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亮子喊了一声,忙把兰总抱上冲到了医务室。
秦医生忙亮子把兰总背到里间的病床上。
亮子赶紧跳上床,让兰总靠在自己的厚实的胸口。
秦医生忙翻开兰总微合的眼皮看看,用听诊器在兰总的胸口、腹部听了听说:“亮子,兰总没大碍,是累的,给她喝点水,让她睡一会就好了。”就拿来一瓶矿泉水。
亮子说:“秦医生,让我来吧。”
秦医生把水递给了兰总。
亮子小心地喂着。
兰总眼睛挣开了:“亮子,我们能成的……”两颗豆大的泪水从美丽的眼角掉了下来,顺着苍白脸夹流到亮子的衣裳上,把那黑色块和白色块打湿了。
“亮子”兰总把无力的手抬起在亮子的身上抚着,笑了:“亮子,我们是不是还应该在上面再加上一个色块。”
亮子也笑:“是的,加上两块好亮好亮的透明色。”
兰总又笑了:“加在哪呀。”
亮子说:“加在心里。”
兰总也说:“对,加在心里。”就问亮子:“姐的手机呢?”
亮子赶紧问:“姐,你想做咋?歇会吧。”
兰总说:“你懂姐的。”
亮子就从身边把兰总的手包拿起,拿出了手机,给了兰总。
兰总一下疯癫起来,把电话拨了出去:“魔女,快来救姐的命!把疯子也喊来,不要问咋地,姐这里出大事了!晚上?晚上就来不及了。我想让你看看‘亮子牌’男装,看看‘亮子牌’的代言人……好好好,我们就去小龙女和老玩童哪,好好闹他们一下。我们这就走!”又接着拨出另一个电话:“小龙女,快到门口候着,梅超风立马杀过来!”就放下电话,笑着对亮子说:“我们快走!”就翻下病床。
“姐”亮子好笑起来:“咋那么悬乎,又是魔女又是疯子,还有小龙女、老玩童。我们走哪?是去终南山,还是瑛姑的山洞。”
兰总脸色一下灿烂起来:“到了就知道。”
亮子好孩子气地喊:“姐,就跟我说说嘛!”
兰总好邪乎地说:“你很像容儿的靖哥哥……车上跟你说。”就喊:“晨杨!”
郭晨杨进来了,问:“兰总,上哪?”
兰总兴奋地说:“去浪淼公司!把那两包东西带上。”
“好。”郭晨杨开车去了。
“兰总,你……”秦医生拦着。
“珊姐,我没事了。”兰总对秦医生笑笑。
“兰总,你不能这么拚的。”秦医生劝着。
兰总笑笑:“珊姐,我就是这个命。”
亮子扶着兰总下了楼。
“亮子!”安欣看到亮子扶兰,好痛地喊了一声。
“安欣,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兰总的。”亮子很友好地说了一句,就扶兰总走到车旁。
郭晨杨赶紧打开副架驶的门。
兰总说:“我和亮子一道坐后面好说事。”
“噢,”郭晨杨又赶紧去开后坐的门。
兰总又说:“让我自己开,以后就让我自己开,除了客人。”
郭晨杨又去帮亮子开门。
兰总笑了:“傻的,亮子还是客人么。”
郭晨杨也笑了。
上了车,兰总靠在亮子肩上笑道:“亮子,你真是人见人爱的。”
亮子笑了:“兰总,是你把我推上这人见人爱的火坑的。”
兰总笑道:“后悔了吧!在车上叫我姐,兰总两字,让我耳朵都生出茧了。”
亮子说:“姐,后悔也来不及了。姐,你还是快跟我说说江湖轶事吧。”
“你真磨人,”兰总嗔道,眼里闪着亮子很少见过的光亮:“魔女,嘻嘻,哪是十年前的事了,多美好。我、白彤、苏婕,从不同的省份一同考入艺校,住在同一宿舍,都疯疯癫癫的……”
亮子赶紧问:“白彤就是魔女,苏婕就是小龙女,是么?”
兰总骂道:“你别打岔!”又笑:“是的。”
亮子又问:“姐,那你是江湖的哪位美女?”
兰总又骂:“亮子,你一个劲地问,还让姐活么!姐哪是美女,姐是梅超风,满意了吧。”
亮子就说:“姐是梅超风,金庸还是金庸!”
