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想拼死一搏,拿着大刀对张杳开始发起进攻,王校尉主攻上盘,跟班主攻下盘。张杳虽未身经百战,但也经过最近几次打斗增长不少经验,看到两人合作自己先躲了一阵,看看对方套路到底如何,三五个照面过后,张杳就看出来两人其实没有什么本事,这个校尉应该就是拿钱买来的官,而那个跟班也就是会拍马屁,这种人在世就能祸害人,这也让张杳下定决心要送两人走好这人生的最后一程。
两人还是没有什么进攻的成果,不免有些心急,互相使个眼色,继续上下齐攻。张杳现在已经摸清了两人的套路,把刀耍开,不再去一味地躲闪,而是看到两把刀在面前晃动的时候,用自己的刀来打乱对方的战术。伸出的第一刀就挡住了王校尉横扫过来的刀,可是下盘还有跟班的刀在快速移向自己,张杳顺势用刀压下王校尉的刀,纵身跃起,让跟班的刀走空,趁着两刀对自己没有威胁的时候朝着跟班的脑袋就是一脚。
跟班并非练家子,在军营里也是胡乱地练习,没有什么实际的本领,所以没有料想到张杳竟然能在空中躲过自己的刀没有落地的情况下就踢出这一脚。所以脑门直接中脚,“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王校尉一看跟班一下就被打倒在地,自己心里也更加发虚,不过自己确实不像跟班,还是会一些武艺的,而且这是拼死一搏了,会不会的招数都往外招呼,要是侥幸能够胜了张杳,自己也就再找别的机会看看能不能活命。即使不能活命也得找个垫背的。
张杳面对这个没有章法的打法却也感到有点头疼,毕竟见招拆招,自己还不能判断王校尉的下一招是什么,这样就要把大量心思放在王校尉身上,那么那个跟班再来捣乱,就怕自己一时疏忽会有危险。想了这些东西,张杳决定不再给对手一个好的进攻机会,自己转为先手进攻,让他俩去防守,自己主动就能更快地解决战斗。
张杳不再去管王校尉的招数,只管自己出招,对着他用刀斜砍下来。这下王校尉还是不变招数,自己就打自己的,真是想要拼命了,只要能砍到张杳,不惜自己也被砍到,毕竟自己现在已经离棺材板不远了,所以不像常人那样该攻该守分工明确。张杳看到这幕,感觉还是得等机会了,不能自己为了这个疯子受伤啊。所以收回了刀,应付王校尉的进攻。
跟班在一旁躺了一小会也就恢复精神了,又要参加到战斗之中。张杳发现这个跟班简直太弱了,这个人要是能快点解决,那么王校尉也就真的能被吓破了胆,表面疯狂的人都是为了掩饰一个脆弱的内心,现在这个王校尉也就是在崩溃的边缘了,所以张杳抛开王校尉,直接闪到跟班的面前,跟班伸刀就来砍张杳,可是张杳速度比他快得要多,没等跟班的刀碰到张杳呢,张杳的刀已经贴到了跟班的脖子上。
只见一洒红血随刀飘飞,洒落地面点点樱红,跟班就跟着倒在了地上,然后脖子汩汩流出自己躯体之内罪恶的血液。
王校尉在一旁看着,腿已经开始颤抖了,不知是因为自己的跟班死在面前还是湿湿的裤子被风一吹真的很冷。手上的刀更是一顿乱砍了。张杳再看王校尉,发现此时的刀法更乱,而且漏洞已经很明显了,于是跳到近前,用刀拨开王校尉凌乱的刀影,自己顿了顿心神,向前刺去了自己下定决心的一刀,没有意识的王校尉没有去躲这刀,反而有点自己往刀尖上撞去的感觉,可能是他也知自己没有活下来的机会了,只有早死早托生了。“噗”的一声,世上又少了一个恶人。
看着王校尉倒下的身影,众道士和张杳及“家人”,无不心里一阵舒畅;可是那些士卒们却一个个如惊弓之鸟,惊慌失措,生怕这些道士不守信诺,让自己也得到这样的下场。
严道长对着张杳说:“做得好,将帅之才不可不上战场,除去恶人,百姓才有过上太平日子的机会。”转过头又对这些士卒说:“你们看到作恶的下场了吧,他们罪有应得,不过你们以前做的错事也是由于此两人的教唆,现在王校尉已死,你们可以选择自己以后的路:一条是跟着我们一起推翻王莽的暴政,一条是回家务农,还有一条是继续回去给即将倒台的王莽卖命。这几条路我刚才也和你们说了,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愿意和我们一起的,留在这;回乡务农的褪下兵甲回去;继续助纣为虐的拿起自己的武器走出清平观。”
所有士兵,都在互相观望,没人敢先做出举动。
文天在一旁也开了口:“师父他老人家一言九鼎,你们只要选择好自己的路,我们不会勉强,赶快行动。”
众士兵听到催促,其中一人脱下了自己的甲胄,走到了一旁,其他士兵看到有人领头作出决定了,也纷纷脱下了自己的甲胄,所有人全是一个结果,没有人愿意和这些不认识的道士做逆天之行,也没有人敢当着众道士的面说自己还是当兵要剿面前这些匪徒的。
