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两日一晚,路上安静的太过诡异甚至令人感觉随时随刻都会出现什么不祥之事。尽管如此车内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半夜之时窗外有昏黄的灯光亮起照在楼九画的脸上,灯光的刺激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夜色中挑开窗帘,透过缝隙她看到有几个人从他们停留的驿站里正鬼鬼祟祟的弯着腰左顾右盼提着木桶朝这边走来,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楼九画放下帘子,唇角微勾。
凌晨,日光还未出现便有火光显现穿破夜幕,妖娆的吞噬最后的黑暗。
”既然你都看出其中端倪为何不告诉我?”
黑暗里女子问道,听那语气似乎不怎么愉悦。
”阿九想要问的应该是,为何我不告诉你我在假寐而让阿九半夜三更爬起来背着我逃跑因此闪到腰。”
楼九画小心摸摸自己脆弱的小蛮腰撇撇嘴怒道:”知道还问。”
纳兰君上琼花玉质的俊脸忽然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轻轻的落下几个字:”我在等一个人。”
等人?楼九画站在树枝上的身子一动,微微侧身:”是谁能令你处于危险之中也能泰然置若?”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纳兰君上轻浅的眸子笑意流转,淡淡道。
楼九画白他一眼:”故弄玄虚。”
从这个角度看去,火势尽收眼底。
大火熊熊燃烧很快便蔓延开来,停留的驿站已经焚烧殆尽那门口挂着的旗子和大门也没有幸免,但幸好没有伤到人在看他们的马车也烧的差不多,唯有那匹骏马在受惊下挣脱缰绳从火光中疾风飞速的朝这边而来。
楼九画并没有注意这点而是继续观察火势的情况,果然她见到刚才鬼鬼祟祟的几人,但距离太远五官看得不清楚,仔细分辨下她还是能确定这场大火的制造者就是这几人,不过看这几人并不是有胆子烧驿站的,想必还有幕后之人。会是谁?
没有多想照着看到的位子朝放火者的位子走去,楼九画下了树,并非她多管闲事而是她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纳兰君上看着楼九画下树的动作并未阻拦只是淡然地看着,许久红光染了半边天也染了他白玉无暇的容颜,孔雀翎般的睫毛只垂下浅浅的阴影让他白壁无双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无风,无影你们好生保护阿九,不得出现任何差错!否则提头来见!”男子声音轻浅,淡的几不可闻却含了不容忽视的威严与认真。
无风,无影面面相觑各自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惊诧,什么时候主子也会为女子操心了?不过他们很快反应过来,立即道:”属下遵命!”
下一秒咻的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
”你果然没有失约。”
纳兰君上凤眸一眯,转身从只有手指粗细的枝桠上跃下来到附近一个偏僻的角落边,他道。
话落林子一个隐蔽角落里走来一名面带修罗面具,穿着一身大黑黑袍的男子,入眼那草地上走过一双纯黑蜀锦金丝绣制大蟒的足靴,脚步生风的走来。
他用男女交杂的声音对着纳兰君上道:”我带来你要的东西,那我要的东西呢?”
”你放心就在我手上。”
”很好,既然如此你接着!”黑袍男子满意的将怀中陈旧的竹筒扔了过去,纳兰君上伸手将黑衣扔的东西接住。
纳兰君上垂眸将袖口里的竹签同样扔给黑衣人:”这是你的姻缘签子。”
黑衣人接过签子,目光扫过签子上的几个字,目光一沉,压低声音问道:”你确定这签子是妙高大师亲手给的?没错?”这怎么可能?将军府的九姑娘竟然是他命中一劫,前几日东阳世子在将军府先休楼九画再娶楼天琴之事闹得天下人尽皆知而楼九画当天就消失的不见人影,如今楼九画是他一劫,呵,世事难料。
纳兰君上点点头:”自然是没错的,妙高大师还特意嘱咐我要亲自教与你手。”
黑衣人似乎讥笑了一声:”他还是多事!”他笑了笑捏着手中的签子冷冷的道:”不过相信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无聊了,纳兰君上真想看看你手上的姻缘签上写的究竟是何人?本宫……本公子很好奇呢!”
纳兰君上淡笑道:”不扰你费心了。”
”呵呵,够无情果然是慕容氏的血脉。”黑衣人扯开嘴角笑道。
空气中落叶纷飞,二人身上散发的寒气将翠绿的叶子化为粉末,俩人静默不语直到黑衣人身后出现一名影卫。
”主子,天衣阁八百里急函!”
黑衣人身形一动收回功力,衣袍一卷就将信函卷入手中,他指尖一翻将信上的字看了个仔细。
承主上之命,天衣阁阁主秦坍于十七日集百名影卫在天祁国执行任务不料被捕,属下无颜再见主上,只能以刎谢罪,以表衷心。
字字铿锵,笔笔忠诚,拿着一张用鲜血染成的信纸黑衣人眉目阴郁,掌中紧握将信纸化为粉碎,抬眼深深将泰山崩于面前同样岿然不动的纳兰君上印入眼底:”摄政王好手段!”
纳兰君上一如既往的笑着,有意无意的抹着指尖的玉扳指,且笑不语的看着怒极了的黑衣人。
黑衣人气的两眼发红,恨不得撕下纳兰君上风轻云淡的面孔,但是他明白他还不能这么做,直得咬牙切齿拂袖离去。
纳兰君上看着黑衣人远去消失的背影,目光一点点的降低温度,许久才取出竹筒中的东西,他将其倒出,同样的是一只竹签只不过上面写的并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一首小诗。
情归相思何处去,乾坤事了帝女花。
纳兰君上秀美的眉毛微蹙,反手那签子的反面还写着一段话。
异世魂,凤凰者,命运多舛,情牵相思两相随。芳香溢,玉人者,万抹丛中一点白。姻缘现,天下安,万里苍生几世福。
”异世魂,凤凰者……。”
纳兰君上捏着指尖的竹签,喃喃自语,不出片刻忽然清醒的明白过来,掌心一紧将手中的签子捏为碎沫化为尘土唇角微勾:”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