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脸色苍白。
秦越漠然地看了她一眼,道:“自己回去吧。”
柳清寒想到秦越这般绝情,她浑身的伤口,而且这几日一口饭都没吃,她哪里站得起来啊,可是柳清寒是个倔强的女子,她就算是要死在这里,也不愿意让秦越小看了去。
秦越走到门口时,脚步停了下来,她犹豫了下,还是回头看了眼,只见柳清寒一下子一下子吃力地往前爬,身上有的地方已经渗出了斑斑血色,她的脸色也苍白地吓人,双手沾满了泥土,秦越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她,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女子,她的心底传来熟悉的疼痛感,秦越深深地吸了口气,把那个身影从脑子中赶了出去,她鬼使神差地走了回去,一把拉起了气喘吁吁的柳清寒,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进了屋子。
“秦越,你放我下来”柳清寒拼命地捶秦越,秦越没有理会,到了床边,她收住了脚步,轻柔地将柳清寒放在了床上,低沉道:“柳清寒,你得好好的活着,朕,还有事情要你做。”
柳清寒愣怔间,秦越已经走了出去,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淡淡的桃花香还飘在屋子中,若有若无。
秦越的书房中,公子白与陈相云正在等候着秦越,公子白趁此机会,问起了封商铭一事。
“请问陈大人,封将军一事”
陈相云捋了捋胡子,道:“封将军现在还不能回来。”
“为什么”公子白不解,他实在想不通,封商铭还有什么必要继续地装作叛徒
陈相云微微一笑,道:“封商铭如果此时回来,便只是个将军,如果能留在南安,便是招活棋,对付湘南王那个老狐狸,如果没有个后招,是很难取胜的。”
“妙妙啊”公子白抚掌夸赞,“只是为何一定要瞒着陛下呢”
“封将军是咱们为陛下留的最后一条路,你也知道,陛下对南宫凝旧情难忘,时常做出人意料之举,之前的京城之行,本来与湘南王势均力敌,甚至有取胜的希望,可是被南宫凝这么一搅合,咱们的势力折损大半,生生地错过了夺权的最好机会。”
“可是陛下现在完全放弃了南宫凝,甚至不顾南宫凝的安危,去攻打燕国,咱们还不能相信陛下吗”
“情之一字,哪有那么简单”陈相云长叹一声,外面侍卫传报:“皇上驾到”
秦越大步走了进来,脸色阴沉,身上凛冽的杀气把在场的人都煞得不敢说话。
“啪”秦越把一封信拍在桌上,怒道:“好个封商铭,竟然在南安称帝好好好”
“称帝”公子白一愣,陈相云则淡定了许多,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陈相云走上前去,道:“陛下,封商铭既然占据了南安,称帝是迟早的事情,不必介怀,南安那块地方,迟早会回到殿下的囊中。”
秦越生气并不是失去了南安,也不是封商铭称帝,而是封商铭的背叛,上次封商铭修书来与自己撇开关系,至少还客气些,这一次直接称帝,让秦越一时在情感上难以接受。
见秦越无动于衷,陈相云求助般地看向公子白,公子白无奈地出声道:“陛下,世人皆有贪欲,封商铭亦不例外,其称帝一事,也在意料之中,当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早日攻打燕国,如果能趁燕国立足未稳,收了它十六州,扩充了实力,才好与赵国抗衡。”
秦越捏起来的手慢慢地松开,殿里的氛围诡异而紧张,陈相云和公子白二人看起来淡定自若,实则心里忐忑不安,他们都在等待着秦越说出第一句话来。
“命大将军秦四速速准备,择日攻燕国”
秦越的拳头重重地捶在桌子上,木质的桌子上被震出了斑斑的裂缝,陈相云和公子白一齐跪地,道:“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66章发错了,少发了一章,我说怎么不对劲来着。。66章已经补上,现在看起来正常了。。
、扫墓
深夜的大秦宫殿里,烛影摇曳,秦越坐在案边,认真地批改着奏折,不时画上几个圈,写上几个字,不知不觉间,放在案头的一堆奏折已经被批完了,秦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青枫在秦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秦越敛去了疲惫的神色,道:“请进来。”
一个妇人款款走了进来,微微行了个礼,秦越点点头,道:“赐座。”
妇人坐定后,秦越道:“不知叶夫人晚上到来有何事”
那被称为叶夫人的妇人正是救南宫凝的高人,她捋了捋鬓边的碎发,从容淡定地说:“民妇想向陛下辞行,在这里叨扰日久,陛下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民妇也该走了。”
秦越面无表情,道:“朕不准。”
连表情都与你一模一样,叶夫人在心里淡淡地笑了,那人的影子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温暖了她寂静的心绪。
