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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儿,你终于来了。”万历皇帝听见孙儿熟悉的声音便睁开刚闭上的双眼,寻着声音的方向说道。
“皇爷爷,校儿在这。”由校握着皇爷爷的手说道。
“好好好,皇爷爷睡的迷糊了,都看不清校儿你在哪了。”
“皇爷爷,您多休息就能很快安康的。”由校握的更紧了,他要让皇爷爷知道他就在身边,不用找了。
“自己的身体,最清楚不过了。趁我还留有口气在一定要把想说的话都说了。”
“嗯…皇爷爷您接着说。”由校啜泣。
面对着只有十五岁的皇孙在眼前哭泣,万历皇帝对待太子和长孙的态度截然不同。
“你也哭了。”
“父亲也是吗?”
“他那是怯懦多一些,但你不一样,你一心只是担心皇爷爷。我真不知道把这位子交给他是否正确。”万历皇帝把心里的所思所想全盘说出。
“皇爷爷,请您务必相信父亲,他能胜任的。”
“哼,希望如此吧。我决定立你为皇太孙,将来这大明的江山就托付给你了。”万历皇帝紧握着由校的手,双眸诚恳地注视着由校。
“校儿…校儿怕无法承担起这个责任。”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巩固你的地位,这样一来李选侍就不敢怠慢你了,况且你也是长孙,依照太祖立下的规定,不管有没有这旨意你迟早也是要成为太子,帝王的。”
“可是…”由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突如其来的决定让他感到手足无措。
“好了,皇爷爷挣了半辈子的东西,最后还不是屈服了。所以皇爷爷知道这旨意所带来的影响,有了这份旨意洛儿就很难立他人为太子,满朝大臣也不会同意的。”由校从皇爷爷的语气间听出了遗憾和无奈。
“可父亲现在就只有校儿和五弟。校儿不介意把这位子让给五弟的。”对他来说谁坐在这位子上都是一样的,谁有能力谁来当,但也有偏袒之心,因为五弟现如今是他唯一的亲兄弟了。
“你就是心肠软,这是你想给就能给的嘛。万一那李选侍过些年又诞下一名男婴,你们又该何去何从。我心意已决,你领旨就是了。”
“是,校儿听从皇爷爷的安排。”
由校默想着:“皇爷爷这是在为我的未来担忧吗?”
由校觉得皇爷爷说的在理,不好在推辞。想起李选侍对待他和五弟的种种,想来掌权才能最好的保护在乎的人。
“好了,你就先下去吧。”把心里的话都交代清楚了,万历皇帝平静地说道。
“皇爷爷请保重身体。校儿告退了。”由校替皇爷爷盖好被子便如同他来的一样,轻声地走,轻轻地把门关上。
自从万历皇帝病倒之后,郑贵妃便无时无刻不在陛下身边,亲自伺候他。虽然她还不知陛下只剩下那几个月的寿命,但她知道不趁陛下最脆弱的时候尽力讨好他,更待何时,不断在万历皇帝的耳边扇枕边风。
“陛下~您看您重病在身,福王一人在封地,是不是应该趁这个时候把他给召来好让他陪着您。”郑贵妃一口一个福王,一个陛下看似是为了他们。
但万历皇帝与她共处三十多载自然知道她的小算盘,此时的郑贵妃样貌也早已不复当年的花容月貌,婀娜多姿了,即便如此万历皇帝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不曾褪去。
固然这样,万历皇帝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拿捏得当,他已经替她与大臣争斗了几十年,也算无愧了。
“够了。询儿他本就应该留在他的封地,是想来京就来的吗。这不是胡闹吗。朕对你们母子已经够宽容了,莫要在奢求什么了。”万历皇帝带着沙哑虚弱的声音尽最大的力气对郑贵妃斥责道。
“你回去吧,朕想一个人。”发完怒火,万历皇帝意识到自己可能话说的重些,为了避免再次动怒万历皇帝低下声吩咐道。
“可是…”郑贵妃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被陛下给撵走,试图留下。
“嗯。还不走。”万历皇帝眼神犀利地看着还未动身的郑贵妃。无奈之下郑贵妃只好离开万历皇帝的寝室。
“我不在了,这郑贵妃指不定还会搞出什么花样。”身后事万历皇帝也管不着,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休养了十多天,万历皇帝算是回光返照一般,召见太子,皇长孙和大臣在乾清宫门外觐见。大伙无不猜测此次陛下召见他们的目的何在。
“朕今日召见各位大臣前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交代。你们都给朕听好了。”万历皇帝庄严肃穆地端坐在龙椅上,掷地有声地对大臣言道。
“看来陛下已经痊愈了。”一位大臣向身边的另一位大臣窃窃私语道。
“但愿如此吧。”那位大臣回道。
万历皇帝看了眼身旁的张康“嗯。”的一声稍微的点了一下头示意。
张康明白万历皇帝的意思也点了头表示。
“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长孙朱由校乃朕之长孙,太子朱常洛之长子。即日立为皇太孙。布告咸使闻知。”
“这这…这”万历皇帝宣布的第一件事便是立朱由校为皇太孙,这就意味着太子的地位再也无法撼动,同时也确保皇太孙的地位。满朝文武无不为这道圣旨感到意外,当然大臣都是同意陛下这样做的。
“陛下,怎么就突然立皇太孙了呢?”
“看来福王是彻底没机会了。”
大臣们都耐不住议论纷纷。张康一看虽感到一切的安排都得到回报但还是得按耐住说道:“还不肃静。”
张康看了眼由校又说道:“接旨吧,皇太孙殿下。”
由校早知皇爷爷有这个打算但没想事情会来的如此快,愣了一下,被张康的叫唤给回了神。
看了眼四周,由校跪在皇爷爷的面前说道:“孙儿,领旨。”
随之而来的是大臣齐声洪亮的声音:“臣等,拜见皇太孙殿下!”
这是由校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权利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