“我要人送封信去并州,告知汉王此处情形。”
柳嬷嬷有些茫然地看着她:“只是,公主,汉王远在并州,就算他有心想帮公子,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咱们不如再去求求乐平公主。她一病多时,这两日总该能见您了吧”
杨五娘叹了一口气:这柳嬷嬷虽然忠心耿耿,在大宅内也算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了。可惜于政事上见识却着实有限。
她摇摇头道:“你错了,我是让他万万不可回京”
她看着神情惊愕的柳嬷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不明白,你只管记住,如今汉王是柳郎唯一的希望。我需要一个忠心、能干、而且不为人熟悉的人去送信。你仔细想想可有这样的老家人最好是早就离开柳府的老家人,这样就不会引人注意了。”
柳嬷嬷露出钦佩的表情:“公主,您想得真周到,您容我好好想想”
她皱着眉,嘴里念念有词地嘀咕了好一阵子,突然一拍手低声笑道:“有了,此人一定行”
“咚,咚,咚”这夜的沉静突然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柳嬷嬷吓得几乎跳起来,她们商量的可是要命的事情,这门外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可听到了些什么
她面如土色地看向兰陵公主。
只见兰陵公主强自镇定,低声喝道:“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豪赌
剑已出鞘,寒光闪闪。屈突通身旁的兵士个个虎视眈眈。
箭在弦上,强弓劲弩,汉王府四周的侍卫只等一声令下。
萧摩诃抢上一步,护在杨谅身旁,怒目而视。
老将军虽然年已古稀,但南陈第一大将的雄风仍在,这一瞪,也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有他在,谁也别想一招取命。
谁胆敢一试,汉王府便会百箭齐发,将那人射成刺猬。
屈突通环视一周,只见更多的将士已手持武器向这边聚拢。汉王府看来是早有准备。
不愧是手握雄兵的左卫大将军。
屈突通冷哼一声,对身后随从骂道:“干什么谁敢对汉王不敬”
他苦涩一笑,说道:“汉王所说,在情在理。只是殡葬在即,还望汉王殿下不要耽误了,否则遗憾终生。小臣这就告辞了。”
他说完就走,巻起一阵风沙,全然不看周围的刀光剑影。
好一条响当当的男子汉
所有的人都在心中暗暗赞叹。
他走到门口,站住想了一下,突然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弓上箭,箭头直指杨谅。他冷冷说道:“皇上有令,如杨谅抗旨不从,小臣可当场射杀”
所有的人都面如土色。
屈将军箭无虚发,这一箭射出,汉王休矣
好歹毒的杨广
烛泪不断地滴落,象深闺怨妇流也流不尽的相思泪,哀婉得令人心痛,娇艳得令人心醉。
清云阁中,陈惠儿的眼中没有一滴泪。她全身一颤,双眼陡然圆睁,不可思议地瞪着眼前这张俊朗含笑的面孔:这张脸上还残留着和欢情,但他的声音却清冷得如同在公堂审案。
她的脸白了,白得象皑皑冬雪,没有一点杂质。
也没有一点血色。她的鲜血仿佛都随着红烛流光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何等可怕,他有着一流的细腻温存,有着迷死人的柔情蜜意,但他的冷静自持才最令人生畏。
难怪连杨坚都棋输一着。
她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想:我可还有活路
杨广轻声笑了,他的双眼渐渐炙热,他突然再次冲入她的身躯,他的声音因为欢愉而变得暗哑,但他的双眼却冷得象冰:“好惠儿,乖乖告诉我,我日后天天宠幸你,让你过神仙般快乐无忧的日子。好宝贝,快告诉我。”
她的内心冰冷如铁,但她的**却在他强健的冲击下渐渐温暖、火热,她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轻声诉说着,神智渐渐昏沉,目光渐渐迷离。
