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清楚他们的计划是什么……出事那天,我上二楼找他们的时候,见所有人都围在窗户边上交头接耳,还不时伸手对着窗框两沿儿的墙体来回比划。等我凑近之后才看清,原来两处墙边上都画着类似简笔画的图案,左边比较简单,看上去像个斜着的箭头;右边构图相对复杂些,但整体给人的感觉像个斜着的三角形,三角形每个尖角上各有一个涂鸦,并且涂鸦形状都不相同。站在旁边听了一会,终于知道这些人似乎想去其中一个涂鸦所在的位置。”
“阿婆,您知不知道墙上的图案是谁画的?”萧飒沓问。
“不清楚,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那儿滔滔不绝聊上了,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名忠实的听众,根本没机会主动问他们问题。”阿花婆有点不甘心地说。
“您看是这两幅图吗?”萧飒沓从黑色旅行包里掏出手机,调出之前在二层窗边拍摄的图像让阿花婆确认,“我之前看出了个大概,两幅图整体的倾斜度都是西南向45度,我想应该是把左边的箭头与右边的三角形重合,至于这三个不同形状的涂鸦,日字加三角小帽那个代表我们现在所处的二层尖顶小楼,画得像饼干的东西会不会是附近哪家糕饼店,羊字少一横的位置有家银行也说不定。”
“照你的说法,周无疆他们也许突然觉得肚子饿了,于是派人去银行取钱买点心吃?”阿花婆“扑哧”笑出声来,眼神轻蔑地望着萧飒沓说,“非也非也!我当时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交流的内容跟银行啊、糕饼店什么的半毛钱关系没有。我还记得其中一个女的问,‘为什么我们必须先去锁龙井,是不是把箭头指示方向给标错了’,边上一个男的就接话说,‘那棵树周围也什么都没发现,害我白跑一趟,好奇怪的说’,我竖起耳朵听了半天,这些人直到最后也没提到有关‘那棵树’具体是指哪棵树的只字片语……”
“锁龙井?树?”萧飒沓闻言犹如醍醐灌顶,心说原来圆圈里两横两竖加起来是个“井”字,整个饼干涂鸦就是一井盖儿,指的是北京地方志里颇为出名的锁龙井;那个“羊”字少一横类似人民币中“元”的符号,之前以为是银行的标识,经老太婆这么一提示,也再明白不过了:正确答案是棵树。想到这一层,萧飒沓下意识地用手捏了捏黑色旅行包里鲲鹏之素的轮廓,回忆起鲁老头在雕像鱼身上浮现出符号时引导自己思维的画面,他当时言之凿凿,分明也提到了这个“井”字,难道也在暗示锁龙井?看来这口锁龙井确有蹊跷,所幸离这儿不远,就在北新桥街道十字路口人行道边上,待会可以去周边考察考察,倒也不怎么费事。难办的是周无疆他们当时提到“那棵树”的时候,并没有指明是什么树。到时候跑过去一瞧,只有一棵树还好,如果那地界儿密密麻麻让人栽种成了小树林子,自己岂不还要一棵树接一棵树地人工甄别啊?
“锁龙井的故事都被人传滥了就不消我多说,那棵树的情况我既然不了解就不能随口胡说,小伙子,事已至此,不管是该说的还是不该说的,但凡是阿婆我所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过你,如今再想聊点什么也是说无可说了。”阿花婆随手掸了掸身上的灰,“你说的鹏饵,我回去之后马上全力以赴帮你打听看看,你耐心等我消息就成,还有,得提前预备预备钞票,多多益善,谁也说不好,那东西没准还特别贵的呢。走吧,阿婆我能在这里把你给等来,算是对得起断送在楼上那六条人命了……”
“六条人命?”萧飒沓脑子突然有点发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无疆、钱运开、孟春喜和毕芬芳,难不成除了这四个人之外,那天在二楼化为焦炭的还有两个人?况且这多出来的两个人,又是什么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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