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江枫坐在办公室，准备电话里向陈丽汇报百度框架洽谈的情况。都9点多了，不会还在睡觉吧，江枫心里想。打开门正准备去视察一下工作情况，陈丽电话打了回来。
“小江，什么事？”
“丽姐，我就想跟你汇报一下百度框架的事。”
“小林说不是还没谈吗？”
“我昨天已经约了那边的经理郑总，谈好了。”江枫说完，陈丽沉默了一会。
“那谈的怎么样？最多能返多少个点？”
“39个点。”
“哦，知道了。”陈丽淡淡的说。
“你辛苦了。吃饭办事的费用回头找财务报销就行了。”
“嗯，钱的事不急。丽姐，合同什么时候签？”
“再说吧，周一我去公司，见了面再说。我有事先挂了。”
什么情况？江枫心里默念着。越想越感觉哪里不对劲。下午的时候江枫去厕所的路上，看到刚从厕所出来的林志远看了他一眼，然后立即又把眼神转到了别处，对江枫礼貌性的微笑竟视而不见，旁若无人的走了过去。江枫有点不明所以，难道林志远因为江枫直接忽略他而找郑总谈的事这么快被他知道了？
江枫想的没错，就算他把公司做的再好，在陈丽眼里他也永远是个外人。而更林志远这个莆田老乡才是最值得她信任的。当江枫把与郑总见面的事汇报给陈丽后，林志远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至于后面又发生了什么，陈丽、林志远又是怎么沟通的，这时的江枫一概不知。
周一的上午，天气有些凉了，江枫特意穿了件厚衣服。走进公司的门口，杜雨没在前台，估计是在为江枫收拾办公室。他直接走向了陈丽的办公室，因为陈丽刚才给江枫打电话让直接找她。
陈丽独自坐在茶台前摆弄着手机。
“丽姐早，怎么没看见小林？”江枫走向陈丽。
“他去签合同去了。”
“哦，什么合同？”
“百度框架协议啊。”陈丽抬头很平常的眼神看着江枫，“你来泡茶吧。”说着站起身坐到了对面。
“哦。”江枫愣了半天，像是还没想明白什么，可能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发什么呆啊？坐下泡茶喝。”陈丽仰视着，呵了他一声。
“哦。”江枫坐下，拿出一包茶叶拆着茶叶包装。
“盖碗里昨天泡过的茶还没倒呢。”陈丽斜眼看了下江枫，他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丽姐，你什么意思？”江枫一下子变得很直接，语气很冲。
“什么什么意思？”陈丽好像也不甘示弱。
“明明是我谈的事，你怎么让林志远去签合同？我是网络总监还是他做网络总监？”
“他谈的是40%返点，你先想想为什么会比你谈的高出一个点。另外没人抢你的网络总监，小林是我的助理，他代表我去签这个合同够不够资格？”陈丽火气渐涨。
“……”江枫权衡再三，考虑再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低着头整理着茶具。
气氛凝固了，陈丽也没有再说什么，站起来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江枫收拾完茶具独自己抽起了烟。
“那丽姐今天找我还有什么事？”江枫语气变得缓和。
“今天我来找你有这么两件事，一件是黑户的问题，你把几个项目的黑户余额统计给我，预计可投放时间写清楚，一旦余额用完直接关掉。”
“好吧。”百度框架这块大蛋糕没有吃到，主要的财路又被陈丽给断了，江枫的失落难以名状，“另一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就是把所有的第三方广告每月的数据整理出来，包括消费，对话，到诊。我们坐下来一起研究一下哪些广告可以继续做，哪些广告不必要做。”
……
从老板办公室出来，江枫意识到陈丽不但削了他的权，断了他的财路，最重要的是不再信任他了，哪怕像以前一样隔着林志远这块遮羞布的信任。按正常的逻辑，江枫已经没有在这里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就算走也得走个明白，江枫心里想着，接通了郑总的电话。
“你好，江总！”郑总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了见面那天的热情。
“郑总，为什么最后是林志远签的合同？”
“不好意思！他答应我的是10万好处费。”
“10万？”
“是的，”郑总顿了顿，“你不要怪我，怪就怪你们公司管理太混乱！太分一怀羹的人太多。”
……
江枫终于明白了：这便是江湖，无论自己与林志远如何去争也不管谁输谁赢，这位作壁上观的郑总都是最终的渔利者。
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不管是在陈丽面前还是在林志远那里，江枫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呆下去了。走吧！走了就能远离这事非旋涡，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便会烟消云散。——江枫内心做好了准备。
江枫请了黄其、林凯、吴忠这几个在初来bj时玩的比较好的朋友吃了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几个人都感到替他惋惜，信誓旦旦的说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跟他们讲，他们一定会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又谈到结婚，说江枫结婚的时候无论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他们几个人一定到场祝贺，江枫笑着与大家继续推杯换盏。
江枫又请了吴迪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手下，这些手下也无一例外的表达了各自的忠心，表示如果江枫有好的平台，一定愿再次跟随。江枫安抚着大家，好好工作，自己眼下还没有想好下一步。大家便不再言语，都豪言要跟他再宿醉一场。
拨通了叶宝富的电话，江枫说了自己的打算。叶宝富在电话的另一头不断的叹息，力邀江枫去郑州一叙别情，江枫婉拒，最后没忘记让叶宝富在以后有好机会介绍的时候想着自己。叶宝富爽快答应了。
bj已入冬的时节，天气干冷，冷风飕飕。人们都蜷缩在自己的棉衣里不愿出来，只有那些爱美的姑娘们依然不惧一切的穿着棉线丝袜，套着短袖，抗拒着不愿面对的寒冷。江枫拿着辞职申请入到了陈丽的办公桌上，没有挽留，没有叹息，陈丽平静的签下了字。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便也不再说话。
又过了半个月，来交接工作的新聘网络总监按程序就职，江枫彻底的离开了公司。看着林雪在不紧不慢的收拾行李，他走上前从后面抱住了林雪。
“对不起，一切发生的太快，还没来的及做好准备。”
“一辈子哪有不磕磕绊绊的，别太放在心上。”林雪转过身趴在江枫的肩上，“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好好总结一下自己的得与失。”其实到现在她也不明白江枫为什么会离职。
还没到年底，江枫又送了林雪一次，首都国际机场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一样的忙碌，头顶上轰隆隆的飞机，有的起飞，有的降落，所有的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两人拥吻告别。
林雪走进安检、侯机、登机，直至收到她最后一条即将起飞的微信消息，江枫彻底没有了支撑，瘫坐在机场入口的台阶上。
他独自坐在来往的行人中间，把围巾重新绕了一下，拉上羽绒服的拉链紧了紧，抱腿蜷缩在那里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
许久，夜色朦胧，寒意渐浓，他慢攸攸的站起身走到垃圾筒前扔掉了被自己捏瘪的空烟盒，叫停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渐渐消失在暮色淹没的车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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