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亦平凡》 第十章 心不甘

    离开阁楼后，柴融回到原来住的房间，在褥子地下把把匕首拿了出来，这是昨晚那个黑影掉落的。

    至于那个黑影是谁，他知道，房间里的其他三人中，至少有两人也知道，柴融不是不想追究，而是现在没有实力，再说，也没证据，就凭一封字体歪歪扭扭的信？那是搞笑，别说侯玉树不会承认什么，就是侯四也不会承认。

    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柴融当然不会去做，但这事不会就这么过去，等他有实力了，一定要找补回来。

    把匕首翻看了一会，没发现特别之处，就是一把普通的货色，然后又把牛皮内甲和牛皮手套以及一些衣物，用包袱包好，提着就出了门。

    再次来到阁楼，碎花已经等在门口了。

    柴融一抱拳说道；“姐姐受累了！”

    碎花还是老样子，未开口说什么，先咯咯一笑，“高级书童弟弟，你现在是二等，我是四等，应该我向你施礼问候才对，你怎么弄反了？”

    柴融微微一笑，说道；“就是成了一等，你还是我姐姐！”

    “这话还差不多，进来吧！”碎花说完，转身先进去了。

    柴融跟着碎花来到了右边楼梯下的一间小房子门口。

    “拿，这是钥匙，里面我已经收拾好了，你自己进去！”碎花把钥匙递到柴融面前说道。

    柴融连忙伸手接过，说道；“劳烦姐姐了！”

    “这是我分内之事，你不必谢我，但是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在没有召唤的情况下，不管二楼发生什么，都不要上去！记住”碎花一改之前嬉笑的神情，严肃的说道。

    “记住了！”

    就是碎花不说，柴融也不会上去，要是有能力，他也许还会去探听一二，毕竟在一个屋檐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但是现在，还是忍忍比较好。

    也许是柴融的回答让碎花满意，又是咯咯一笑，说道；“看把你紧张的，不会有事的，我住在左边楼梯下，你有事不要来找我，没事也不要来找我，但是，我有事会去找你，没事也会去找你，记住了。”

    “姐姐尽管来就是，我时刻都会恭候姐姐！”

    柴融知道碎花说的是反话，顺嘴调侃了句。

    “哎吆，看不出来啊，年纪不大，嘴巴倒是挺会说的，再过几年，肯定又是一个浪荡子。”

    很显然，碎花对柴融的调侃生气了。

    柴融才不会道歉，心里暗道；只准你打趣我，就不许我调侃你，天下哪有这种道理？开口淡淡的说道；“姐姐说笑了！”

    碎花一听这话，杏目马上就圆睁起来，狠狠的瞪了柴融一眼，一跺脚，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柴融进了房间一看，里面很干净，很整齐，与起原来住的四人宿舍比起来，这里就是五星级酒店的客房。

    把包袱放在桌子上，顺势就趴在了床上，一种软绵绵的感觉立即传遍了全身，但是胸前好像被什么东西硌着，不怎么舒服，柴融翻身一摸，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袋，这才想了起来，是昨晚那几个人送给他心意。

    打开一看，和他心里估计的一样，是一些散碎银两，大概数了一下，有十五两左右，把布袋重新收好，柴融再次趴在了床上。

    昨晚基本上就没睡，现在趴在软软的棉被上，没几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一直睡到了晚饭时，柴融才醒了，出去吃了饭，就回到房间开始研读“疾风身法”。

