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三,秦岭南麓的樱桃正熟。罗汉寨的围墙外就有几颗樱桃树,姜慧昨天就带着一帮艺术团的小伙子摘了满满一篮子红艳艳的樱桃,经过一夜的生长,又是满树的红果子。
红会艺术团,是从红会少年团里挑选的形象出众者组建,一共有一百二十七人,其中女孩子占了七成多。最早的几个女孩子已经跟着姜慧好几个月了,尤其是上个月从关中送过来的几个有唱戏底子的女孩子,已经在着手教她们唱后世的流行歌曲。
舒天楚从原时空带过来五个迷你ktv房的时候,留在范家坪的几个穿越者很是嗨皮了一把,成远清和舒家林吼着破锣嗓,喝着去年冬天老成家自己酿的苞谷酒,脸红脖子粗地唱到半夜。第二天,这五个小房间就被姜慧直接没收了,此后专门有一台发电机供电。恰好,从关中过来一个从小在戏班学戏的女孩子姓王,姜慧恶作剧的给她取名王二妮,作为陕北民歌的主唱。当《想亲亲》、《走西口》、《要拉你的手》、《圪梁梁》慢慢熟练地唱出来之后,大家又找到了点后世的感觉。
最为艺术团团长的姜慧,倾注了所有的精力在这批比自己看起来小不了多少的孩子身上。闵欢是副团长,主要负责辅助工作。学歌的进度很快,毕竟有现在的ktv摆在哪,又是一帮子年轻人,只要是有点音乐细胞的,多练几遍也就学会了,艺术团最难的是话剧的排练。
明时空的戏,都是传统戏曲的模式,不管是唱腔,台词还是动作,都是夸张的。要让这些新手们学会更贴近现实表现手法的话剧,姜慧很费了一番脑筋,作为后世经典的宣传工具《白毛女》自然是话剧单上的必选曲目。
今天是个晴天,早上还有些微微凉,艺术团的女孩子们一大早借着吊嗓子的机会,聚集在樱桃树下。几个男孩子早就爬上了树梢,努力地采摘着诱人的樱桃,拼命地朝树下的姑娘们炫耀着自己的本事。姜慧,闵欢以及成远清则站在罗汉寨大门的门楼上看着这群年轻人的大闹。
“年轻就是好,我们虽然身体变年轻人,可是这心理年龄,还是赶不上他们的。你看这群姑娘们,真是好看。”成远清看着这些花季少女们,有点犯花痴。
“你的那个预算员妹妹呢?跟这几个比,你更喜欢看哪种气质的?”闵欢打趣地问。
“之前就安排她在县城公司里当前台,反正每个月固定发工资呗!跟这些是没法比的,为什么后世的妹子没明时空的漂亮呢?”成远清问姜慧。
“一个人的心里要是带着强烈的目的性,你再怎么看,都会感觉到某种缺失。除非你遇到的是极品戏精,像某洁那样的。”姜慧微微一笑。
“姜慧,我们几个老爷们要是将来从你这选几个后宫,你不会不放人吧?嘿嘿!”成远清说。
“滚粗,别打我的人的主意!小心我教她们随身带把剪刀。”姜慧白眼一翻,说到。成远清马上感觉下身一凉,赶紧收了嘴。
此时,在对面山头的一个草丛里,王黑牛和另外两个少年正趴着静静地看着罗汉寨的基地。这是他们唯一没能进得去的地方,也是他们最想进去的地方。看着一大群漂亮的女娃,王黑牛年轻的身体不老实地骚动。按照罗汉寨的要求,必须先完成范家坪的基础课,才有资格被选上。王黑牛等三人,根本就没好好在范家坪的教室里待过一天,自然也没有被挑选的资格。王安魁非常羡慕那些能进入罗汉寨的娃娃们,也曾苦口婆心的劝说过自己的儿子,无奈,这小子根本就没理会过他老爹。
“过几天报告给大当家,你看那个女子特别漂亮。当家的应该会喜欢,将来抢回去做如夫人。”王黑牛指着姜慧对身边的人说。
“樱桃树底下那几个,我们哥仨可以随便挑一个了。这次事情如果办好了,大当家的肯定会赏赐我们的。”其中一个少年说到。
“还有他们的火铳,听说很厉害,就是我们来了这些天,还没看到是什么样子的。黑牛,你爹不是有吗,你见过没?”