“姐就喜欢梅超风”兰总开心地笑了:“亮子,你说的也没错,姐比梅超风好看多了。姐不是自夸,艺校是美女如云的百花园,当年,我们三个还是百花园里的牡丹、玫瑰和水仙。白彤选的是模特专业、我和苏婕选的是服装设计。我们三个都疯,不爱琼瑶偏魔金庸,下了课,不是金庸小说,就是武打片,我和白彤两个把自己打扮得妖女式的,苏婕爱江湖里的小美女。我和苏婕就自己设计自己裁剪自己终缝制,什么奇装异服都有,招风引蝶的。白彤招了个模特班的疯子夏风,苏婕引了个模特班的老玩童费云帆,我太招惹了,什么也没招上,什么也没惹上……”兰总眼里的光亮淡了下来。
亮子没敢再问。
兰总叹了一口气:“后来,我们五个来到了海都,白彤和夏锋拚拚杀杀开了海都最火暴的模特培训班。苏婕进了费云帆爸开的服装厂,做了百人宠千人爱的少奶奶,公公和婆婆现在老了,把厂子交给了他们两个。以前的魔女还是魔女,以前的疯子还是疯子,以前的小龙女还是小龙女,以前的老玩童还是那个老玩童……”
车里静下了,只能听到兰总、亮子和郭晨杨急促的呼吸声。
“姐,对不起,我不该……”亮子好痛苦,迸出一句:“沙总他!”
“亮子,别说了,姐早已习惯了。”兰总淡淡地说:“到了。亮子,振起精神来。”就从手包里拿出化妆盒,补了妆,问:“亮子,姐还好吧。”
亮子赶紧扶着说:“姐就是不上妆也精神!”
兰总笑道:“调皮鬼,姐好多了,姐没那么娇气,也娇气不起。”就自己开门下了车。
只见这家公司门户洞开,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和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双双迎了上来。
亮子想:这无凝就是兰总说的小龙女苏婕和老玩童费云帆了。
郭晨杨照规矩下车去给兰总开门,让那男子拦住了:“晨杨,我们当家人下旨,要我开门的。”
郭晨杨笑着让开了。
那男子好虔诚地拉开车门,毕恭毕敬的欠下身喊着:“梅超风女士,请下车!”
又给亮子开了门,也毕恭毕敬的欠下身喊着:“靖哥哥,请下车!”
兰总笑死了,喊着:“老玩童,要死了你,看吓着他,人家还是个孩子!”
亮子赶紧喊道:“费总好!”就红着脸下了车。
费浪帆见亮子一表人才的,赶紧靠到亮子身边比起高矮,拍着手喊:“是靖哥哥,是靖哥哥!跟疯子学模特吧,保证红遍中国,红遍全球。”又惊喊:“姐,靖哥哥身上的款哪来的,哪来的!”
“浪帆,滚一边去。还问,一定是姐的新作啦!”苏婕一边笑着骂,一边端详了亮子好一会,对兰总说:“姐,你真有眼力!”又好喜爱地走过去对亮子笑着说:“亮子,你别理他,老了还不知趣,做模特有什么好的,你这样的人才就是做实业好!就是做模特,也是天下最顶尖的。”就伸出纤嫩的手。
亮子听苏婕叫他亮子,感到好亲切,又有点紧张,但还很有礼节地微笑着伸出手,轻轻地握了握苏婕的手指说:“苏总,您好!”
苏婕忙说:“叫苏总,就见外了。我叫苏婕,要么跟我姐一样,叫我梳子吧。”
“什么梳子,叫她小龙女!”费云帆在一边喊。
亮子见两个这般搞笑,这般亲切赶紧说:“婕姐,我才到鑫泰,跟姐学了一点皮毛。我身上的款,是我姐刚这我们公司设计的‘亮子牌’的第一件样衣。我姐是让我穿着来跟婕姐和帆哥学本事的。”
苏婕忙说:“啊哟,看能说的。亮子,说反了,是我让姐请你到这里给我们指点指点的!”
亮子瞅了兰总一眼。
兰总就说:“亮子,你就把你的做法跟梳子说道说道,不先落点东西给他们,他们哪看得上你,更不肯帮咱了!”
亮子赶紧说:“说指点真不敢,婕姐,我真是来求经的。”
兰总笑着接过话:“亮子,在梳子这,不用客套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亮子听了说:“婕姐,那你带我到各处看看去。”
苏婕忙笑道:“真是个干实事的。不及不及,我们先到里头吃杯茶,润润口再说。”又嗔着费浪帆:“浪帆,你这主人就是这样的。”
费浪帆笑道:“当家的在说事,小的那敢造次。”就领着兰总三个进了办室,让大家坐下,就从冰箱里拿出一盒上好的铁观音。
郭晨杨知道他们有正事要谈,忙说:“兰总,你们坐吧,我把车开去洗洗。”
兰总说:“晨杨,我们要好久的,要用车,我会叫你的,自由去吧。”
郭晨杨把手上的两个包放在兰总身边说:“好的。”就走开了。
亮子见自己单独跟三位老总坐在一起,好不自在的,看看兰总,又指指茶具。
兰总明白亮子的意思,就对费浪帆说:“浪帆,让亮子来吧。”
费浪帆笑道:“姐,哪有让客人动手的理。”
兰总骂道:“还姐呢,姐是客么?”
