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下来,木阳玉整晚没睡,睁着双眼看着窗棂发白,阳光从缝隙间钻了进来,然后听见秦桑在门外叫,“皇上,娘娘,起来吧。”
木阳玉这才缓缓地起身,却没听见身边的人的动静,回首一望,他倒睡得实,正微微地打鼾呢。
木阳玉忙推着他道,“皇上,起了,该上朝了。”
他依旧无声无息,反而侧了一个身,转头向里继续睡。木阳玉不敢推得太过,只得跪在床上,继续叫道,“皇上,该起了。”
一连叫了几声,他都没有答应,木阳玉唯有披了外衣,走到屏风外。秦桑早带了一帮侍候早起的宫人拿着洗漱用具等着,见木阳玉出来,秦桑向木阳玉行礼,道了一声娘娘早安,又望了望木阳玉身后,问道,“皇上呢?”
木阳玉无可奈何地道,“皇上正睡着呢!”同时左右望着,想叫紫苏过来侍候木阳玉梳洗。木阳玉的意思是,叫醒皇上自然是康总管的责任。
可康总管却急声道,“哎哟,我的娘娘,该早朝了,您得叫醒了皇上,赶紧出来才是啊!”
秦桑是宫内老人,侍候过两代皇帝,与新帝情意深厚,木阳玉可不敢得罪他,唯有再次入内催请。走进内堂,揭了帘子进去,却看见他依旧侧身睡着,全无醒过来的迹象。木阳玉迟疑半晌,上前轻拍他的手臂,“皇上,起来吧。”
依旧了无声息。
木阳玉加大了力度,“皇上,起身了!”
还是了无声息,难道昨晚他确实累了?
一想及此,木阳玉身上便隐隐作痛,一股怒火从内而生,推他的力度便大了起来,“皇上,起了!”
可他依旧不醒。秦桑在屏风外道,“娘娘,您大声一点儿,您那声音,老奴都听不清呢!”
他一头黑亮头发披散在枕头之上,明黄色的绸质中衣软软地贴在他的身上,隐隐可见他手臂上的肌肉。从侧面看过去,脸形俊美,睡梦之中没有平日里面对木阳玉之时那冷峻的神态,两边嘴角微微下垂,仿佛暗藏无数的心思。平日木阳玉不敢看他,如今一看,却不由得愣住了,不管他平日里多么的叱咤,但睡着之后,他也不过一个普通人而已。
木阳玉迟疑半晌,倾下身子,附在他耳边大声道,“皇上,起身了。”
嚷完之后,木阳玉便想赶紧下床,以避开他的起床气,却不料他如遭梦魇,身子一震,便从睡梦中惊醒。木阳玉才挪开几步,被他望了个正着。望见是木阳玉,他眼中露出一丝迷惑,那眼神让人见了可气,仿佛木阳玉不应该在此,他不应该躺在木阳玉的床上一般。木阳玉自是不敢露出半分不满,垂首道,“皇上,该早朝了。”
他一怔,道,“朕竟睡得如此之熟吗?”
木阳玉暗想,您把木阳玉的那份都睡了去,自然是熟,熟得透了。
他望了望木阳玉,忽而一笑,“爱妃的样子可是清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