“他们有火铳的人,现在都去了陕西那边,我那个爹也没有,只见过一根铁棍子随身带着,还不让我碰。不知道那个铁棍子干什么用的。估计里面藏着刀子什么的吧!下次跟当家的说一下,不用太担心。”王黑牛小声地说。
“黑牛,你快看,那个女娃的屁股好大,肯定能生儿子。我就要那个女娃当媳妇,到时候你不要跟我抢。”王黑牛身边的少年指着王二妮说。
“就你眼睛尖,我早就看上了,到时候谁先抢到就是谁的。少跟我叽叽歪歪,不服现在咱俩打一架,看谁的刀子快。”王黑牛恶狠狠地瞪了那个少年一眼。
站在远处的姜慧等人浑然不知,只是恰好此时成远清感觉好像总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似的。
“我这几天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好像这周围有双眼睛在看咱们。”
“你想多了吧,这周围都是红会的人,上津那边最近也很太平,哪有什么眼睛盯着。最多是这山上有只狼盯着吃你肉呢。呵呵!”闵欢打趣道。
“嗯,我身边就有两只色狼,眼睛一直盯着下面的小姑娘呢。你俩谁也别说谁,那点小心思瞒得了谁?切~”
“我真的感觉对面好像有人。”
“要不,派几个人去对面搜一搜?小心为上。”
不一会,罗汉寨派出了五个人,朝对面搜了过去。王黑牛他们看到有人过来,便迅速围成一圈,从身后的袋子拿出一个活兔子,三两下就剥了皮,然后生了堆火烤起来。红会的五个人很快就发现了青烟,立刻围了上去。等到发现是王安魁的儿子,也就没直接抓捕,只是带着三个少年返回到了范家坪。事后回报给成远清的时候,成远清听说是王安魁的儿子在抓兔子,也就没再关心这个事情了。
成家湾的成老汉,最近是越活越年轻。自己的三个亲孙子全部进了罗汉寨的特训班读书识字,偶尔回来说着一些自己都听不懂的新名词。家里顿顿都是白米细面,还有吃不完的腊肉和喝不完的苞谷酒。
以前的破房子,早就推倒,现在三排大青砖瓦房成品子形坐落在之前的地基上,房屋前已经修整了将近五亩地的大稻场,只要天气好,总是晒满了各种药材。自家房子里也是每间屋子都堆满了各种山货药材。
哑巴弟弟也早就不上山砍柴了,每天专门跟着自己守着自家的大门,生怕有哪个不开眼的贼娃子来偷东西,虽然红会派了六个人日夜不停地看守。
自己的两个儿子也都争气,都成了范家坪的管事的,尤其是过继的那个侄孙子,听说现在是范家坪的主事的,可不得了,管着上千号子人,连徐举人和刘巡检都要巴结的。就是这个清娃子太不懂节约,总是隔三差五的给家里送吃食。还说要买几个丫鬟伺候自己,可怕成老汉担心坏了。自己一把年龄了,吃了一辈子的苦,哪里需要什么丫鬟伺候。纯粹是糟践钱!
一大早,成老汉就嘱咐红会请的帮工赶紧把药材铺开晾晒,又催促儿媳妇赶紧给做工的准备饭食。还特意说煮粥的时候不要加太多米,顿顿白花花的大米让老汉心疼,看着就像是白花花的银子丢进水里似的。
等这些帮工们吃完早饭,才开始做舒家林的早餐。成老汉知道那个叫舒家林的娃儿太娇气了,每天早上还要吃肉包子,而且不喜欢大肉包子,都是蒸的小小的肉包子,叫什么小笼包。年轻人的事情,成老汉有点搞不懂。
舒家林每天混到太阳晒屁股才从自己的新房里起床,然后洗漱,再然后悠闲地来到成家湾喝着米粥,吃着小笼包,还要配上陈醋和姜丝。家里配着一个丫鬟,两个佣人,只是暂时没有单独开伙,在成老汉家搭伙。
“表爷,香口那边说不让我们安排人过去抬嫁妆,说他们那边会派人送过来,只是要我们出雇人的钱。”舒家林一边吃饭,一边对成老汉说。
“按理说,应该是我们这边的人过去抬,怎么成了他们安排人的,这有点不合规矩啊!”成老汉想了想说。
“可能是他们那边的人想赚点工钱吧,没事,咱们出得起。您老给我讲一讲这抬嫁妆的事。”
“要说这抬嫁妆,可是个技术活儿。尤其是抬小桌的,要求桌面上摆放四个干果盘,四个酒杯,四双筷子。用细红线缠着这些东西,完全固定在桌子上,路上不能掉,掉了一个都不吉利。尤其是桌子上的一把铜酒壶,最是难固定,酒壶里是有酒的。”成老汉仿佛回到自己结婚时候的回忆里:“桌面上的干果,是给抬嫁妆的人路上吃的。另外柜子和箱子里都会让一些吃食。抬嫁妆用的杠子和绳子全部都要染成红色,既然女方说不要我们派人过去,那我们就不准备这些东西的。”
“结婚还真是麻烦啊!”
“娃儿,俗话说:抬头嫁女,低头娶亲!咱们要多顾忌着点女方的要求,人家闺女养大不容易,就这样给了你,你不要嫌烦哦!”成老汉叹了口气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