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长壑》 第七十九幕 属于他的

    第七十九幕属于他的

    其实仔细想想他们的婚礼会不会太过于仓促简陋了呢，省略了许许多多的步骤就成了婚。按理说他还需要进行为期三天的“访妻”才能设宴成婚，但她那边父母均不在身边，有些仪式也确实不可能完成。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亏待她。虽说她并不在意这些，但他想尽力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这也就是他一大早拉她起床的原因，睡眼惺忪的她仿佛在告诉他昨夜她是有多累，可是这不能怪他。

    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所以就算他情难自抑也是在所难免的。但她听了会想打人吧，或许下一次就直接不准他上她的床了。女人还是需要哄的，各种方面都需要哄。他哄她起床，哄她着衣，哄她……咳咳，这还是通往幼稚园的车。总之，把她哄好了什么都好说。

    他今天只是来带她见一个人的，虽然那个人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可他为她建好的墓碑还在。每年，不，每几个月他都会专程来看她一面，跟她说说近来发生的事。

    她从来都不会回应他说的任何话，就算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大阴阳师，就算他已经有了强大的通灵能力，可他却始终都找不到她的灵魂。每一次都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也是，在她面前他永远都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而她在他的记忆里永远都只会是那个笑着包容他一切的母亲。可是那般温柔善良的母亲最终却成了那些蝼蚁口中的“狐妖”，田浅……那个残忍杀害母亲的法师，就算杀了他，自己心中的愤恨也无法随之平息。

    她将她所有的爱都给了他，虽然过着贫苦的生活可那却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他们选择的是与世无争地活着，但为什么有些人的心会那么恶毒？

    他憎恨田浅，憎恨那些被田浅煽动的村民，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可是乙破千代却劝诫他心中不应有恨，后来认识了晴明，晴明也劝诫他放下仇恨。可恨意真的有那么容易消除吗？

    可能对于有的人而言一笑便可泯恩仇，但他却很难做到这般洒脱。倘若他真能做到这一点，或许乙破千代就不会因为被他过度使用能力而消亡了。乙破千代是他第一个朋友，也是他教会了他什么叫做快乐。

    在没有认识乙破千代以前，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那些村民口中的“鬼之子”，但从乙破千代的口中他得知他只不过是个人类的孩子罢了。既然他是人类，他的母亲又怎么可能会被人称作“狐妖”呢？

    一切都是田浅的错，是他害死了母亲。这样的想法一旦产生，就再也改变不了了。田浅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出于人性的恶意，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他都不是特别关心的。因为人类就是如此，他知道他不该全盘否定人类，但绝大部分不都是这样的吗？

    晴明、师兄还有源博雅，源光……他们或许是个例外，可在这样的时代里，就连他都无法保证自己不是怀揣着恶意的存在。能保持他们那样的心境他只能说佩服，他们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已经算是神人了吧，而他不过是同另一部分人一样肮脏的存在。

    他想成为晴明那样的存在，可他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那点。或许他生来就属于黑暗吧，杀了田浅之后他竟然没有半点负罪感，甚至每每提起这件事都会满怀愤恨。

    还好这次身边有妻子陪伴，她虽然任性些，但也懂得如何安慰他。他不需要任何人安慰或者同情，可当她伸出纤嫩的手为他抚平眉心之时，他承认他的心里有些小小的感动。

    他独来独往惯了，身边第一次有了长久陪伴的存在还真有些不习惯。虽然每天跟晴明抬头不见低头见，可一旦回到自己的府邸，他就又是一个人了。每个人都会害怕孤独，就算他不承认，但他知道他也不过是其中的一员。

    她不是什么完美的存在，可他就是喜欢她的这种不完美。如果她太过于完美，那或许就不会属于他了。他不自信……是的，面对她他怎么也自信不起来。

    他原本以为她喜欢的会是同晴明类似的完美类型，像师兄那种，或者说那位为她作下和歌的那种。他们似乎都是他挑不出毛病来的类型，他觉得是个女人都会心动吧。可他没想到的是，她喜欢的竟然会是那个酒吞童子。

    哼，满嘴谎言的男人想必花言巧语也不少吧。他也就是见识太少了，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便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事实证明，实践才是王道，酒吞童子说了那么多花言巧语又如何，最终抱得美人归的还不是他麻仓叶王。

    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向所有人介绍这是他的妻子，是他此生挚爱的女子。但为什么会有流言说那是晴明用来稳定他的一枚棋子？他知道他与她的婚姻不受任何人期待，但是那些大臣能不能收起这些不切实际的心声。

    他这次又做了什么就成了众矢之首？她虽然现在还不爱他，但他很明显能感觉到她有想和他在一起的心。为什么几乎算是两情相悦的感情会被胡乱猜测为另有目的？那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不允许任何人这般诋毁她对他的感情。

    不过就是威胁了一两个人罢了，他们倒是很识趣啊。听不到他们那些嘈杂的心声，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清静了许多。哪怕那些心声统统都转变为了畏惧，那也比他们诋毁她要来得好。

    他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令人畏惧的存在了，他不在乎那些人对他有什么看法，他只要保护好自己心爱的人就够了。虽然她总说她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但他想保护她的心却不会因此有半分动摇。

    流言这种东西，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难保她不会被这种东西伤到。他怕有一天她会为此而疏远他，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更何况他们重伤的不止是一人，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在挑拨他与晴明之间的关系。

    明知道晴明跟他是挚友，明知道晴墨是晴明的亲妹妹，他们怎么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来。照他们的意思来看，晴明岂不就成了牺牲自己的亲妹妹来稳定大局的无情之人吗？

    晴明对晴墨的感情想必大家有目共睹，这些人的行为完全就是在侮辱晴明的人格，侮辱他跟晴明的友情以及他跟晴墨之间的爱情。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自己重视的存在如果因为他而受到伤害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将晴明与晴墨都当成了心中最重要的存在，他们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会令自己情绪波动。他不敢想象某一天失去他们的画面，已经经历过太多次失去了，他不想再次失去自己最重视的他们。

    他们陪伴他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不舍。恨不得紧紧抓住与他们相处的每一丝机会，他一边祈祷着能与他们始终相伴，但另一边他却担忧自己会在不经意间失去他们。

    有危机感是好的，至少当危险来临之时他不会过于措手不及。但怀揣着这样一种担忧，他真的能过好日子吗？她不喜欢看到他皱眉的样子，可有时候他真的忍不住会做出这种表情。不过之后她为他抚平眉心的动作倒是挺让他受用的，每每到了这种时候他就忍不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她是属于他的，永远都是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