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爹也没想到,狼铠叔叔还是托人来向我家提亲了。
一个世人皆不看好的女子,竟然要做狼族的王妃。我和爹娘都知道狼铠叔叔替他独子向我提亲,要背负多大的压力。他这样做,不单单是办一桩儿女亲事,更是为了救我脱离深渊。
“既然现在他们家来提亲了,我和你娘商量过了,如果你也愿意,我们打算尽快定下下来。你狼铠叔叔说了,他会把这门亲事办的很体面,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爹看了我娘一眼,对我说,“你若还有什么要求,也尽可以跟他提。”
虽然爹说还是要看我的意思,但我很清楚,这门亲事我们家是无法拒绝的。
狼铠叔叔不计前嫌,仍然要我嫁过去,又承诺绝不会委屈我。如此的通情达理,我们家还有什么可要求的?我甚至该感恩戴德,若还不知好歹,错过了这门极难得的亲事,恐怕真的要一辈子嫁不出去了。
如果我们家没有合理的原因,就拒绝了狼铠叔叔,也同样是毁了狼族的面子。
娘劝慰我:“女儿,狼野那孩子不错,你小时候还见过他。而且娘悄悄去看过那孩子现在的模样,配你是极好的。你就。。。应了吧。”
小时候见过?看着手里的玉佩,摸着玉佩上精美的雕工花纹,我开始努力回忆,小时候的那个狼野。
虽然娘说我们家与狼铠叔叔关系匪浅,但长辈们的来往,并不太爱带上我们这些小孩子。尽管我多么努力的回忆过去,想要从那些模糊的记忆中抓住一点点有关于狼野的线索,似乎都是徒劳无功。
我有些怀疑:“娘,狼铠叔叔的独子,也答应这门亲事么?”
也许狼铠叔叔是讲情义,所以极力促成这门亲事。可是他的独子狼野,也赞成狼铠叔叔的做法吗?我还是觉得爹娘太乐观了,更害怕在我们家答应这门亲事后,狼野却不同意。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才会无法挽回。
这次,娘却没有说话。
看来在这件事上,爹娘也不清楚。我握了握手中的玉佩:“娘,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们帮我转达狼铠叔叔。”
爹皱了皱眉道:“你说吧。”
我仰起头,看着爹娘:“在答应这门亲事之前,我想见一见狼野。”
听闻凡间讲究许多繁文缛节,凡人嫁娶都是成亲前男女不得相见。我们这里却开明的多,像我爹娘纯粹都是自由恋爱。我要求先见一见狼野,当然算不上是什么了不得的要求,我爹也并不反对,只说要等我狼铠叔叔安排。
就在我们家传了口信过去后,狼铠叔叔却意外的说要等上几天。
等待的这几天让我十分不安,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想自己一人去狼族打探消息,但理智又提醒我,不要多生事端。
就在我无比纠结的等了三天后,却意外的迎来了另一位客人。
那天我正坐在院子花架下的秋千上,轻轻的荡着秋千,突然身后有人用力推了我一下,秋千带着我荡到很高的地方,吓得我尖叫了一声。
“胆大包天的雪无里,连荡秋千也害怕吗?”身后传来十分熟悉的声音。
我随着秋千落下,重重的撞到身后之人而停下。我惊慌的转过头,一眼看去便认出了他:“凌越?”
“是我。”凌越挑了挑眉。
许久不见,他仍然是一身冰蓝色长衫,长衫上绣着金线纹绣,耀眼夺目。
孔雀这一族,男子都要比女子俊美的多,而凌华的相貌又属孔雀一族之最。若认真些来论,他也未必会输给天界第一美男子云染上神。只是他棱角分明的脸,与云染上神的淡然静雅不同,未免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我从秋千上站起来,笑道:“你还是和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一模一样。”
说着,我的思绪不由得飘回当年。。。。。。
那时的天湖之畔摆放了许多桌案,我常常去那里坐着,静静的翻看书卷。
“雪无里?”那日我才坐下不久,竟然有人主动来与我打招呼。我有些好奇的抬眼望去,看到的便是凌越。
他看着我,似乎想看透些什么。
我放下手中的书,颇为无奈的说:“敢问凌越灵君有何指教?”
“听说在神殿上,公然调戏云染上神的便是你。”这是陈述句。语毕,凌越灵君便在我右侧桌案的卧垫处坐下,竟有与我毗邻长谈的意思。
若他是找我谈谈修为心得,那大概是瞧得起我,也颇与我面子的事儿。可若是为了神殿上那番“典故”,我还真不明白他的心思。
我斟酌了一下,最后回答道:“并非是调戏,我只是。。。仰慕云染上神。”
“仰慕么?”随着我的目光,凌越意有所指的看向远处丝毫未曾注意到我们的云染上神,“云染上神之姿确属难得,只不过,你有自信以你那仅五百年修为可以飞升成凤?”
“有没有自信,总要试了才知道。”我看向他,“难道你就笃定,我不能飞升成凤?”
我们谁也没有预言的能力。莫说是凌越,便是瞧不上我的众神们,也不能说我就一定无法飞升成凤。只不过要他们选的话,他们自然不会希望是我。
凌越注视了我片刻,突然眯起眼睛:“成为凤君,统领天界,乃是三界大事。难道你有此壮志,为的却只是他么?”
想到云染上神,我轻轻的勾起嘴角:“是。”
“为一区区男子的色相,就算飞升成凤,恐怕你也不过是个沈溺于美色的昏庸之辈。”凌越皱眉看着我,“鸾鸟一脉日渐消弭,灵君名额有三,如今却进我族两人,其中缘由你必然知晓。如今你即入天界,有志飞升成凤,就该为族人,为三界。怎能如此荒唐!”
振兴鸾鸟一脉,统领天界压制魔域,保三界太平?瞧着凌越正经的模样,我却只是好笑。
“朽木不可雕也!你若有朝一日能飞升成凤,必是天不开眼。”见我“冥顽不灵”,凌越只得鄙夷的撇过脸去。
他虽然年纪不大,那时却整天大道理很多。我知道他是劝我“走上正途”,可是我与他要走的路注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