费浪帆笑了:“姐骂的是。”就对陈亮说:“亮子,看来你还是泡茶高手,也让我们好好学学。”
亮子忙说:“那有,只是跟沙总和姐学了些。帆哥、婕姐我们一边泡茶一边说吧。”接过费浪帆手中的铁观音。
费浪帆一听要说正事赶紧说:“亮子,我只是外面跑跑单子,里面的事,以前我很少管的,现在接手过来,总觉好乱的,又没个头绪。听姐说,你很能的。”
亮子一边用滚水淋着洗杯一边问:“帆哥,厂子开得这么大,一定有很多经验积攒下来的。只好好好理理就好了。”
苏婕插上话:“亮子,要的就是这句话。前几年厂里也只有百号人,浪帆在外跑、我公公顾着进料和生产,我抓着技术,也顺着。这两年单子多了起来,厂子也阔大了,人手也多了起来,公公又退下了,就跟不上来了。”
亮子把滚水壶的盖掀开凉了凉说:“有单子就好办了,里头就是一件事,把程序理清就顺了。婕姐,公司有相关的程序文件和内控流程么?”接着洗着茶叶,再用第一道茶水又冲一次杯。
苏婕说:“就是没有哪!”
亮子又壶里的水淋着茶叶,用茶水罐的盖按了按满出的茶叶说:“婕姐,不用急,我包里有些资料,你们看看用得上用不上。”就把泡好的茶水,筛到小杯里,用捏子一杯一杯夹到每位跟前说:“三位请用茶吧。”接着从包里拿出一份采购和仓库的内控流程。他想,同事服装行业,改改应该差不离的。
苏婕和费浪帆吃了一口茶笑道:“好地道的茶艺,比我们天天泡的都好。”
亮子把文件递给苏婕和费浪帆说:“那有,只是沙总和姐要求得严,我是一个程序也不敢落下的。帆哥和婕姐先看看。如觉哪处不妥我们再修改。”
苏婕和费浪帆赶紧放下杯,看了起来。
“啊呀,这个详细又明确,看来你是花了功夫的,”苏婕对费浪帆说:“浪帆,看,我们仓库多乱的,如依着这个道道做,还会乱。”
费浪帆也说:“这个文写得好,我都能看得懂。采购就得这样管,不然就乱了,亮子,还有生产的么?”
亮子说:“生产部分,我怕两个厂的情况有别,得到实地看过才好说。”说着看了兰总一眼。
兰总说:“陈亮,不用了,我们两个厂的定单、工艺都是一样的。都给他们吧。”
呀,兰总真大方!那些文件可是有很多商机的,同行不是怨家对头么。亮子再看了兰总一眼。兰总给他回了一个笑。亮子这才踏实了,拿出了其他文件。
两个如获珍宝。
没想兰总又说:“还有好东西呢?”
两个瞪大眼睛问:“姐,你快说呀。”
兰总说:“亮子,把你做的电子报表也跟梳子他们说说。”
亮子就打开电脑,跟两个一一讲解起来。
费浪帆喊了起来:“姐,这天大的人情,小弟如何还得起呀!”
兰总笑道:“傻弟,你说反了,是我在还你的人情,在厂门口,你就给我一个大礼了。”
“怎么说?”费浪帆蒙了。
苏婕和亮子也蒙了。
兰总笑了:“我设计了一套男生休闲装,想做品牌宣传用,厂里的师傅们又选亮子做了品牌的代言,亮子怕心里没底,我就把他叫来了。你过去可是顶尖的男模,就快帮帮他吧,一会魔女和疯子也来了。”
“啊呀,小事一桩。亮子的条件超好,哪用什么教。等魔女和疯子一到,我们三个点拨点拨就是了。”
“妈,妈——”
几个正聊着,一个爱洋娃娃的四五岁小女孩跑了起来,扑到苏婕身上撒着娇。
“点点,快到绮妈妈这!”兰总慈爱地喊。
“绮妈妈!”小女孩好可爱地喊着又扑到兰总身上。
兰总赶紧从包里拿出个好可爱的洋娃娃给小女孩,开心地说:“点点,看看娃娃可爱,还是点点可爱。”
小女孩嗲哆地说:“娃娃可爱,点点可爱,娃娃点点都可爱。”
兰总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件好漂亮的公主裙摇晃着:“点点,喜欢么?”
小女孩赶紧拿喊:“喜欢,喜欢,绮妈妈真好!”
兰总就指导小女孩抱着:“点点更好……”眼泪就流了下来。
“绮妈妈自私哭了?”小女孩给兰总抹着泪。
“绮妈妈看到点点这么可爱,一高兴就哭了。”兰总又笑了。
“点点,跟姐姐玩去,爸爸、妈妈和绮妈妈有事好么。”费云帆赶紧哄着女孩。
“爸爸再见,妈妈再见,绮妈妈再见,大哥哥再见。”小女孩跟着一个女孩走了。
“姐,抱一个吧……”苏婕好气愤:“我去跟姐夫说!他不能,怎么又不肯。”
“梳子,别再提他!”兰总喊道:“我们说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