他小心观察着她,嘴角不由翘起:这真是个尤物。只要这个尤物听话,我真愿意宠她一辈子。
他听见她暗哑混乱的声音在如梦呓般的声中断断续续地回应着:“太子,噢太子,嗯您在说什么,我真不知道。”
他陡然停下,一双桃花眼瞬间充满杀意,他无情地看着身下这个在中挣扎的绝色女子,一双手轻轻覆上她修长洁白的脖颈。
她发出一声难受的,她如天鹅般高贵优雅的脖颈在他的大手下不满地伸展着,她鲜红如血的樱唇微微张开,一条丁香小舌轻轻舔向上唇。
她感受着脖颈上那可怕的热度,她的肢体在的催动下如鲜花般盛开,她的心却被恐惧紧紧攫住。她只能摆出一副最无知、最无助的姿态来勾取他残留的仁慈。此刻,她裸地呈现在他的眼前,脆弱得如同去壳的乌龟,娇嫩得如同刚蜕皮的白蛇。
她只能等,她只能闭上眼睛静静等待,因为她害怕她的眼神会藏不住她的惶恐。
她在他的身下又轻柔地摆动了一下,她深深叹了口气,那压抑的充满了满足和索求。她星目微闭、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她的唇轻轻闭上又微微张开,她鲜嫩的舌头徐徐伸出。
她知道这个姿势充满了致命的诱惑,鲜有男人能够抵御。但杨广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在他风姿卓越的外表之下,是否还有一颗心在跳动
这是一场无声的竞技,这是男人和女人间一场裸的肉搏战。这两位风华绝代的俊男美女用自己的美貌、智慧、和坚忍在进行着一场生命的豪赌。
而陈惠儿的赌注,只有她的性命。
“噗嗤”一声,一根红烛终于燃尽,在用尽最后的力气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后,终于归于寂灭。
只留一堆僵硬的红腊奇形怪状地摊在桌上。
杨广继续端祥着身下的女人。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和渴求中,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却说不出来。
他痛恨这种感觉。他痛恨游离在他的掌控之外的一切东西,尤其是女人。
他的双手渐渐合上,他的拇指在她的脖颈上轻轻打圈。她发出一声充满邀请和诱惑的,仿佛对他的恶意毫无所知。这一刻,他怔怔地看着她、小心打量着她的每一丝表情,他在**和谨慎之间艰难徘徊。
倘若她有一丝破绽,他的温柔抚摸便会立即化为夺命虎钳。
他突然无法遏制地扑向那条小舌,他的舌头一把缠住她的柔软,他的全身重又燃烧。
就算这身下的女子是美女蛇化身,他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渴望,他的内心深处虽然仍在惊喝:“小心小心”,但那个声音渐渐被无边的快感淹没。
直至消失。
这一刻,他纵情燃烧,他纵容贪欲之火将他全然吞噬,将他眼中的冰冷全数消融。劫后余生的庆幸裹住了她的身心,她的身体热情地回应着他,她的肢体如水般缠绕着他、追随着他,她的眼神迷离得如他内心深处最幽深的梦幻,她的嘴唇甜美得如世上最甘润的蜜汁,她的娇柔得如魔女最蛊惑人心的咒语。
她令他热血沸腾,难以自持,她的内心深处却在冷笑:“杨广,你输了”
夜,这黑沉沉的夜,这令人遐想、令人心惊的黑夜。是谁深夜来访,轻叩这高墙大院里的深闺之门
兰陵公主和柳嬷嬷面面相觑。
“公主”是阿巧的声音,小心而谨慎,却也带着一丝小小的喜悦:“公主,渤海郡公求见。”
渤海郡公高表仁
柳嬷嬷赶紧上前将房门打开,两人定睛一看,果然是大宁公主杨英儿的夫君,高颍的幼子高表仁。高表仁也算得上是长安城里有名的翩翩公子,长了一张容长脸,眉清目秀,文质彬彬。
他的脸上一如既往地微微笑着,只是眉头微锁,多了一份愁苦的味道。
大宁公主是杨勇的幼女,嫁与高颍三子高表仁。高颍为相近二十年,人品才干无不受人称道。连眼高于顶的杨素都当众赞扬他:“我才艺风调,优于高颎,但治理国家,远不及高颎。”
如果不是受杨勇牵连,他何至于被免官为民,连齐国公的爵位都未曾保住。
高颍的女儿嫁与杨勇为侧妃,他的三子高表仁尚大宁公主,两家关系一向深厚。当年杨坚曾私下问高颎:“晋王妃神灵附身,神灵说晋王必有天下。这可如何是好”
