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的遮光性能很好,即使有光从细缝中穿过,室内也是昏暗一片。金子允缓缓睁开干涩的眼睛,口干舌燥,仿佛昨夜发烧的是她。
她伸手摸了摸魏扬灵的额头,还好退烧了。这才蹑手蹑脚爬起来去觅食,经过一夜的“担惊受怕”,到这个时候才觉得饥肠辘辘。
她走到魏扬灵身边,撩开被子,看了一下伤口。裹着纱布的地方,渗出了点点血迹,而其他地方依旧红肿不堪。接着,她接了一杯水放在床头,就下楼了。
魏扬灵一直到中午才醒来,床边空空荡荡,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他突然很惶恐,竟有种被世界遗弃的凄凉感。
他试了几次,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艰难的撑着自己,好不容易爬起来。结果看到床头的一杯水,脸瞬间挂上了一层暖意。原来,她没走。
“咳咳……写什么呢?”魏扬灵声音低沉沙哑,刚下楼就看到金子允不知在写什么东西。
金子允抬头瞟了一眼他说道:“身为学生,能写什么?当然是写作业!”说着笔重重戳了一下物理卷子。
“哈哈哈,你写作业?怕不是世界末日了吧。有不会的吗?”魏扬灵调侃道。
“刘老头简直变态,题出得越来越难了,靠……你干嘛给我打火机?”金子允疑惑地看了看灵儿递过来的打火机。
“哪里不会‘点’哪里!哈哈哈……”
“滚去吃饭,我点了外卖。还有,最好都吃完。”她比划着打人的姿势,耀武扬威。
“你也被停课了?还是要陪我?”魏扬灵挑眉,隐藏不住的笑容。
“切,今天星期六。”金子允一脸不屑。
魏扬灵慢吞吞走到餐厅,以为有什么好吃得在等待着他。看到桌子上的kfc残骸,啧啧……金子允简直是“大开吃戒”,不知道多少只小鸡惨遭毒手。
而留给他的只有一碗清淡得不能再清淡的白粥,他“强忍着”心酸的泪水,一点点吃完……
金子允停下了手边的工作,找出药箱,招呼魏扬灵过来换药。
“不是吧,你真的要‘亲自上阵’?”魏扬灵抱紧了胸,深情紧张又害怕。
“坐过来。”金子允认真地说。
她拿出剪刀二话不说,对着纱布就开剪,虽然动作是粗鲁的,但过程却是小心翼翼的。伤口渗出的黄色液体与纱布紧紧粘在一起,她用提前准备好的生理盐水浸湿纱布,等伤口适应了,缓缓揭开纱布。
魏扬灵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到她的认真严肃,神情专注。她冰凉的指甲在他的背上游走,麻酥酥的电流扩散开来……
“你放松一点……”金子允看到他紧绷的后背,深深的“陶醉”了。
“没事儿,你继续。嘶……轻点儿!”突然加大的痛感,让魏扬灵眉头一皱。
金子允嘴角上扬,一脸坏笑。“啊呀,抱歉,力大了。”
她包扎好以后,静静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她不由得打量起来,不得不承认,魏扬灵的后背十分好看,可能是经常运动的原因,线条清晰,肌理分明。均匀光泽的小麦色肌肤,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可惜,终究会留下疤痕。
想到这儿,她都有种想把魏扬灵他爸“套麻袋”的冲动了。
“看够没有,色女。”魏扬灵一回头,就看到她目不转睛盯着他。
金子允让这么一说,竟有些尴尬。“咳咳……你看你疼也不叫,我都忘了我弄完了。真乖,真勇敢!”
“我这么乖,那你不得亲亲我?”魏扬灵转身,笑得痞里痞气,指着脸说道。
金子允脸微红,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背影”中走出来。
她捂着嘴,嫌弃地看了看魏扬灵。“对不起,我不亲吃过屎的人……”
一场秋雨一场寒,屋外稀稀拉拉下着雨,屋内却是一派和谐。
在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里,沙发和茶几变成了打游戏的专业场所。整个下午,两个人都窝在客厅里打了游戏。
不论是游戏结束,还是一个精彩的瞬间,两个人默契地抬头,对视,击掌。世界很安静,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有欢声笑语。
“啦啦啦,德玛西亚……”金子允兴奋大叫,对着魏扬灵的后背就是一巴掌。
魏扬灵像看傻子的一样的眼神看她……
“额……我给忘了,不玩了不玩了。”金子允一玩起来就放飞自我,抱歉地看了看忍着疼痛的灵儿。
虽然不玩了,也不过是换个方式“折磨”魏扬灵。她拿着遥控器,不亦乐乎地寻找合胃口的恐怖片。
魏扬灵黑脸,全程沉默不语,反正他又不看……对,他不敢看……
“你看吧,我上楼了,我累了,我困了,我尿急,我……我是病号。”魏扬灵打死也不看恐怖片。
金子允死死拉着蠢蠢欲动的灵儿,“好东西”就得分享,一个人看有什么意思。
“换一个我就看!”
“换什么?爱情、dongzui片?”金子允果断切换了频道。
“爱情dongzui片?!你要想看我不介意!”魏扬灵视死如归的表情,怎么有种舍命陪君子的感觉?
“你确定你要跟我飙车?放我下来,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路。”
金子允算是明白了,灵儿飙起车来,连后尾灯都看不见。简直是,一骑绝尘!
后来两个人达成一致,一拍即合,那就轻快欢乐的爱情喜剧片了。
不一会儿金子允就笑得前扑后仰,拍着大腿,摇头晃脑……魏扬灵象征性得撤离“危险区”,离她“远远的”,稍怕一个不注意,她又一个不小心,就误伤了自己。
魏扬灵全程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到欢快的地方笑得像个孩子,看到男女主人重逢在一起时又忍不住叫好,忘我的投入在电影中。
他目光深邃,五味杂成。或许陪伴的最高境界,就是能陪你着开心快乐,又能接受你所有的负面情绪。拥抱很容易,亲吻也很容易,但是面对一次又一次的负面情绪,不是放弃,也不是不耐烦,而是会心疼的皱皱眉头,问问你怎么了。
他突然想起,昨天金子允刚找到他时候的表情,生气?愤怒?还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后来的他才明白,他们不是没有互相表白过,而是所有的爱都藏在一个简单而又纯粹的眼神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