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过后,我沉寂了一年多,直到高三上学期,我的生活都过得还算平静,学校里老了许多新面孔,还是会不知天高地厚的打架斗殴,欺负弱小,但是都由轩馨出面解决,虽然坐了学校的一姐,我还是喜欢做甩手掌柜。
我真如答应小聆雨那般,有空就和老季下下棋,在院里栽种了许多花草,说实话,我对种花种草很不在行,那些花草几乎都是小聆雨在打理,我更多的喜欢和小聆雨躲在书房喝着茶看书,有时候入迷了,茶凉了都不知道,然后小聆雨就会贴心的帮我换热茶。
我都记不清多少次看到不愿放下手中的书,被小聆雨强抢了书,逼我离开书房,当然,这只是假期的事情。
在高二的时候我就转班转到了三班,说来也是奇怪,学校竟将我和林晨安排到了一个班,但是虽然在一室之内,我们仍旧没有什么交集,他甚至都已经不耐烦和我说句话了。
宋谦遇还是会陪我练习格斗,教练对我的训练从不松懈,只是经过一年多的时光,他再也不能将我摔倒在地上,然后可恶的脚踩在我身上训我了,这样的日子倒也算安宁。
和赵剑平时爱见面说说闹闹,他真的是一个很令人敬佩的朋友,越相处,会越喜欢和他相处,后来他离开了眉山,他走的那日只有我去送他,他穿了一身很青春的衣服,看着人也年少了不少,本来人就英俊,如此看来,倒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临上车时,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在我耳边说了一大长串话,他说:“季煮雪,我知道你不会记得我,我在你的生命中终究只算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可是遇见你,我却是那么庆幸,在这个冰凉的世上,你给了我一份温暖,哪怕那么短暂,我还是那样感动,你在我单薄的岁月里添了一笔色彩,让我空无的内心变得有血有肉,让我觉得我还是会爱会渴望的,我是真的爱你,但是我还不配爱你,所以我要去改变自己,等我足够有资格爱你了,我就会回来,这世界上并不都是心善之人,你日后要照顾好自己,不可轻易相信谁,无所理由对你好的人更要留意,他们并不是真的对你好的人,也许只是企图害你的人,我不在你身边,无法再帮你审视一些人,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关键时候,董娇娇可用,在我回来以前都要好好的,我不求你等我,但要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以自保为首!保重”。
我知道他这一声保重中包含着多少感情,他的遭遇,他无法回还的童年时光,我都无力改变,给他的一份友谊,不过是因为尊重,因为敬佩,那样努力生活,不向命运服软的人,自是有着让人敬佩的一股傲气。
我相信命运不会一直向他开玩笑,迈出这一步,前方自有更好的精彩在等着他,挥手向已经随着客车离开的他道别,他一直是笑着的,我也微笑着,其实离别不一定是悲伤的,因为明白前方不是黑暗,所以此时的离别只是为了他日的功成名就开路而已。
赵剑走后,我一个人在街上转了很久,以后这座城市就少了一个可以把酒言欢的人了,想想这一路走来,和他的欢声笑语倒也留下了不知多少,路过东街的那家音像店便忍不住走了进去,一如既往的的在里面转了转。
猛然见看到一排唱片前贴了一张纸,那是推荐,上面写了那么一句话“有生之年,歌尽心声”。这一声有几人能活的真正随意,这写推荐之人将人心揣摩的多透彻,因为自己不能随心的活着,便总被看似洒脱的东西吸引,得不到的总是最诱人的。
我心中不觉一笑,老板还是在那里打瞌睡,我转身大步离开音像店,后来我再也没有去过这家音像店,大概是看到了不愿看见的一面,回去的路上隐隐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这种传入耳间的脚步声并不是我所熟悉的,其中似是带着几分危险的味道。
我在学校里也算安分,并未树什么敌,在学校外除了小吃街包子铺的吴老三,我也好像没有得罪什么人,心中没有搜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只好故意加快脚步,跟踪之人也快速的跟了上来,行至一个岔路口时,我顺势闪身进了一家超市,跟踪之人转过来看见我不见了以后,开始东张西望的寻找我的身影,观察到这个人只是一个流浪汉,心中疑惑更加深了。
这个流浪汉跟着我做什么,若是图财,为何不早早动手,要跟我一路,刚才自己走过好几条偏僻的小道他都只是跟着,快速又闪身出了超市,猛地出现在了流浪汉身前,冷冷的声音自己都听着陌生,我说:“你是什么人,跟着我做什么?”。
流浪汉一慌,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大概是没有料到他如此小心翼翼,还是被我发现了,看他眼珠子转了几圈,就要开口说话的样子,我便已经猜到他定是已经在心里编出一肚子鬼话来了,懒得和他浪费时间,便抢了他的话。
我说:“谁让你跟着我的,别说些有的没的,我不是傻子,而且我是习武之人,你这瘦弱的身子骨怕是经不起我摔几次,我若再报个警说你想谋害我性命抢我钱财的话,你或许还要蹲许久的局子,你自己想清楚,该回答我些什么!”。
流浪汉眸色一凛,身子不住的抖了抖,还说了出来:“一个和你差不多的女生,她只说让我跟着你,然后看看你都和什么人接触,做了什么,然后告诉她!”。
我眯眼,好奇,竟然会有人对我如此感兴趣,只不过怕是来者不善,事出反常必有妖,伸手在口袋里掏出一百元递给那个流浪汉,我说:“做人有点尊严,有手有脚的干嘛不好,偏要做流浪汉”。
流浪汉接起钱,悻悻的离开了,我冷笑一声,穷不是一种弱势,穷志才是一种治不好的恶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