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0721
我一定要回去
这是我在那一夜突然想明白的问题,我不能让女孩与男孩的命运撞在我身上,我实在承受不住,让我独自地去幻想那虚无缥缈的未来,我,做不到
分手,在,下一个路口,见
但是我尝试了很多次都办不到,我想放把火**,却都被适时制止,吓得妈妈直拉着我去医院神经科。
这件事我一直拖到了开学,九月份的艳阳高照,我带着疲惫的心踏上了去往天津的旅程,学海无涯,我却苦于坐舟,带着异样的心,我浑浑噩噩进了天津市,直到我发现了男友也萌生了不一样的小心思
“喂,你倒是帮我查查”
乔南是历史系的,做我男友小半年了,时间不长不短,却也过了激情燃烧的岁月,乏味的生活像淡淡的溪水流过,带走了仅存的美好记忆。
但是就算再淡薄,也不可能恍惚至此吧我唤了他三声,他居然充耳不闻,我神思不定是因为远方的牵挂,他也精神恍惚,莫非
我咬了舌头,他也变心了
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几天以后,我便发现了那个女人的行踪,之所以称呼她为女人,是我真切地发现,她已经成了乔南的女人
在海河边上,平江道大桥,我迎着亲密无间的他俩走了上去,面上带着煞人的微笑,在阳光普照下,我看见了他突然惨白的脸,惶恐的眼神极力躲闪着,略去他的慌张,却带不走盘桓眼底的心虚。
我走近他们面前,捕捉了他的瞳孔,继续微笑着,在他洞黑的眸子里,我看见自己的笑容是那样自然,自然到虚无缥缈
“苍雪,你听我解释”他说了很通常的一句话,我继续微笑着,等待着他自认为很合理的解释,不过,他却迟迟说不出口。
“乔南,真的连个解释也不给我吗”
他说不出,女人可等不及了,她一步抢先站出,与我眼对眼,鼻碰鼻,让我真切地发现她的眼睛画得好假。
还用解释你只是个失败者而已她殷红的唇吐出满带嘲讽的言语,期待着我的发怒,于是,我如她所愿,赏了她清脆一掌。
那一日,我凛凛英姿映衬在众人眼中,潇洒地回首,不去看背后被我摔倒在地的两个人。哼,笑话,还以为我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吗古代的二十年又不是白呆。
思虑十几天,我终于受不住思念的缠绕,那是一个很漫长的折磨,于是在那天清晨,我简单收拾了东西,悄悄离开了学校,离开了天津,再次踏上呼啸行驶的城际列车,我要去豫王坟,看看他,哪怕是脚步踩过的留影,然而
公车在柏油马路上弛缓地运行着,北京的公交还是老样子,永远行在他车之后,红灯停绿灯行,像个乖乖的三好学生,按部就班地礼让,然而,再小心的船只到了阴沟里照样会翻,它也同样避免不了意外的发生。
只在我搜寻思念寄托的路上,我信赖的公交车突然翻了,在车头与燃油气车巨大的身躯碰撞后,火光在惊惧中摩擦着死亡的激情,伴随着轰隆的声响,我兴奋地寻见周身灿烂的红艳,像夕阳璀璨的微笑包拢着我妖娆的小心思,我就好像听见了另一方的呼唤,响在耳畔的梦一样的意念。
但是,车身为何会裂开为何我会被巨大的压力甩出车外哦不,莫非上天还是在拒绝我的请求,在我望见曙光时再生生割断我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然而满手的空气令我心灰意冷,眼前就是一棵呲牙咧嘴怪笑的树,他混沌在初开的磨合里,带着兴奋地撒旦的冷艳嘲笑。
渺小如我,终究再遇不见你了,是么
车上的人陷身于恐慌之中,却都同样诧异地望见这个包裹在红光里飞出车外的少女,他们惊讶得唤不出声音来,但诡异的氛围转瞬即逝,因为伴随着少女腾空翻转后的消失,公车也葬身在火海,众多的哭号被生生吞噬,再没人知道那少女的去处,遗下的只有,满车的遗骸
真没想到,我还能再次醒过来,更想不到的是,醒来后居然还能见到如此真实的情景,水晶一般蓝汪汪的天空,淡淡的浮云悠闲飘过,斜下的夕阳璀璨的照耀,有几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叫声真情亲切,一切都那么熟悉,熟悉到怪异。
我真的觉到了怪异,因为这种景象在二十一世纪很难寻到了,至少在北京是如此,但是我又该怎样解释我看到的一切呢
如果我受天所佑很顺利地回到了古代,那我不该在史可法的小私宅里受火焰炙烤着可现在我一身白色小t恤,深色牛仔裤上修饰着猫爪一样的抓痕,这是我自己,我敢肯定,这是我自己燕苍雪,那么,天山雪莲又在哪呢现在又是什么年代
“姑娘,你怎么还站在这里是不是鞑子欺负你了你看看衣服也没了,裤子也破了,姑娘啊你可受委屈了,快跟大娘走,这帮鞑子就像疯狗一样,杀了不少人了”
一位衣衫褴褛的大娘撞过来,头发凌乱,飞扬着根根银丝,抹着眼泪唠唠叨叨,随后拉起我就跑,噢,这大娘年纪不算小,脚程还挺快,跑得我更加浑浑噩噩,直至冲进一座破庙,我还没反应过来。