    白天睡了大半天，晚上自然没有瞌睡，还没到子时，柴融就把整本的“疾风身法”牢记于心，并且融会贯通。

    他发现，这本“疾风身法”可以当成一门武功绝学，也可当成一种刺杀术。

    要是当成武功绝学来学，就得先练内功，也就是内家真气，光这一点，没个五六年，是不可能有所成就。

    如果当成刺杀术，就比较简单了，只要身体结实灵活，再借助一些外部因素，比如光线、地势等等，也能有一定攻击力。

    柴融如今的处境，要是按照前者去习练，弄不好，武功没练成，就会被侯玉树的突然袭击送了小命。

    想好之后，柴融就开始了自己的习练计划，每天不到卯时，就会离开阁楼，去后院的教习场，先是一阵缓速小跑，等身子热了，再往小腿上绑沙袋，然后就急速奔跑。

    一圈又一圈，一天又一天的重复着。

    唯一不同的是他腿上的沙袋，每天都在增加份量。

    时间飞快，冬去春来，转眼又进入了初夏。

    教习场上的柴融，依旧在奔跑，身影却是越来越难以看清了。

    这天黄昏，习练了一天的柴融卸下了腿上的沙袋，拿起地上牛皮手套戴好，捡起一块比拳头略大的石块，猛的用力往前一抛，石块脱手的同时，他脚下发力，一个箭步跨出，追了上去，在十五六丈开外的地方，下落的石块与他的目光平衡时，抬手一拳轰出，正好击中石块，只听见“嘭”的一声响，石块碎成了五六个小石子，洒落在不远处，而手套的前端，与石块碰撞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小窟窿，露出了里面的铁片。

    看着地上的小石子，柴融自语道；“速度是可以了，下来该练习手法了。

    说完，几个箭步就回到原地，抓住近百斤的沙袋，轻轻一提，就拿了起来，转身朝阁楼走去。

    这半年多来，柴融天天在教习场，楚府的下人大多都知道，但是只有一个人对此特别上心，这人就是杂役处的看门下人---侯玉树。

    半年前输了比斗的侯玉树，气恨不过，半夜去刺杀柴融，结果没有讨得半点便宜，小腿还挨了一木棍。

    早上应卯时，又被楚西找借口一顿狂扁，打的是皮开肉绽，若不是他人求情，很可能都被扔下鹰涧涯了。

    伤势好转后，侯玉树去杂务处，接替了侯四的工作，身份等级也降了。

    每当在饭食阁吃饭时，若是听见有人议论柴融时，侯玉树都会有意无意的旁听，起初没有人在意，但时间一长，就被有心人觉察到了。

    侯玉树是五等下人，进不了内院，活动范围只有后门和饭食阁。

    而柴融成了高级书童后，就不来饭食阁吃饭了，在内院的高级餐厅用餐。

    侯玉树想知道柴融的情况，只能从内院出来的四等下人那里旁听，但是被发觉后，那些人就故意不说了。

    最后没办法，侯玉树只好开口询问。

    侯玉树以前是什么货色，楚府里的人都清楚，得势时，没人敢招惹，如今落了难，还有谁会认识他是谁。

    无奈之下，侯玉树只得拿出些许好处。

    一来二去，那些人尝到了甜头，隔几天，就会给侯玉树爆猛料，说柴融练什么大日如来掌，又隔几天，又说柴融改练葵花宝典了云云。

    侯玉树又不傻，当然知道那些人是满嘴跑火车，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好处。

    只要那些人肯说柴融的情况，侯玉树就会给好处。

    侯玉树要的不是柴融练什么失传已久的秘籍，而是想知道柴融是否每天都在练习。

    有人告诉侯玉树关于柴融的消息，也有人会告诉柴融关于侯玉树的近况。

    对于这种送上门的小道消息，柴融从来都是一笑了之，他并不轻视侯玉树，而是现在看来，侯玉树是被周围的环境制约住了，不会有多大的发展前途。

    他曾经分析过，侯玉树二十四小时在后门，白天是不敢练习什么，晚上只有在子时过后才敢有所动作，卯时之前就得回归原位待命。

    这样，侯玉树每天能用来练习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四个小时，而且还得偷偷摸摸的进行。

    而他自己，每天习练时间都在十四个小时以上，这样算下来，超过侯玉树，只是时间问题。

    对于侯玉树到处打听他的情况，柴融心里清楚，侯玉树是心不甘。

    的确，这样事不管发生在谁的身上，心能甘那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