“为什么”
烛火跳动了一下,寒凉的晚风带着露水的料峭,在两人的袖间没有目的地游荡,秦越的手指颤了下,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眼神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柔和,她放低了声音,道:“朕想拜夫人为师,修习医术。”
叶夫人显然没有想到秦越的理由会是这个,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可以。”
秦越的身子往后仰了仰,她没想到叶夫人答应得这样爽快,一天压抑的心情竟因此稍稍地舒缓了些,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道:“朕必然会让下人好生侍奉,夫人只管在宫里住下。”
叶夫人也微微一笑,却道:“不过陛下要答应民妇一个条件。”
秦越愣怔了下,随即道:“说来听听。”
“民妇每年都要拜祭亡夫,若是陛下要留民妇,就准许民妇在宫中设牌位祭奠亡夫。”
自古宫中多忌讳,在宫中祭拜更是天子才有的特权,一般是不准许其他人祭祀,怕招了凶邪,乱了皇宫,不过这在秦越看来,似乎都不是什么事。
“朕道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事,准了。”
叶夫人起身道:“那民妇就谢过陛下了。”
秦越下意识地也站起身来,这个叶夫人的身上有一种魔力,让她莫名地起了恭敬之心,所以她在与叶夫人谈话时,总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语不可轻慢。
叶夫人转身离开,秦越忽的喊住了她,低低地问了句:“朕的毒,还有法子解么”
轻轻地叹了口气,叶夫人转身道:“陛下既然已经断情,何必再追问”
“朕不甘心”烛光忽明忽暗,秦越的脸上,一半是晕黄的烛光,一半是漆黑的暗影,露在烛光下的表情敛着不可忽略的忧伤,如同一株芦苇孤独而而无助地摇曳在凄寒的湖面上,秦越的一腔心事,藏得越来越紧,她不知道向谁诉说,也不知道该如何诉说,她竟鬼使神差地与这来历不明的妇人说了出来。
挥挥手,秦越侧了侧身,似乎很懊恼刚才的话:“你且下去罢,朕明日还要早朝。”
叶夫人双手交叠在腹前,看着秦越那副模样,心间划过一丝疼惜,她的表情浮现出母亲对子女一般的慈爱,柔声道:“无论能不能相守,只要你爱的人幸福,何必执着”
秦越紧绷的脸缓缓松了下来,她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谢谢夫人。”
叶夫人弯了弯眉眼,笑容如一抹微风,抚平了秦越内心的烦躁。
“陛下,人生不得意十之,若什么事情都苦苦追求,只怕会伤人伤己,不如放开,不要计较,陛下会发现,人生,也能别有一番景象。”
“可是”秦越顿了顿,“你一直都没有忘记你的丈夫,若你真放开了,为何不重新开始一段感情”
叶夫人无声地笑了:“她呀,是个霸道的人啊,不仅让我把这辈子许给她,还要把生生世世都许给她哎呀,我都答应她了,怎么能反悔呢万一她真的变成厉鬼来找我了怎么办”
叶夫人说得时候略带俏皮,眉眼间带着几分少女才有的风情,秦越一时怔住了,她想起了阿娘当年经常说的话:“像桃花般美丽的女子,那是天下最好的情人。”
桃花般美丽的女子,说的就是像叶夫人这般的吧
叶夫人看着与叶兰青非常相像的秦越,心里也默然地叹息,我教你豁达,教你放开,其实呀,我也放不开,我也豁达不起,情之一字,真是磨人呐
世间的道理那么多,可犯错误的偏偏都是些明白人阿越,你可千万别像你那母亲一样,聪明伶俐成那样,竟糊涂地抛下爱人独自离开了这世界,我南宫芳华,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燕国,京都,郊外。
两个男子匆匆忙忙地走在去京城的路上,其中一个突然停住了脚步,指着远处绵延的山峰,道:“就是那座山”
另一个男子抬起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没好气道:“一座山罢了,有什么好看的快些赶路,要是耽误了生意,看主子不拧了你的脑袋”
男子扁扁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生意,主子不过是让咱俩过来探探路,打点下,小白也说了,不过是送个礼,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这样急着来,不会是你的相好在这边吧”
另一个男子白了他一眼,闷闷道:“亏你还跟着主子那么久,你看主子跟你说话时那表情,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其实心里急得很,这次大事要是成了,说不定主子又能和娘娘团聚了”
“嘘”男子小心地四处瞥瞥,确定没有人,转过头责备道:“不要乱说话,万一被人发现了我们的身份就糟了”
