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一点也没变吗？”凌越问道。
凌越的声音让我从回忆中醒过神来，目光重新聚焦在他的脸上。看着他依旧英俊的相貌，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一百年了，凌越这张英气逼人的脸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凌越却轻嗤：“本灵君如今修为大有所成，已不同往日。”
“是！是！是！凌越灵君好了不起！”我斜睨他一眼，“那你为何不在天界继续好好修炼，却来我这里？还不走正门摆放，却偏要偷偷入我家后院？”
凌越叹了口气道：“只是不想给你再多惹是非罢了。”
对了，我不仅为了美色离弃了云染上神，现在还在与狼族王子说亲，若再添上一个灵君凌越，那些口舌是非不知又要传的如何难听了。
我点了点头道：“明白。”
“你。。。可还好吗？”凌越有些担心的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睛：“挺好呀。说来还要谢谢你当年及时送我回到雪海山，否则真不知道我现在是否还能站在这里同你说笑。”
“那倒不必谢。”凌越笑道。
看来这一百年，凌越过的确实不错。那云染上神呢？他如今怎么样？虽然能听到很多关于他的事，但在真正能让我得到答案的只有凌越。我犹豫了一下，问道：“他过的还好吗？”
“自然是不如以前了。”凌越很清楚我问的是谁，“不过你也别担心，他的脸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这一百年来我们共同守着一个秘密，一个很重要的秘密，其中也包括云染上神的脸。我们都知道，且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云染上神的脸一定会好。
他早晚会变回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天界第一美男子。我朝凌越轻轻的点了点头。
凌越突然问道：“我听说狼族向你家提亲了。你当真打算嫁给狼族王子，就这样忘了云染上神吗？”
我低头盯着鞋尖：“如今的我声名狼藉，还有什么资格去想他。你也知道，我现在还活着都是多捡来的。”
凌越皱了皱眉：“事到如今，你为何不肯将当年的实情说出来？至少让天下人知道真相，他们就不会再用种种的风言风语来诋毁你了。你也不至于。。。到此番境地。”
当年的事，只有凌越与我知道，他为我不平，我心存感激。但我不肯说出去，自然有我的理由。我仰起头：“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只有当年的事情永远成为一个秘密，他才不会知道。”
凌越不满：“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你是为了他才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若他知道真相，无论如何也该给你个交待。当年我答应你不会把真相说出去，是因为那时你性命垂危。既然现在你还好好的活着，他欠你的，该补偿你了。哪怕用这一辈子来补偿你，都不够。”
凡间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既欠了我的，就该还我。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肯让他知道。
因为这世间再珍贵的东西都可以补偿，唯独感情不可以。
我固执而坚定的看着凌越：“我不要他因为亏欠我才跟我在一起。”
“你怎知他明白真相后，还不愿答应你？”凌越反问，他的眼睛里竟莫名闪着光，似乎是期盼，是鼓励。
又或者，是我的错觉？
“曾经我也以为他会答应我。在我刚到天界，所有人都欺负我的时候，只有他帮了我。后来我在宴会上口出狂言要飞升成凤的时候，也只有他肯定我。那些时候，我都以为他待我与众不同。”我下意识的咬了一下唇，“可是我发现，他待凌华也很好。”
他能对我有多么温柔，就能对凌华有多么温柔。他能给我的，同样也都能给凌华。
偏偏是什么都比我要优秀的凌华。
就连飞升成凤，凌华也比我更有希望。
凌越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不由得闪了闪：“那天我正陪在凌华身边，没料到云染上神竟然来了。当时他的身体也尚未恢复，还执意要为凌华检查伤势。”
云染上神对凌华的好，我们有目共睹。
我害怕眼泪夺眶而出，深吸了一口气：“当年他醒来之后，第一个要见的就是凌华，这还不足以证明他的心意吗？那天他为了去看凌华，轻易的拨开了我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去，我便已经死心了。”
我何尝没有期盼过，希望他明白我的心意，能够接受我，能够让我陪在他身边。结果那只是我一个人做的一场美梦罢了。即使我和他有过约定，待我飞升成凤，他就答应同我在一起。但是能和他实现这个约定的人，却不一定非得是我。
因为有机会飞升成凤的不只是我。因为他喜欢的就不是我吧。所以就算现在失去了我，他依然还在坚持着飞升成凤的传说，而凌华可以和他一起去实现这个传说。
凌越长长的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你当初何必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还落得现在这样声名狼藉。”
早知道云染上神醒过来回去找凌华，我当初是否就不会那样做了呢？
我应该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吧。
以前我觉得，只要我能飞升成凤，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能得到他，我以为那样我就幸福了。但是在经历了那次天魔两界大战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对我来说就是幸福。
“我不后悔。”我笑道，“就算他要去找凌华，我也舍不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他。不管给我多少次机会，我都会那样做。况且——这样的结果对你妹妹而言，不也是最好的吗？你该高兴啊。”
我虽然讨厌凌华，但是我更爱云染。有时候爱一个人，真的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即使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即使他并不爱我，我也不会后悔。
因为，我爱他。即使我得不到，也希望他能幸福。
凌越沉默了很久，在我以为这番对话已经进行不下去的时候，凌越突然向我伸出了手。我奇怪的看着他，却见他的手悬在半空中许久，最后才扶在了秋千的垂绳上。
只听他道：“这么说，你是一定要嫁给狼族的王子了。你。。。喜欢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