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你能见到她的。”
亮子想着沙沙的话,好流动,好兴奋。
沙沙很够朋友,这是自己最想听的一句话。沙沙是咋晓的,这并不重要。春妹,哥等着你!
回到宿舍,亮子怕吵醒了张师傅,轻轻地推开门,吓了一大跳。只见张师傅光着压着个女人大动着。敢紧把门拉上,还是能听到响动声,便走到空坪的草地坐下,本想回到宿舍再好好想下沙沙说的事,被张师傅一闹,心乱乱的,好恨地拔着草皮:这张师傅像咋,在集体宿舍做这样的事,猪!狗!
好大一会看到一个女人出来了,才站起来回到宿舍,敲敲门,张师傅说了声:没别人。亮子看着张师傅还光着躺着,摇着扇子。亮子喊到:“张师傅你咋还光着,成啥!门也不扣上。”
张师傅笑道:“急了,光棍汉嘛。一来事,总记不得扣门。我跟你说,以后进宿舍先敲下门,我说‘没别人’进来就是了,我说‘等会’就是有事,三黄他们都懂。你小子也灵,不声不响的的退了出去,没坏我好事。”
“没别人”“等会”,还有暗语,亮子心里骂:无耻!
张师傅坐了起来,套着裤子笑道说:“光棍汉苦呢,总得有点乐吧,不然这日子咋过。你才来,呆上一年半载的就知道是啥味了。漂染光棍都这样,我们这些有岁数的,不比你们小年轻,又是歌厅又是网吧的。上窑子还要三五十的,汪嫂他只收二十。汪嫂也难,漂染的几个汉子。都轮着帮她。每次我都给他三十。”
亮子好无语:“轮着帮她!汪嫂她……不成……”
张师傅不高兴了:“小子,你浑……”
亮子好急:“你们咋能这样,这是公司,不是窖子!汪嫂……她好像是清洁工,我在办公楼好像见过她,她咋啦!”
“嗨”张师傅叹了一口气说:“她是江西乡下的,老公是个病鬼,去年死了,也有两个男孩,听说才一个七岁,一个九岁,还有个老婆婆,老公看病还欠下一大堆的债。总得活命,就跟村里的几个妮子一起来到这里,做了清洁工。工钱能有多少,就偷偷地用晚上做起这个营生来。”
亮子好愤:“汪嫂是难,大家捐点钱给他就好了,为什么让她……”
张师傅说:“开始,大伙听着也捐了些,可过日子不是一天二天的事。”
亮子好难受:“她可再找个老公呀?”
张师傅拍拍亮子的肩说:“你年轻不懂,哪个男人会娶她这样的大包袱。陈亮,别想那么多,要管好自己的家都是一件天大的事。不说了,被折腾的,好困喽。”张师傅哈着大嘴,躺下,就电闪雷鸣般打着呼噜。
要管好自己的家都是一件天大的事。亮子想着这句。也是,爸从来也没想要大富大贵,就想一家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到头来自己一死,儿子大学都上不了,而且老婆孩子又都下了岗,儿子还出来打工……
咋是这样,咋是这样……
亮子好痛苦。他好不甘心:穷,穷就成了猪,成了狗,穷,就被人欺,被人甩。好,我不能穷!沙总、兰总他们为什么要什么有什么呢,他们也就奋斗十几二十年吧,自己应该不比他们傻吧,自己奋斗十年应该赶上他们的。好,现在,一来就有这么好的平台,好好干,活出个人样来!帮帮汪嫂这样的苦命人!好好睡吧,亮子躺下了。
可黄种回来了,一进来就要剥亮子的裤子,亮子主动地剥下由两个翻去。
“咋情况,连裤衩上都没有一点痕迹,地确是没情况。”黄种掻掻头说:“我说陈亮,你的根废了是吧,人家都投怀送抱了,你就没反应。陈亮,根是没用上,手总不会废吧,摸到哪了。”
亮子笑笑:“从头到脚全摸了,行了吧。我要睡了。强强、阿根、黄毛呢?”
黄种好没劲地说:“都幸福着呢?就我命苦哟……”
正喊着黄根和强强一脸都是笑地进来了。
黄种苦着,想着两个一定是幸福满满,没心思查户口。
黄根看黄种一见苦瓜劝着他:“阿中,别一棵树上呆死,看人家亮子,多雄,跑了一个,立马就抱上一个,哪像你死球一个!看阿毛也不是。缝纫车间美妞多的是,我让山妹另外给你物色一个好了。”
强强也笑:“阿中,学学我哥。”
亮子心里烦着,不理他们。
黄种骂着黄根:“你懂个屁,我们村里山好水好,好女子多的是,可不动我的心,干屁用。”
黄根说:“阿中,那你就这么跟阿芬这么死耗着。”
黄种说:“耗着总比不耗强,耗着总有一个盼,不耗就什么也没了。”
黄根又笑:“阿中,你憋得住?”
