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秋,一路走来,雨澜殿前依然繁花似锦,晚风柔柔地吹着,阵阵花香入鼻,惬意地宫晨瑾脚步也加快了些许。
到了雨澜殿前,却发现殿前竟无一人守候,明亮的月光清冷地洒在“雨澜殿”上,寂寥万分。
望着紧闭的殿门,宫晨瑾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今日是中秋夜,皇上又在宫中设下宴席,惠贵妃既是皇上宠爱的妃子,怎么说也要早去不是,看来自己还是晚了。
“哗啦——”
紧闭的殿门内传来了东西摔破的声音,声音大得夸张,即使是隔着殿门,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宫晨瑾刚要转身离去,却被这声响惊住。静静地站在殿门前,殿内毫无动静,又见四下无人,便悄悄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惠贵妃不愧是皇上宠爱的妃子,赏赐的雨澜殿也羡煞旁人。雨澜殿设计华丽耀眼,金珠为帘,金砖为地,一派金碧辉煌。殿中烛台万千,镀金的蜡烛闪耀着火红的烛光,照得雨澜殿光亮如白昼。嵌着金丝的绫罗大方地挂在金色的架子上,无风自舞,勾勒出金色的花瓣。
满眼的金色,和宫晨瑾记忆中的雨澜殿一模一样。
雨澜殿真的很大,宫晨瑾走了好久,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摔碎在地上。正思量着要不要趁现在没人发现她赶紧走的时候,雨澜殿内室突然传来了一针不和谐的“吱呀”声。
宫晨瑾轻蹙峨眉,难道是有人打破了东西躲进了内室,又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她这样想着,身体已不由自主地向内室走去。
“嗯啊澜儿”
“啊星唔”
男子低吼,女子娇喘,随着床上二人的动作,偌大一张镀金香木床竟发出剧烈的“吱呀”声!
原来刚刚的“吱呀”声是这样创造出来的!
宫晨瑾站在内室门口,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她怎么说还是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
二人为了在雨澜殿偷偷摸摸地享受鱼水之欢,内室的窗户全数紧闭。整个内室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床上的人儿动情得忘乎所以。
“星朗我好好舒服啊”
宫晨瑾听到这一声欢愉的叫喊,一下子便愣在原地。
星朗?是于星朗!
那床上的认识谁!惠贵妃?
他们怎敢!
“噗——嗤——”
“嗯”
床上的人儿不再有所动作,内室安静的瞬间,一支暗标刺破了诡异的空气,穿过宫晨瑾白净的衣衫,毫不留情地穿过她的身体,死死地定在地板上,疼得她闷哼一声。
宫晨瑾低头看了看受伤的地方,白色的衣服已被刺破,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黑色的血液正从伤口里源源不断地往外流出,染黑了白净的衣衫。
镖上有毒!
宫晨瑾看着伤口上的乌黑血色,盈盈水眸中瞬间结上一层寒冰。若不是刚刚千钧一发之际,她及时侧开了身子,恐怕现在她早已成为镖下魂了吧!
宫晨瑾冷漠地看向暗镖袭来的地方,冷冷地开口道:“于公子好身手,险些要了晨瑾的命!”
多讽刺,只是一瞬间,这个她曾经决定追随一生的男子竟变得如此污浊、卑鄙!
闻言,床上的人也没有继续淡定下去。只见一双纤纤素手拂起床幔,露出一张完美无瑕的脸,脸上布满了得逞。
宫晨瑾冷眸微眯,这个人她认识,正是惠贵妃风雨澜!
“惠贵妃好雅兴,居然胆敢在圣上眼皮子底下与人干下这等龌龊之事!”
天子脚下,中秋宫宴当前,她怎敢!他们怎么敢!
宫晨瑾冰冷的嘲讽显然挑不起风雨澜的怒火。她慢慢坐直身子,没有用任何东西遮掩,就这么光溜溜地当着宫晨瑾的面,轻轻地把手中的床幔挂了起来。
风雨澜望着宫晨瑾冰冷嘲讽的双眸,不禁失笑。红唇勾起一个轻轻的弧度,不急不慢地回讽道:“不敢当不敢当,比起郡主光明正大地观看别人干龌龊之事的行为,本宫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宫晨瑾闻言,阴寒着双眸,整张脸瞬间阴沉下来,阴霾得可怕。
不知廉耻,当真好大的胆子!
皇上的中秋宫宴上,如此光明正大,不知廉耻,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就算她再傻也看出端倪来了!这绝对是冲着她!
宫晨瑾刚要开口,床上骤然扬起一阵富有磁性的男音,声音极淡,像在淡淡地诉说一件平常事:“澜儿,和这种人置什么气,像这种下三滥的贱蹄子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或丢了凤舞的脸!”
