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师爷手上买过来的小姑娘一共六个,最大的16岁,最小的只有13岁。寒冬腊月的,一个个穿得破破烂烂,没有一件衣服是完整的,除了黑白灰,更是没有一件衣服是菜色的。很容易辨认的出,这是有不同的成人衣服改出来的,偶有三两个补丁倒是彩色。肥肥的,破破的大棉袄穿在又瘦又矮的身上,再加上用绑带扎紧小腿的裤脚和露在破洞外面的翻着的棉絮,活脱脱的金庸笔下第一次出现在郭靖面前的六个小黄蓉。
此处客栈已经被红会全部包下,里面自然是没有其他客人的。舒天楚走到这几个女娃面前,对着年龄最大的一个问:“叫什么?”
“艳儿。”
“姓啥?”
“姓陈。”
“你以后就叫陈红艳吧。”
“”
一个个新名字取下去,依次便有了六个红字辈的红会新成员,分别是:陈红艳,林红霞,郭红秀,王红曼,邹红妮,夏红晶。其中,王红曼就是白天在人市上跟人贩子讨价的那个女娃。
“陈红艳,你带着她们,去隔壁房间里烧水洗个澡,顺便换身衣服。”舒天楚指了指客栈右厢房说到。
陈红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叫自己的新名字,等站在旁边的王红曼用屁股轻轻碰了碰她,才醒过来。随即,六个女娃晃晃悠悠地进来屋,嘘嘘索索地折腾起来。
没有偷窥,心理年龄四十岁的大叔,也不会去偷窥十几岁的柴火妞这种事。没有各种下三路的评头论足,舒天楚和刘华直接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讨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去了。
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六个小姑娘才一起略带不好意思的穿戴齐整的出了房门,你推我,我推你的就站在门口,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怎么安放。衣服是舒天楚从后世旧衣市场淘的,论吨称!带过来之前,曹海还担心会把后世的某些病菌携带过来,舒天楚直接无视,穿越机连穿越众的年龄都能改变,还有有任何其他生命体或者带过来?只是这些小姑娘第一次穿这样奇怪的衣服,明显穿错了不少。
“都过来吃饭!”刘华朝她们招了招手。
女孩子们又是你推我,我推你的进来舒天楚所在的房间。舒天楚已经命行动科的人下好了一木桶白水面条,六个巨大的海碗放在桌子上面。看到白花花的面条,饿了不知道多久的女娃们再也矜持不住了,抢了海碗就冲向大木桶。在两位男娃面前,硬是在三分钟内把一大木桶面条歼灭了。
“再去下一桶。”刘华朝外面的行动科的人吩咐到。
“不能吃太多,还不晓得她们饿了多久呢。”舒天楚摆摆手,转身对六个女孩子说:“你们都各自回去找你们的爹娘。”
“你真的放我们走?”王红曼反应最快,抢答道。
“我还没说完,你们回去把爹娘都带过来,我们这里有吃的,有活儿干,以后就跟着我们了。”舒天楚认真地说。
六个小姑娘走之后,刘华问:“你不怕她们不回来了?”
“机会面前人人平等,就看她抓不抓得住。我不信连一个回来的都没有。”舒天楚无所谓道:“我们接着讨论去西安的事情。你刚才说明年史可法和卢象升会同时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是的,史可法明年会中举,然后任西安府推官。卢象升是天启二年进士,明年将调任郧阳巡抚。”
“这二人都是名人,谁厉害?”
“就能力而言,卢象升更厉害,且文武双全。二人年龄相当,但是卢象升早史可法五年中举,在治军方面,也明显比史可法更有能力。这个人可以说是个奇才,只可惜骨子里是彻头彻尾的保皇党。”
“他们跟洪承畴比较呢?”
“跟洪承畴比还差一点。如果比较形象地比喻三个人,洪承畴是杨康,史可法是郭靖,而卢象升则是黄蓉。”
“怎么卢象升成黄蓉了?”