高颎如雷轰顶。他追随杨坚多年,自然明白这弦外之音;他纵横官场多年,自然清楚杨坚心意已决,这番话不过是念在他忠心耿耿,有心与他网开一面。
他仍然选择长跪不起:“长幼有序,怎能废太子”
就这样,他与杨勇同浮沉,直至深渊底部。不同的是,杨勇愤懑难平,几近癫狂,高颍却对家人说:“老太太曾劝诫我说:你已经富贵到顶,只剩项上人头了,当心啊,现在总算安心了”
好在三个儿子外放为官,未受牵连,女儿将来如何,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了。
一家人闭门谢客,深居简出,心平气和地过日子。
满朝文武,柳述最佩服的便是高颍。
但一代权臣沦为白衣,终究令人扼腕叹息,连杨五娘都觉得有些愧对高家人,只是父皇心意坚决,柳述婉言劝说了几次后也不敢多说了。
两家渐渐少了往来。
柳家是权贵汇集的中心,曾经位极人臣的高颍沦为了平民,高家就有些一蹶不振了。
谁肯来此自取其辱
如今柳府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高家深夜来人,所为何事
她柳府如今又有何能力来施以援手
兰陵公主心中苦笑连连,但脸上还是客气地招呼道:“表仁,深夜造访,有何急事”
高表仁欲行大礼,杨五娘一把拦住:“好孩子,你我自家人,千万不要客气有话请说。”
高表仁流露出犹豫的神情,似乎在想如何措词。
兰陵公主心中微微有些不耐,她心中的烦闷无处宣泄,对别家的痛苦实在有些无能为力了。
但礼数总不能差的。
所以她还是忍下心中不耐,柔声问道:“英儿可好”
高表仁露出一丝痛苦神情,摇了摇头,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五姑母,我此次前来,是受父亲所托”
高颍贬为平民的高颍
他为相二十年,朝中有多少人曾蒙他提拔,受他恩惠,莫非他有柳郎的消息
杨五娘的眼睛一下子闪闪发亮,她一把抓住高表仁的手腕,急切问道:“齐国公,哦,你父亲可是有了柳郎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举棋不定
高表仁的表情不仅愕然,更有一丝怜悯,他突然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让他来走这一趟。
兰陵公主真的快要急疯了。
他摇了摇头道:“我虽然不知道姑父现在何处,但我知道他一切安好。”
他苦笑一声道:“家父虽然薄有人脉,但现在人人自危,姑父的下落更是讳莫如深,所以我们也只能问到这么多了。”
杨五娘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她紧紧抓着高表仁的手腕,喃喃说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说着说着,她的泪水就断线般地落了下来,可她还是哀求地看着高表仁,无声地恳求他再多说一些,再多说一点。
一旁的柳嬷嬷先是欣喜,看见公主的模样又悲从心来,这一喜一悲之下不由泣不成声。
这么多天,也只有这个落魄的高家肯来透一点消息,肯来报一声平安。
不曾跌倒,怎看得清人情冷暖
高表仁迟疑着:“家父嘱我前来还有一事”
杨五娘感激涕零地抽泣着道:“表仁,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但说无妨。五姑虽然倒霉了,但也并非全无用处。”
高表仁连连摇头:“五姑,您误会了。家父让我带的话是,万万不可派人去联系汉王。”
杨五娘神色一凛:“你都听到了什么你想怎样”
高表仁一看公主表情,心中不由暗暗叹气:还是父亲通达人心,看来公主真有此打算。
妇人家,目光终归是短浅了些。
“五姑,父亲让我告诉您,您按兵不动,在此静候新帝发落,姑父兴许还有生机。您若轻举妄动让皇上抓住了把柄,您想想,皇上会如何处置姑父”
“还有”
他想想,还是打住了,因为他看见公主的脸色大变,想来他的话是产生了效果。
其实高颍还说了一句:“杨谅绝不是杨广的对手。现在的书信往来,将来都会成为谋逆的罪证。”
但他却有些不以为然,杨谅手握三十万大军,未必就没有机会。