这个结果也不出乎严道长的意料,道长说:“好的,你们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就回去吧。”
文天在内的道士们都觉得师父这个决定有点草率,毕竟这些人出了观就有可能回到军营去报信,调来大军,清平观就不保了。于是众人纷纷建言“师父,不能放他们走啊”,“师父,杀了他们吧”,“一个也不能放啊”,“……”
“我说了放他们走,就是放他们走,为师怎么能欺骗这些晚辈呢,而且他们也都做了自己的选择——回乡务农,我相信他们也不会欺骗我这一年过半百的老道士的。”又对着那些士卒说:“你们都散去吧,不过要记得你们自己的决定。”
脱去盔甲的士兵们急忙感谢严道长不杀之恩,匆匆离去。
张杳还是不安地问严道长:“师父,他们真的不会回到军营去调遣大军来么?”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样丢盔弃甲的士兵,没能保护好自己的统帅,即使回到军营报信,也是要以军法处置的,回到军营等待他们的只有斩首,就算将功折罪也会被编制成其他校尉的士兵,那么失去以前统帅的士兵就再也抬不起头了,永远在军队里受气了,所以没有哪个士兵会傻到这种程度的。”
“哦,原来如此啊,师父想的太周全了,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我们去舂陵,刘秀刚刚起义,应该没有装备。我此次早已想到这些士兵不会跟着我们去反王莽的,所以要他们脱下盔甲,丢掉武器,这些正好我们可以拿去给刘秀装备军队。文天,带几个人去找来马车,一会把这些东西装到车上,准备带走。剩下的人先把这些兵器捆绑起来,甲胄卷好,等车来了,就装车。”
“是”众人答应道,各自忙开自己的活,并且把观中仅有的一点财物也都带了出来,很快大家就都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来到天井集合。
严道长对大家说:“各位弟子,如今天下不再太平,清平观也无法在这乱世之中独享清平,为师今天已经决定不再享受清平世界。放眼神州大地群雄崛起,谁人才是这救世之主?当今世人多思前朝,汉人王室正统为刘氏。舂陵刘秀即是汉高祖之九世玄孙,也是当日为师的第二个俗家弟子——金和。此前王莽乱政,残杀刘氏三百口,刘氏子孙多更名改姓。刘秀此次揭竿正为他的兄长刘演在舂陵广交豪杰,如今时机已成熟,众望所归。入观学道本是清修之事,不应再为世俗所扰,各位弟子都是遁入我道之人,也不应再去相争于世,为师不勉强你们,继续学道的为师可以推荐你们去另外的道观清修;有欲留恋世俗之人也可回去,我这修道之人没有什么财物,可以拿出来给以做回乡盘缠;愿意为天下百姓谋取清平盛世的就随为师一起去舂陵追随刘秀,助他推翻王莽暴政。”
多数道士都是想过平平淡淡的修道生活,所以大家都想着去别的道观继续修行。文天作为大师兄,出于要照顾好大家的目的,也和严道长说:“师父,弟子不孝,不能再师父面前多尽徒弟之事了,张杳师弟的超凡脱俗定会学成师父的授教之能,弟子实在放心不下各位师弟的修行,故要离师父而去,照顾好各位师弟,若有缘分,弟子还会再回师父座下。”
“好,文天要好好带领大家学好道,也不枉为师对你一片期望。”
文然走到师父身边说:“师父,弟子愿跟随师父。”
“然儿为何不去继续学道啊?”
“然儿本是师父在荒野之中捡回来的,如若没有师父,早已离开人世,学道并非然而本意,师父以后的起居正需人照顾,然儿就此拜别各位师兄弟,留在师父身边,也省得师兄弟们的惦念。”
张杳几人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感人的场景,无不心里难受。多情自古伤离别,师徒之分别,不是父子之别,却胜父子之别。而且此生是否再见还未曾知。
严道长叫过文天:“我这就修书一封与你带去襄阳黄玉观陈连道长,他会收下你们的。”说完便很快写完了这封信,给了文天带去。
“大家尽快起身上路,省得夜长梦多。”严道长嘱咐道。
文天带着大家拜别师父,带上各自的东西匆匆上路去往襄阳。
观中只剩严道长、文然、张杳、李直、金香儿、小燕六人。
严道长说:“我们也尽快动身,这里不宜久留。”
“是,师父,我们直接去舂陵么?”张杳问道。
“不,我们先去白水乡,舂陵现在的情况我们不了解,到了白水乡驻脚打探一下,再去不迟。”
“那先请师父上车,我们这就出发。”
于是几人离开空空的清平观,踏上英雄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