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茶馆内枪斗越来越激烈,华兴会的人和日本军警各有死伤。但日本军警已经将茶馆围得水泄不通,一批接着一批的涌了进来。华兴会终于寡不敌众,子弹都打光了,死了十几个人,另有七八人被俘了起来。战局已了,丰臣仓正和一小个子日本军官,哈哈大笑的走了进来。丰臣仓正对那小个子军官说道:“大佐阁下,若非得你相助,这伙狂徒还真是不好拿呢。”那叫木村荒夫的小个子军官,虽然个子不高,但一脸的凶悍,他对丰臣仓正说道:“仓正先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若不是你计策高明,我们这些愣头愣脑的大老粗,怎么可能成功呢?”两人越说越是得意,丰臣仓正继续说道:“咱们看看咱们的战利品,好戏还在后头呢。”
只见那七八个被俘的青年,虽然身边站满了日本军警和浪人,却各个神情倨傲,仰着头视死如归,天塌下来也不在乎一般。丰臣仓正站在他们面前,厉声问道:“你们的,回答我的,到底谁是张载义,如果没有的,他现在在哪里?”那张载义是华兴会的会长,刺杀黑龙会日本人的始作俑者,因此丰臣仓正急于拿下他。他话音刚落,就有一青年,高叫道:“我就是。”丰臣仓正和木村荒夫听着心喜,没想到得来这么容易,却听到其余几人也开口叫道:“我才是”“我才是”。
丰臣仓正恼羞成怒,大骂道:“王八蛋,不知道我们日本人的手段是不是。”正要招呼木村荒夫动手施加酷刑,却听有人仍在呻吟不断。丰臣仓正回头一看,原来是段精忠在哀叫,他腿伤得不到处理疼的厉害。丰臣仓正问他道:“段长官,你的那些手下呢?那些中国警察呢?”段精忠沮丧的说道:“他们都弃我而去,逃命去了。”
他话一说完,日本浪人和军警都是哈哈大笑。木村荒夫笑道:“中国军人如此窝囊,中国何当不亡,迟早是我们日本人的天下。”多年的军国主义教育,让这些日本人养成了蔑视中国的习惯,木村荒夫才会肆无忌惮的这么说。突然木村荒夫瞥见段精忠身旁坐着一个人,这人瞅着说书台,漫不经心的吃着花生,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惨事。
木村荒夫感到奇怪,这人怎么能在刚才枪林弹雨中撑下来,厉声问段精忠道:“喂,段长官,你旁边的那人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段精忠听了后,手指着他,战战栗栗的说道:“大佐阁下,你指他,他会说中国话,但是个怪人,你最好不要招惹他。”木村荒夫一届莽夫,越不让他碰的事,他偏要去惹,听段精忠说此人会说中国话,定是中国人无疑,大模大样的坐在这里,视日本军人如无物,着实可气。
木村荒夫拔出武士刀,段精忠看了害怕,急忙爬到一边。木村荒夫喝问郑振国道:“你的,是干什么的?”郑振国仍在吃花生,理也不理他。木村荒夫大怒,他自到中国以来,还没受过这般羞辱。一刀朝郑振国头上劈去,要把他从头到脚劈成两半。谁料这一刀居然劈空了,木村荒夫大骇非常,这人就坐在那里不动,自己怎么可能劈不着。他接着又劈了几刀,都落空了。木村荒夫心想邪门了,难道遇到鬼了。
突然木村荒夫感到憋闷非常,武士刀丢在地上,喘不过气来,涨红了脸,犹如跌入水中,呼吸困难,紧接着就像吊死鬼般,伸长了舌头,倒地而亡。周围的日本人都是大惊失色,左盼又顾,犹如撞到了神明。丰臣仓正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怪事,对其余的日本军警和浪人叫道:“都给我上啊,为大佐阁下报仇。”日本浪人一拥而上,朝郑振国砍去,没想到都砍到了自己人身上,登时哀嚎不止。郑振国这时才抛出一句,道:“你们日本人,也知道疼么?”
丰臣仓正犹如看到了鬼怪,让军警朝他射击,但全都打偏了。丰臣仓正心想真是碰到鬼了,虽然他秉持武士道精神绝不退缩,但事已如此,武士道精神对此人无用,他这老狐狸已经打起了退堂鼓,渐渐的朝门边退去。其他日本军人可比他有种,都用各种手段杀向郑振国。
郑振国面不改色,只在那里吃花生,这些日本人的攻击全然不奏效。这时郑振国感到自己眼眶中的魔眼蓬勃欲出,郑振国问魔眼道:“怎么,你想出来么,我倒忘了,今天是嗜血之日。”魔眼听了更是活跃不止,郑振国继续说道:“好吧,今天就破一次例,这么多畜生也够你饱餐一顿的。”
他话音刚落,魔眼飞出郑振国眼眶。不光日本人,连那些华兴会的中国青年看了都大骇非常,段精忠更是吓得躲在角落里。魔眼朝攻击郑振国的日本人射出‘死光’,那些日本人先是眼睛被烧成透明窟窿,接着倒地抽搐而死。这过程不到一分钟,日本人都死得干干净净的了。紧接着魔眼趴在日本人身上吸取血液,一个一个日本人尸体渐渐都变成了干尸。
这地方被日本人封锁着,自然没有人敢来。魔眼吸饱了血液,又附在郑振国眼睛上没了动静。段精忠见日本人都死了,这才喘过气来,可腿伤仍是疼痛难忍。他看郑振国还在吃花生,木村荒夫的干尸还在一边,于是唾了一口,骂道:“灰孙子,我早跟你说了不要招惹这人,你却不听,怎么,知道厉害了吧。”他说完,爬在地上朝郑振国拜去,对他说道:“高人,不,神仙大老爷,您这么厉害,就帮我取出子弹,缓解缓解我的疼痛吧。”谁料郑振国头也不抬,理也不理他。段精忠见郑振国不答他的话,知道马屁拍的没用,背后却有人说道:“你也是中国人吧,来,帮我们把绳子解开。”
段精忠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七八个青年,自己的腿虽然疼的受不了,但这些人表情严肃,目光刚毅,他哪里敢说个不字。好不容易把他们的绳子都解开,那些青年舒缓了舒缓筋骨。郑振国却站起身来,众人目光都转向他,郑振国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淡淡的说道:“花生吃完了,我要走了。”说完朝门口走去。
其中一个青年对郑振国叫道:“朋友别走,我有话要说。”谁料郑振国理也不理他,还是往前走。那青年却急道:“我就是张载义,真的跟朋友有些话要说。”郑振国这才停住脚步,但也并不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