黄种说:“再不憋住,就更没戏了。阿根,山妹还扭扭捏捏么。”
黄根笑道:“不了,她抵不住我的黑玩意,今晚我们两回呢。”
强强也笑:“两回算个球!”就缠上了亮子:“哥,咋样!”
“滚一边去!”亮子把毯子蒙上。
“没劲!”就凑到黄种和黄根那边去了,听两个聊着。
黄种说:“阿根,你小子雄哪,快把她带回家下娃吧。”
黄根说:“我也这么想,可山妹说,乘年轻再挣点。我拗不过她,由她吧。”
黄种又说:“阿毛也是,这么晚了,还不回,就不怕那玩意折了。”
黄根笑道:“你还担心,那小子,人小那玩意比我们都雄!”
黄种又说:“我真是窝囊废,你和阿毛都有了,强强才来,也有了,亮子又有了。不说了,睡吧,明天的活更散更多。”
黄根笑道:“等等吧,等阿毛回来,查过房再睡。”
正说着,黄毛垂着头回来了,一身的香水味。
强强也起劲地说:“阿毛,不要我动手吧。”
没想,黄毛有气无力的说:“我好乏,下回再查好么?”
黄根说话了:“阿毛,你咋的,你查人家,哪有不让人家查的理。”
黄毛又说:“强强,我真的好乏……”
强强哪管这些,一下就把黄毛的裤子扒了。
啊!几个都看呆了:只见他肚脐边,腿部、下面印满了红红的嘴印,还有牙咬的伤痕。
“阿毛!这是咋地……”几个同时问道。
“都看到了,还问!”阿毛一脸的不高兴,拉上裤子就歪到床上了。
“从没见你这样的!”黄种觉得不对,赶紧问:“阿毛,你把芹花甩了?你不是喜欢她得要死要活的。这个新的也太雄了吧!”
黄根忙说:“不是的,一个刚认识的女孩哪会这么雄。阿毛,你该不是去泡富婆了吧,这可使不得!”就慌着翻他的衣兜裤兜,真的翻出好厚一沓。
“你找死吗,去做鸭!缺钱花,向我要嘛,我没有,我厚着脸皮也会向我爸开口的!”黄种急了,把黄毛拽了起来。
黄毛仍不做声,挣开黄种,又趟下。
“怂货!”黄根火了,甩了黄毛几个耳光。
“骂够了,打够了,我要睡了。”黄毛说声又趟下了。
“你要气死我们呀!”黄根搓着光头嗷嗷大叫。
“阿中,阿根,你们两个也别先急。”亮子赶紧从铺上坐起先劝着两个。
“亮子,我们能不急么,一个村的,一起来的,还是一个窝的!”黄种喊道。
亮子说:“正是这样,才不能急。”
张师傅早被闹醒了。瞅着几个闹得不可开交,忙爬起来,走到黄毛床边,心痛地问:“阿毛,跟师傅说,是真的么?”
黄毛点点头:“酒楼的女孩,个个都穿得鲜亮鲜亮的,可芹花穿得土掉渣的,老被人笑,我心里好痛的……”
张师傅摇摇头不说话。黄种、黄根和亮子张着口,都说不出话来。
没想强强却跳起来:“太好了,又能爽,又有钱,我正想买点好的给小仙子呢。阿毛,明晚你带我一道去找富婆吧。咬几口算什么!”
亮子听着火冒三丈:“强强,你敢去,你就去,永远别见我,我倒省心!”
“就说说嘛,发这么大的火……”强强不敢再说。
“走开!”亮子喊道,就对黄毛说:“阿毛,你想想,比得完么。你劝芹花来我们厂吧,做缝纫有什么不好的,累是累一些,可活得踏实。”
黄种也赶紧说:“做鸭的,有几个能好。我也见过几个,钱是多,油光粉面的,穿得也鲜亮鲜亮的。做了几时,都腰弯背缩的,直不起身来。更惨的是,那玩意想翘也翘不起了。你爸妈也就你一根独苗,你让他们靠谁去!听亮子的话,劝劝芹花,来这做吧。要不就领她回家种田,也比一辈子废了强嘛。要不你让芹花再忍上几时,等阿芬跟我好了,我们一伙回老家城里做点买卖去。”
黄毛坐了起来,点点头说:“我试试看吧,看芹花怎么想。”
一件纠心的事总算有点落下,六个各想各的心事都爬到铺上趟下了。
钱,又是钱,还是钱!去干活,去挣钱,春妹,我会有钱的,等着我!春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