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还是少了?”阿花婆意在调侃地问。
“并非单纯人数多少这么简单,”萧飒沓若有所思地摆摆脑袋,“我原以为只有周无疆他们四个人,但阿婆您刚才却告诉我这场大火夺走了六条人命,也就是说其中有两个人是我意料之外的存在。”
“你既然有这样的疑虑,我倒不妨多讲两句。”阿花婆随之陷入沉思,“在这六个人当中,正如我之前所说,有四个是我认识的老主顾,另外两个的确是第一次见面,我还以为是这些老主顾特意推荐过来的新买家呢。”
“您认识的这四个老主顾,除了托您捎信儿和手表给我的周无疆以外,”萧飒沓努力尝试向阿花婆依次描绘出钱运开、孟春喜和毕芬芳的主要外表特征,“是不是还有两男一女,一个头发半秃的矮个子大叔,一个跛脚大叔,外加一个烫卷花头戴眼镜的阿姨?”
“完全正确!”阿花婆略微思索片刻后非常肯定地说,“半秃的矮个子应该姓钱,是个精于算计的抠门鬼,跟小伙子你有的一拼;脚有点跛的应该姓孟,人长得糙不说,脾气也不大好;卷花头那女的想不起来到底姓什么了,好像是姓“屁”吧,话说天底下有没有姓“屁”的人我不知道啊,我只觉得她跟你大学同学的打扮,相对那俩爷们儿要体面得多。剩下一对年轻男女,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来历。”
“哦,这样子啊,想不到阿婆您记忆力强到这种程度,真是帮晚辈大忙了……”萧飒沓感叹道。根据阿花婆貌似靠谱的简短比对,周、钱、孟、毕四位书稿传递手葬身火海的传闻得到印证不说,多出来那两个身份不明者的性别和年龄情况也入脑入心,但若想获得比性别和年龄之类更进一步的信息,恐怕仍得抽空找地区探员帮忙弄情报才有可能。
“可惜啊,随着你大学同学他们的死,一笔大生意好端端就泡汤了……”阿花婆百无聊赖地喘了口气道,“罢了,反正鸦头面具不是那么容易搞到的货品,这样也省事,可以腾出精力做点相对容易的买卖了。”
“阿婆,您别嫌我啰嗦啊,还想请教一个问题……”萧飒沓问道,“听您的言外之意,您曾经尝试过捣腾鸦头面具?”
“何止尝试过,不瞒你小子说,阿婆我还做成过一桩鸦头面具的生意呢,就一个星期以前,趁着在这桩破鬼宅子里等你的空当!现在终于等到你了,总算解放啦……我说你这小子,也不早些过来,害我苦等了俩月!”阿花婆起身站定,满脸如释重负的表情。萧飒沓颇为感慨地望着对方略有起皱但异常老辣干练的面容,心说如今媒体尚且天天强调诚信社会建设永远在路上,这老太婆竟能信守承诺在此坐等两个月,以鬼宅为家吃喝拉撒,精神实在可嘉,行为确乎令人肃然起敬。正要出言恭维两句,却见对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嘘……楼外头有人到了!”阿花婆嗓子里发出比蚊子嗡嗡声大不了多少的声音,与此同时迅速把油灯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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