“一身黄老邪的性格,却被洪七公调教成了良家妇女。”
“哈哈”
第二天,六个女娃陆陆续续只回来了四个,陈红艳和夏红晶没有回来。舒天楚对报告的人说:“都安顿好,先找点轻松的活让他们干着,先饱饭养几天再说。另外,把四个小姑娘安排到我们这里,侍候端茶倒水的活计。”
“这么好的机会,却不懂珍惜,估计还以为捡了多大的便宜呢。”刘华淡淡地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这就是命。毛毛,四个妹子,每人两个。我让你先挑!呵呵”
“难得你大方一回,以前读书的时候,漂亮的女同学可都是被你吸引跑的。这次我可不客气,看妹子,当然是漂亮的养眼啊。”舒天楚一脸的向往。
林红霞,郭红秀跟着刘华;王红曼,邹红妮跟着舒天楚。四人每天的任务是内务,加读书识字。多加了四个小姑娘之后,整个房间每天都吵吵闹闹,仿佛一屋子的恰同学少年。舒刘二人在新鲜了几天之后,就受不了这种烦杂的生活,到底是四十多岁的心理了,虽然有着年少的身躯,无奈失去了少年心性。规矩立了起来,“首长”也改了口,连带着首长们谈话的房间,也自然是“非叫勿入”。在蓝田逗留的十日里,从王师爷手中接收了三批共一百七十八名十几岁的少年。有趣的是,在第三批接收人群中,再次出现陈红艳和夏红晶的身影。刘华当着王师爷的面拒签,用刘华的原话说:“机会只有一次,否则对别人就是不公平。”
这些新收的少年,沿着红会过来的路线,分成几批冒雪走进了秦岭大山。
腊月十二,大雪。一大早,刘华刚刚起床,舒天楚就推门进来了:“刘英龙传过来消息,西安站已经初步建立,买了八处住宅,都基本均匀地分布在城内。各分队全部到达,并且安置妥当。我们这边可以进西安城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吃完早饭就走,宜早不宜迟!还是照老规矩,留下三户红会家庭。”刘华起身就开始收拾行李,舒天楚拦住了正在装东西的刘华,随手一挥,东西收进了穿越机的空间。
“你现在对穿越机的控制越来越熟练了。只是我最近发现,你脑后的头发,白了一缕。以后能不用,还是尽量不用它吧。”刘华关心地说到。
一会功夫,客栈外就热闹了起来,几辆大车已经套好了骡子,四个小姑娘正在跟自己的爹娘说着悄悄话,背上都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二十个青壮散落在周围,看似杂乱站位,却慢慢地有些章法。刘华不习惯骑马,舒天楚却喜欢驾马驰骋,前面就是辽阔的关中平原,何不潇洒走一回!
三天之后,众人进了城。虽然此时陕北哀鸿片野,但是西安城却依旧繁花似锦。加上临近年关,各种热闹走上街头,除了舒刘二人见识过后世的盛景,其他人都是土包子进城第一回。等众人刚刚落了脚,刘英龙就赶紧过来见了首长,汇报了最近的工作之后,垂手站在旁边。
“新商行和镖局取了名字没?”刘华问刘英龙到。
“还没有,等二位首长定名。”
“商行就叫京东商行,镖局叫顺丰镖局吧。”舒天楚张口就说了出来。
刘华微微一笑:“就这么定了。”
“只是,我们现在缺算账的先生,大伙都不太懂账目。”刘英龙有些尴尬。
“你明天全城贴雇佣告示,就说某脚行雇金汁脚力,要求能识文断字,月俸十两。找个捉笔的秀才,告诉他意思,请他撰写告示。”舒天楚认真的想了想说。
“首长的意思,属下没能理解,请教首长,为何要写成雇佣金汁脚力呢?”刘英龙好学,自然不会放弃一个绝好的机会讨教。
“跟舒首长学着点吧。他的意思是,咱们不想要那些只想考取功名,却不懂日常俗事的书呆子,却又要能识文断字的读书人,故意用金汁脚力这个恶心人。能放下读书人的面子,出来当挑粪工的,都是思想上想通了的穷苦读书人。这种人经历过生活的磨难,能接受打击,也能接受新鲜事物。正是我们需要的人才,既然是我们需要的人,开十两银子的高价,也算是对得起他们的能力。”刘华解释到。
“二位首长的话,属下受教了。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