恶毒的诅咒伤透了宫晨瑾的心,她曾经一度认为这世上最好听的声音刚刚居然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
宫晨瑾一记冷光扫向床上的于星朗。于星朗微微抬头,直直地迎上了宫晨瑾的目光,犀利的眼底满是不屑。
宫晨瑾冷哼一声,纵使她心中有恨,但倔强地一直强装镇定,脸上冷漠不变:“没想到于公子不仅身手好到极致,就连这嘴上功夫也是不输他人!”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听完他说出这么狠毒的话的时候,心中正承受着多么深刻的痛苦!
此刻,一双大手挑起另一边的床幔,露出一副精壮的身体。
于星朗身披薄被,慵懒地靠着身边香软的温玉,发丝垂落胸前,极其慵懒妖娆,脸上透着不寻常的红,眸中的神色却异常的冰冷。
“晨瑾郡主谬赞了。”于星朗突然大笑到,“郡主啊,你说你撞了贵妃娘娘和在下的好事,搅了我俩的雅兴,该如何是好呢?”
宫晨瑾冷笑一声,哼,果真,这下狐狸尾巴也懒得藏了!
宫晨瑾一双冷眸死死地盯着于星朗,恨不得立刻把面前的男人盯得千疮百孔!
昨天,昨天这个男人还温柔似水地抱住她,许诺会一辈子对她好,宠她、爱她,如今却已变成这副嘴脸,何等的卑鄙,何等的下流!仿佛昨天那个温柔如水、含情脉脉的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感受到宫晨瑾幽怨欲绝的眼神,于星朗笑得愈加放肆:“撞见本公子和贵妃娘娘的秘密,你说该怎么办吧,瑾郡主!”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冰冷而僵硬。
宫晨瑾冷眸睁大,不禁怒道:“于星朗,你还想怎么样,天子脚下,你们竟敢如此放肆!”
“晨瑾郡主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不懂星朗的意思吧!”
沉默许久的风雨澜终于开口了。宫晨瑾充满怒火的眸子立刻喷向风雨澜。
她发誓,如果让她活下来,她一定要让面前污浊不堪的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风雨澜毕竟也是深宫生活的老人了,宫晨瑾这样的小角色散发出的一点小眼神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风雨澜缓缓下地,不着一丝一缕,身上粉色的爱痕,立刻暴露在视线外,交相错落,映着如玉的肌肤,显得格外刺眼,两腿间不明的液体随着站立而滑下长长的痕迹。
宫晨瑾盯着眼前不着一丝的女人,顿觉胃中翻江倒海。她不明白,好好的贵妃不做,为什么偏要把自己弄得这么令人作呕!
风雨澜不动声色地将宫晨瑾对她浓烈的不满收入眼底,一步一步地移向宫晨瑾,走得极慢,极慢
宫晨瑾不自觉地想要退出内室,却发现身体居然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僵硬!宫晨瑾猛地瞪向于星朗,却见他眸中尽是冷漠,嘴角状似无意地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毒发了!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守住本宫的秘密!”
风雨澜再次出声,声音如玉一般清冷,撞在空旷的内室,鬼魅一样飘荡,一字一字地打在宫晨瑾的心上。
一入宫门深似海,万事都要处处提防,处处小心,一不留神命就丢了!
生活在宫中这么多年,皇宫这个大染缸早已经把她染得浑浊不堪。她风雨澜登上今天这个位置,有哪几次不是踏着死人的尸体,踩着满地鲜血,一步一步地登上来的!
曾经的她,也是待字闺中的纯情少女,无知到连只鸡都不敢杀,而她如今的双手,已是沾满鲜血!多少条人命葬送在她的手中!
可她无所畏惧,只要是阻碍她的,最后一定要死在她手中!
这次也是如此,管她是不是郡主,碍着她眼的人,必须都得死!
内室昏暗至极,远不如大殿明亮。从大殿中透进来的烛光红得有些发冷,洒在风雨澜光溜溜地**上,在她身后投下长长的暗影,阴冷、幽暗。
她走得真的极慢极慢,就连散步都不算。内室本就空旷,风雨澜越是这样慢慢地走着,宫晨瑾越是怀疑路变长了。
宫晨瑾深沉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风雨澜身后逐渐拉长的暗影,心中不觉一阵伤感,这次,她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慢慢的,宫晨瑾受伤的地方开始传来冰冷酥麻的麻痹感。不一会儿,全身麻痹的肌肉竟开始毫无止境的痉挛,她知道,真正的毒发开始了!

![麟趾公子[红楼]](/cover/93/93350/93350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