父亲虽然阅人无数,却未必没有看走眼的时候。当年如果不是他执意与杨勇共进退,高家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富贵自古险中求,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又何妨放手一搏,绝地求生呢
杨谅单枪匹马固然不是杨广的对手,那是因为杨广有杨素、宇文述相助;但如果父亲肯辅助杨谅,凭他的威望和人脉,又何惧杨素之流
现在袖手旁观,将来结局如何就真不好说了。
但这些话他都吞在了肚里,毕竟高家的当家人是目光如炬的父亲,而他不过是家中娇养的幼子,他渤海郡公的头衔也全赖夫人所得。
如今杨勇死得蹊跷,他这个虚衔能担多久都难说,只求不要连累家人。
父亲既然决定解甲归田,平淡度日,那就这样吧。
所以他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言尽于此,五姑一切当心。表仁告辞了。保重、珍重。”
留下两个女人在房间里左右思量:这并州,是去还是不去
是该独善其身,以求自保还是该齐心协力,奋力一搏
前进之路充满艰辛危险,踌躇不前是否就能安全
等一等,再等一等,多少人在面临性命悠关的抉择时都会举棋不定,而他们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等一等,再等一等。
这是刚毅之人的沉着冷静,还是怯懦之人的胆小退缩
谁也不知道。但抉择错误的代价却往往是宝贵的生命。
生死关头,输赢不过一念间。而这一念,既涵盖了个人时运,更是胆量计谋的较量。
箭在弦上,弦已拉满。弓是传说中的龙舌弓,弓弦用龙筋制成,弦响、箭出、人亡,从不虚发
杨谅冷汗涔涔:棋输一着,就全盘皆输。自己早就感觉不妙,偏偏还要自欺欺人,贻误战机。
如今悔之晚矣。
突然一阵朗朗笑声在院中响起:“哈哈哈,人人说屈突通忠义无双,原来都是一派胡言可怜先帝尸骨未寒,你就来杀他最疼爱的儿子,日后黄泉相见,你如何向先帝交代”
只见一个瘦弱的青衣汉子缓步上前,正是参军王頍。
王頍遥遥指着他骂道:“你扪心自问,可对得起先帝对你的知遇之恩可对得起杨勇当年为你苦苦求情人人都道你为了救那一千五百人不惜以命相殉,但当日若不是杨勇为你苦苦求情,你恐怕也难逃一死如今,先帝英魂未散,杨勇尸骨未寒,你怎敢再伤杨家人性命你真不怕报应二字吗”
这人侃侃而谈,声色俱厉,说得屈突通的脸上忽红忽白。他虽然不知全部经过,但也觉得先帝死得蹊跷,杨勇死得冤枉。
只是这本是帝王家的家务事,父死子承,杨广本就是钦定的太子,他登基自然是天经地义。
除非先帝留有遗诏,遗诏中另有安排。
否则他一个为臣者,岂能逆势而行,自寻死路
但他堂堂七尺男儿又岂敢忘记先帝的知遇之恩、杨勇的救命之恩
他突然人向后掠,箭指杨谅,带着随从退到马前。他冷冷说道:“不要以卵击石。”
说完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汉王府中,鸦雀无声。
反,还是不反
遥遥望去,只见尘沙滚滚,这安宁祥和的平静日子终归是到头了。
待到众人退下,王頍倒头跪下:“汉王,早作决断,不能再拖了。这次是屈将军网开一面,下次会是谁来”
杨谅瞧瞧萧摩诃,老将军沉默不语,他已过古稀之年,是否还想再战沙场
再战,又有几分胜算
不反,又能否保全
他迟疑着说:“我只是奇怪,为何京中如此剧变,我们竟然一点消息都不曾得到”
杨谅脸色大变:如此剧变固然可怕,更可怕的是他们竟然一无所知。难道他们的人已被一网打尽
王頍长叹一声:“所以说,杨广蓄谋已久,汉王反与不反结局都是一样。从屈将军刚才那一番言语看来,杨勇一定是遇难了。所以汉王,我们一定要早作打算。”
萧摩诃皱眉说道:“王参军所言固然有理,只是杨广如今名正言顺,我们师出何名总不能公开谋反吧”
三人陷入沉默之中。杨广是钦定的太子,除非先帝留有遗诏将皇位传与他人,否则杨广登基就是天经地义。
他们起兵,就是大逆不道。
王頍击掌而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可以假拟诏书,就说是先帝临终密诏,将皇位传与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