“呦沈娘回来啦”“外面情况怎么样您小孙子找着没”“唉这姑娘是谁呀,怪可怜的”
我这才发现庙里有几十号人,都是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还有部分伤员,大家全都悲戚着面孔,一脸憔悴,满怀忐忑,很快矛头就指向了我。
我嗫嚅着不好开口,到是沈娘替我解了围,她哀戚地摇摇头,然后看看我笑着说:“这姑娘是我回来时遇见着,该是被鞑子祸害了,看着怪可怜的,我就把她带了来。”说着捡起一件脏兮兮的大衣就往我身上披,连带着嗖臭的霉味劈头盖脸罩了下来,呛得我差点吐血。
“大娘”我试图挣扎着远离这件臭衣服,但沈娘貌似热心肠过了度,笑嘻嘻地冲我招呼,不要拒绝,大家都是大明的子民,衣服也就这样把我裹了个严实。
我掩着鼻子窝在角落里,身上的臭衣服穿也不是脱也不是,我只得不尴不尬地蜷在那听他们说话。
“沈娘,你的小孙子找到了吗”
“唉,找不到啦”
“哼,清狗真不是东西,明明答应我们若归顺就绝不滥杀,可如今都十天了,扬州城的百姓都快被杀光了,还不知停手”
“好像是鞑子军镶白旗的什么亲王,传说他的心丢在了这里,因此要杀光整个扬州城的百姓陪葬,简直是疯狗,神经病”
我心里一颤,镶白旗,真的是他,他到底要做什么呀怎么我这次穿越竟然都过去了十天,十天啊,我还说要阻止他的,这不是他的本意,一定不是
我站起来冲过去,一把抓住沈娘的的手,不管身上臭衣服的滑落,哭着问道:“大娘,您是好心人,您告诉我多铎在哪里我要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杀这么多的人,您告诉我,呜呜”
“姑娘,好姑娘,不哭了”沈娘把我搂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着,自己也哭了个一塌糊涂,“姑娘,安了心,这个地方鞑子是找不到的,他们再不能欺负你了”
有人将臭衣服再次裹在我身上,在背后轻轻地说,“是啊,姑娘,我们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你去找鞑子不是自己往网里钻吗,冷静点吧。”
我知道我跟他们多说无益,这一夜我睡在了破庙里,其实这个地方我有印象,只是记不得在哪里,于是悄悄问了沈娘,沈娘听后一脸自豪,洋洋得意地介绍起来:“这是城隍庙的后面,鞑子军只能找到前面,后面他们是过不来的,当时鞑子还未攻进城来时,咱们皇妃娘娘就想到了这里,在外面植上树林做障眼法,前面堂而皇之地暴露,娘娘真是有先见之明,现下这个地方真是救了咱们不少人呢。”
说到这里沈娘叹了口气,眼中有亮光闪烁,将衣服又往我身上盖了盖。我看了看周围,原来我当时说的别有洞天,真得救下不少人呢。
“那,咱们皇妃娘娘怎么样了”我试探着问,却不想沈娘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鞑子杀进城那天,娘娘和史都督一起被堵在城东的院子里,被活活烧死了”
庙里一片寂静,偶有抽泣声传出,愤懑从各个角落里蔓延开来,我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再问一句:“确定,被活活烧死了或许有别的门逃出去了呢。”
“唉,我们也希望这样啊,可是听说鞑子军把娘娘的玉体找了出来,他们就像疯了一样,撕毁了先前不滥杀的盟约,开始了大开杀戒,十天了,城里都快被杀空了”
我有点恍惚,心里像是电钻慢慢钻着,别告诉我,多铎制造的轰动史册的扬州十日,全是为了我这,要我情何以堪
第二天,黎明前第一抹曙光敲开了混沌的黑夜,我睁开微阖的眼,看着它跳跃的欢愉,我追了出去,悄悄地离开城隍庙,在大家还酣睡时,我定下了心中的意念,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管他还认不认得我,我都要去找他,那是我曾经追逐的梦,渴望捧在手上雀跃地欢呼,埋在心底是我不断准寻的执着,为了这个执着,我浑浑噩噩地混了多少年呢
我极力躲避着清军,在每一个角落里隐藏着自己,偷眼窥视着埋在心底的人。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呢
我像一抹幽魂,行走在清冷的街市上,这里蔓延着死亡的气息,可是我全不在乎,只是毫无知觉地走着,眼前看不见任何色彩,唯有的,只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和赭石般的黑眸不停的旋转,旋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