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闫潇月给冥河涂上祛疤的药,这是她从药房掌事那里讨来的,尽管是比较次的药,却也全是亏了她现在这三小姐跟前红人的身份才能得来。闫潇月发现,冥河这孩子,话少多了,不爱吭声,才不到两个月的功夫,这孩子发生了惊人的成长,虽然这成长来的这般苦涩,却也是必要的。因为在艰难的境地里,更需要迅速地坚强起来。如果可以,她倒更希望他一直不要长大,但现实由不得她。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闫潇月和苏儿穿好衣服,走出门去。一丛蔷薇花丛旁围了好几个人,闫潇月仔细一看,有两个倒是认识的 ,平日里干活打过几个照面。苏儿走上前,“你们在干嘛呢?”闫潇月也跟了过去,只见一个小丫鬟抱着一只兔子,那只兔子的一只脚上面红红的,像是被什么夹子给夹住过。小丫鬟声音很大,又隐隐带了点哭腔:“捕鼠夹子怎么能随便放呢,这可是我们二少爷最心爱的兔子,全是你们的错。”一旁的两个小厮道:“上次四小姐房中进了一只老鼠,把四小姐吓了一跳。后来管事的让我们多布一些夹子,让整个府里再也不见一只老鼠。这灌木丛放捕鼠夹子,管事的一直都知道。这只兔子让你看管,你自己没有尽职看好,让兔子跑到了这里,还想把责任推卸到我们身上。” 那个小丫鬟看上去要哭了,闫潇月瞅了眼那只受伤的兔子,没有说话。“秀禾,你确实太不小心了,不过现在你也别哭了,这兔子都伤成这样了,赶紧去找大夫给治治。”苏儿是热心肠,因为同样低微的身份总有些同病相怜的悲悯情怀。那叫秀禾的丫鬟道:“去找过了,那郭大夫说这玩意儿得找兽医,他管不了。可是二少爷今天一早就出府了,现在还没回来。我实在不知道找谁去……”她看上去惶惶不安,瘦瘦小小的抱着个受伤的兔子,不知如何,只能等待命运的判决书。
闫潇月上前一步,探了探那只兔子的伤脚,秀禾看着她:“你要干嘛?”闫潇月没有看她,道:“帮你。”苏儿在一旁欣喜道:“秀禾,这是小月。小月可厉害了。” “嗯,这兔子只不过被老鼠夹夹了一下,并没有太大问题,你帮我把它抓好了。”她的手探明兔子的关节位置,用力一按,兔子嗷嗷直叫,想要挣脱,可秀禾一直紧张地死死抓着兔子不让它动弹。闫潇月拿出兜里的手绢,在兔子腿上一扎,笑道:“好了。”秀禾有些发愣:“这就好了?”闫潇月忍不住笑了:“别看它小,恢复力还是挺惊人的。带回去好好养着,过半个月就能下地跑了。” 她说这话倒是很有自信,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一开始就是拿小动物练手做手术的,加上这只兔子只是骨折,接个骨就好。苏儿特别自豪,对秀禾道:“我说得没错吧,小月是不是可厉害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清冷的男声从远处传来。众人齐齐转头,只见一个男子一身玄色长衫,坐在马上,他的模样跟秦理年颇有几分相似,但是又多了几分军旅中的阳刚之气,想来应该就是载誉而归的二公子秦河了。秀禾吓了一跳,忙抱着兔子上前:“二少爷,奴才该死,没有看好小白让它被捕鼠夹子夹住伤了脚,府里的大夫不给治,刚刚幸好……”
秦河接过兔子,看到兔子脚上的手绢,皱了皱眉。秀禾还想解释,秦河却道了声:”知道了,回去吧。“轻轻打马,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闫潇月看着他的背影,竟莫名觉出几分萧索之感,这个人真是一个战场上的热血将军?为何他刚刚的那眼神看上去那么寂冷。她不禁打了个寒战,转身对苏儿说:”事儿完了,我们回吧。“一路上,苏儿喋喋不休:”二少爷人虽然怪了点,但对下人也还真是好,我开始还担心秀禾免不了一顿罚呢。“闫潇月打了个呵欠,没有接她的话。在苏儿的认知里,主子不迁怒于奴才就已经是天大的慈悲,该感恩戴德烧高香的事,闫潇月心里自然没有这种观念,可是也知道与她多说无益。这么个太师府里哪个少爷小姐都不是省油的灯,为了她和冥河的活路,今后需要筹谋的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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