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们相处,他从不叫木阳玉的名字,也不叫封号,对着木阳玉讲话如对着空气,更别提称“爱妃”了。木阳玉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不由自主望向帐外,以为有另一名爱妃来了,自是白回了头,转头望向他,却见他心情大好,道,“爱妃这里倒是可以让朕睡个好觉……”
说着一边下床,一边叫秦桑,“秦桑,今晚不用让朕翻绿头牌了,今晚朕也宿在如意轩。”
果然来了,果然来了!木阳玉暗暗叫苦,心下也暗自佩服。骆慕夜倒是能忍。他虽心底极讨厌木阳玉,但为了让木阳玉与皇后生分,便使出这一招。
皇后对他情根深种,木阳玉偶尔受点儿雨露尚在许可的范围内,但如果像冯婉莹一般专宠,不管木阳玉怎么想修复与皇后的关系,只怕都不可能。最终的局面,木阳玉最大的靠山,会变成最大的敌人。
在宫内,木阳玉从未对友谊抱任何的幻想。木阳玉知道一旦利益破灭,便是你死木阳玉活。骆慕夜想来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才这样直接掐住了木阳玉的软肋。
秦桑见皇上心情好,老脸上便也多了几分笑容,道,“皇上,您来如意轩好几次,也没赐什么东西给木妃娘娘,难得木妃娘娘从不计较,您看……”
骆慕夜望了木阳玉一眼,木阳玉自是扬了个毫无破绽的笑脸给他。他心情好,也没挑东拣西地嫌木阳玉的笑脸虚伪,只笑道,“好,上次新疆那边上贡的紫葡萄还有吗?听闻爱妃喜食,在皇后那里常吃,可她那里的没朕这里的新鲜,秦桑,你就送十斤过来吧!”
他这是明显地把木阳玉往冯婉莹的路上赶,可木阳玉能怎么样?只得扬了个更灿烂的笑脸给他看,行礼跪谢皇恩浩荡。
由宫人们服侍着,好不容易把他送出了如意轩,木阳玉才一下子坐倒在了椅凳之上。整晚没有休息,此刻睡意袭来,木阳玉却怎么也睡不着。
辗转在床上翻了半个时辰,就听紫苏来报,说是皇上的赏赐下来了。如此一来,木阳玉更加睡不着了。起身看了那筐用冰镇着的紫色葡萄,木阳玉感觉自己正一步步地往冯婉莹的那条路上走去。
据闻冯婉莹自流产之后,整日里怨天咒地,缠着皇上彻底清查整个后宫,搞得皇上都不愿见她了。皇上对她的宠爱一薄,有皇后做主后宫,宫人们便对她疏忽起来,克扣银两份例自不在话下。她妃位虽高,但如此一来,她在后宫之中只会日渐势微。没有权势在手,再高的妃位又有何用?
她的情形只印证了一样事情,那就是不论骆慕夜怎么样地宠爱,热度维持的时间也比那银翘躺椅还少。如果木阳玉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只怕结局会更加凄惨。她尚有娘家做后盾,皇后暂时不能将她怎么样,而木阳玉只身飘零,只怕连娘亲的面都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