另一个男子又好气又好笑,道:“扶苏大人,这燕都废弃了好些年,这路上除了咱俩,估计就是那些枉死的鬼了。”
扶苏捂住心口,一副惊恐的样子,嗔怒道:“死阿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不知道我最怕鬼吗”
谢无常呵呵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去,忽然前面传来一阵马匹嘶鸣的声音,两人都警觉地往路边的草丛躲了过去。
“公主,就是这里”碧儿在马车外大喊,车帘挑开,南宫凝绝美的侧脸露了出来,林中的扶苏与谢无常俱是一惊,南宫凝怎么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
南宫凝看了看四周的景象,眸子里闪过一丝忧伤,在碧儿的搀扶下,她缓缓下了马车,只带了几名侍卫,往山上去了。
扶苏和谢无常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会意,在林子里摸索着跟了上去。
南宫凝的脚步时而缓慢,时而急促,走了好一会儿,到了一处荒地,她突然停了下来,谢无常和扶苏藏在林子里,远远地看着,疑惑在心里发酵,越来越好奇南宫凝究竟来这里干什么神秘的事情。
只见南宫凝让所有的侍卫都退到后面,她一个人慢慢地在荒地里走着,荒地中四处都是杂草,有的石头上明显的黑色,像是曾经被烧过的一般,南宫凝在一个凸起的小土堆前停住了,她背对着两个人,在春风中站了一会儿,方才伸出纤细的手指,在那土堆前拨了拨,萋萋的杂草被拨开,一块石碑了出来。
南宫凝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她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中,整个人似乎被冻住了。
扶苏疑惑地看了谢无常一眼,谢无常无奈地耸耸肩膀,表示他也完全不知道南宫凝在做什么,两人交流间,南宫凝忽然冲侍卫招了招手,两个侍卫走了过去,南宫凝对侍卫说了什么,那两个侍卫点头,然后动手开始拔草。
南宫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两人看不到她的神情,却能感到那股铺天盖地涌来的伤感,侍卫花费了很多力气才除尽了土堆上的杂草,侍立在一边,南宫凝缓步走上前去,慢慢蹲下,扶苏和谢无常这才看清碑上的文字。
惠德贵妃叶兰青之墓。
那霸气逼人的字体,普天之下,除了那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写得出来,扶苏和谢无常按捺住心中的惊讶,关注着南宫凝的一举一动。
南宫凝挥了挥手,两个侍卫又退了回去,南宫凝一个人在春风中默默地站了会儿,她慢慢地弯曲膝盖,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似乎在对着那坟墓说些什么。
“惠妃娘娘我是南宫凝,不知阿越有没有与您说过我”南宫凝顿了顿,她第一次觉得说话是如此地困难,她从来没有见过叶兰青,她不知道叶兰青长什么模样,不过她一定与阿越一样,都是极其美丽、极其骄傲的女子,她能容得下阿越和自己的爱情吗
“我与阿越是真心相爱,虽然现在远隔千里,但是”南宫凝说着说着,忽然流下泪来,阿越,我好想告诉你的母亲,我们是多么的相爱,可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我甚至不知道,你现在是否还爱着我,即便你现在还爱着我,可是将来呢
南宫凝任凭春风吹去了脸上的泪水,她断断续续的诉说消散在这和煦的春风里,遍地的野草偶尔晃动下,宛若为南宫凝而感动,谢无常和扶苏蹲在草丛里,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南宫凝,不知不觉间,月上柳梢头。
南宫凝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酸楚的脚踝,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竟踩到了一样硬邦邦的东西,南宫凝俯身看去,一个有些面目模糊的木雕出现在眼前。
“惠妃娘娘”南宫凝注目良久,口中喃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
、杀心
秦皇搬进了新筑起的宫殿,皇后的宫殿命名为瑶芳宫,贵妃的住处则是广寒殿,秦越特意将自己的寝宫盖得离两人远远的,搬入宫中一月有余,日日批阅奏折到深夜,柳清寒倒是没什么意见,反而高兴秦越没有去打扰她,但是曾瑶珊不高兴了,怎么说她也是这后宫之主,一国之母,秦越就是不念及夫妻情义,也要考虑下皇家的体面。
“陛下,天下豪强,唯独曾卿未称帝,近来也无甚举动,赵皇也偃旗息鼓,似有休养生息之意”陈相云在书房里详细地奏报着,秦越端坐在案前,双手抱着,眉头微锁,若有所思。
“南宫峰最近厉兵秣马,说是为了抵御外敌,防范入侵,不过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估计长越公主与司马璟对他的意图也是知道得清楚,只是两方都在暗中较劲,等待着分晓罢了。”公子白补充道。
秦越微微皱了皱眉,显然南宫凝和司马璟想凭借燕国旧贵族的势力以及司马家族旧部的残存人马,与南宫峰来个殊死搏斗,可是他们根本不是南宫峰的对手,且不说南宫峰身后有着赵威的扶持,就算是只有南宫峰自己的兵马,南宫凝和司马璟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毕竟燕国大部分的精锐军马都在南宫峰手中,这个老狐狸还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无论怎么看,南宫凝与司马璟都处于下风。
“如果我们进攻燕国,难保赵威和曾卿不会乘虚而入。”秦越沉吟道,两方的安静出乎她的意料,按照道理来讲,这两个人此时应该杀得昏天黑地,怎么会在这关键时刻都鸣金收兵,各自安安分分得划江而治呢
陈相云微微一笑,道:“只要我们做得隐秘,就不怕他们乘虚而入。”
公子白也道:“陈大人有妙计,陛下若是依计而行,定有奇效。”
秦越戏谑一笑,调侃道:“你们两人倒真像江湖骗子,一唱一和,只怕朕相信之后,会被你们骗得人财两空。”
陈相云佯作惶恐道:“陛下恕罪,臣等不过是想为陛下分忧解难”
“有什么计策说来听听。”秦越收起了笑容,君臣间的某种亲密是有限度的。
陈相云的表情迅速恢复了正常,他直起身来,道:“此计需要陛下亲自去燕国走一遭。”
秦越眸子动了动,她心里竟涌起一丝雀跃,伴随着雀跃而来的,是熟悉的痛楚,她忍住身体里愈来愈强烈的刺痛和灼热,平静道:“继续说。”
“陛下派谢无常与扶苏两位大人去燕国活动,如果臣猜得不错,是想去收买南宫峰的手下吧”
“不错。”秦越的心里有种不悦一闪而过,陈相云可以轻易地猜透她的心思,这是一个帝王最为忌讳的事情。
陈相云继续说道:“南宫峰的手下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而且南宫峰素来最擅长的就是收买人心,所以陛下想要收买他们,会弄巧成拙,泄露了我们的机密。”
秦越的身体往后稍稍靠了下,道:“那你有何妙计”一直沉默的公子白清楚地察觉到了秦越表情上某种厌恶的情绪,他的心底升起一种担忧,不知是为了陈相云,是为了秦越,还是为了他自己。
陈相云显然沉浸在自己的妙计之中,对秦越的变化没有丝毫的察觉,他的眸子里炯炯闪光,道:“燕国复国后,大批的燕国难民回流燕国,陛下可以易容,带领三千黑甲精兵进入燕国,埋伏于燕国的龙脉”
待陈相云说完,秦越半晌没有言语,看到陈相云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公子白却感到一种异样的忧虑,不过秦越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
“爱卿不愧是鬼谋者好好计谋朕就亲自去燕国走一遭”秦越站起身来,陈相云跪地行礼道:“陛下英明”
“启禀陛下,皇后求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来报,脸上还有明显的红色,似乎被人刚刚打过。
秦越的脸色一瞬间沉了下去,厌烦道:“朕有要事与大臣商量,你让她先回去。”
小太监跪地哀求道:“陛下,皇后娘娘说了,要是陛下不答应,就杀了小的”
“大胆”秦越的眉毛一挑,脸上现出非常明显的怒意。
“你去告诉皇后,从今天起,朕搬到广寒殿去住,让皇后好生养着,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瑶芳宫”
小太监得了秦越的撑腰,也硬气了许多,欢欢喜喜出去复命了,陈相云觉得秦越这般意气用事着实不好,便劝谏道:“陛下,皇后乃后宫之主,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来禀报”
“陈大人,朕的家事朕自己会管好。”秦越瞥了陈相云一眼,面无表情道,陈相云深吸了一口气,低头道:“皇上恕罪”
秦越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陈相云和公子白退下后,只见曾瑶珊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秦越双手抱肘,似乎早有预料,道:“你还是闯进来了。”
曾瑶珊面色煞白,不过还是优雅地对秦越行了个礼,道:“见过陛下。”
秦越高高坐着,头微微上扬,俯视着曾瑶珊,她的脑海里不经意间又闪回过了那晚的景象,熊熊火光中,那片血色,和凋零的美丽,她的肺部灼热起来,疼得秦越双手攥拳,指骨泛白,努力地把南宫凝从脑中抹去,身体的痛感才慢慢褪去。
“念你身怀龙子,朕特地准你好生在瑶芳宫安心养胎,不必来请安了。”
曾瑶珊那样精明的人怎么会听不出秦越话中的意思不过她也不敢当场发火,毕竟对太监发火是一回事,对秦越发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