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窖的构建并不复杂,这里是一个厨房,那么根据之前辛格离开的时间来计算路程,出口应该就在附近。
随着塞格走远,身后那股恶臭和巨猪发出的呼吸声都越来越小。他在厨房的周围走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一条向上延伸的狭窄阶梯,塞格顺着阶梯走上去,打开了尽头的木质小门,看见了阳光。
这里应该是在酒馆的后院,塞格看了看前方的小酒馆,思考着要不要现在先去把辛格给宰了,但是觉得这样有些浪费时间,目前是正午,如果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能会严重拖慢进程。
塞格思量了一番,决定作罢,他转身向酒馆反方向走去,来到了一条自己没有来过的街道上。
天空中烟气弥漫,远方的古树在被烟雾氤氲,带着几分虚幻的感觉,很美。
塞格竖起斗篷的领子,遮挡那股难闻的焦臭气味,他别紧阔剑,向前方走去。就在今天,他希望自己能走到古树生长的岛屿上,去好好看一看那棵古树,至于之后的事情,他懒得去想。如果真的还要为之后的事情做安排,那么也要先活着到古树那里才行。
街道很安静,好像除了塞格以外没有其他人了,塞格的鞋跟敲在石板路上发出的声音是这里唯一的声音,烟雾变浓了,似乎有更多尸体被填进了焚烧坑。
“咳咳”气味已经让塞格开始不适了,并且从烟雾中,他辨别出了其他的味道,不是焚尸发出的气味,而是某种矿物或者药物的气味,让他的思维出现一丝丝眩晕感。塞格摇了摇头,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他把领口围过来捂住口鼻,加快了前进速度,直觉告诉也,必须赶快立开这里。
半晌,眼前的景物清晰起来——塞格走出了雾气,他来到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周围的房屋呈弧形分布,将这里围成一片圆形空地,空地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坑洞,洞中满是燃烧的尸体,一支巨大的木制十字架立在尸堆上,上面沾着干涸发黑的血液。不得不说眼前这一幕充满了异教的祭祀感。
塞格驻足,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建筑分布和地形,又看了看空地中央的焚尸坑,眉头皱起,之前他以远方的古树为参照物前行,那时古树在他的正前方,而现在,古树出现在他的偏右方向,在雾气中,自己的前进方向改变了。
塞格立刻想起了那股奇怪的气味,像是某种矿物质,会让他产生眩晕感,问题一定出在那上面。那应该是用某种致幻的药物燃烧产生的雾气,目的就是为了留住他。
“猎手!”这个词出现在塞格脑海中,如果是猎手的话,那么也解释的通了,猎手会狩猎他这样满是生机的人,不过猎手找上来的速度还是有些超乎塞格的想象,看样子八成是辛格在为他们提供情报。
“刚刚就该顺道先宰了他。”塞格自语道,这种被算计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就在塞格自言自语之际,一根羽翎箭矢破空而来,在空中发出“呜呜”之声,如果被这样的箭矢射中,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
“叮——”金属碰撞的嗡鸣清晰响起,箭矢被弹飞,落在一旁的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溅起了些许尘土,可见这只箭矢的重量相当惊人。
“嗤。”塞格咧了咧嘴,他在最后一刻反应过来,挥剑挡开了这支夺命的箭矢,此刻他的虎口有些发麻,这一箭的威力可真是不容小觑。
“嗖——”第二支箭矢飞来,塞格一个侧滚躲进了石墙后,箭矢落入刚刚他站的地方,深深嵌入地面。
塞格扭了扭手腕,将第一支被弹开的箭矢捡起来握在手中。刚刚他已经看见了猎手的位置,大概就在三栋矮楼的后方,一个木塔上,不得不说那是一个绝佳的狙击点。
这些家伙的鼻子可真是灵啊,居然能这么快就找到自己的位置,而且看样子是提前在这里埋伏了。
他将阔剑别回腰间,暗自估量了一下距离,随即开始走另一个方向。
看样子不杀掉这个猎手很难离开啊,那就在其他猎手来之前将他杀掉吧。塞格的目光冰冷至极,他伏低身躯,无声的在房舍间行走。
从这里到猎手的狙击点大概只有三十米,以塞格的潜行速度大概十秒左右就能到达,但是猎手处于制高点,难以直接击杀。
塞格从掩体后探出头,这里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猎手了,此刻,猎手已经再度搭弓,随时做好下一次射箭的准备,如果贸然冲上去的话,结局一定很难看。
塞格打量了一猎手和周围的地形,几秒内,一个对策在他脑海中产生。塞格起身,打开了身边那栋小屋的窗台,轻盈地翻了进去,从小屋二楼,可以直接跳上木塔,那将会是一个机会。作为一个亡命之徒,塞格可不会过于依靠计划,行动才是第一步。
刚刚翻进屋内,塞格就被刚刚从拐角转过来的一个女人发现了,看穿着,这个女人应该是枯叶镇的普通居民。
她看见这个出现在家中的陌生人,下意识地想要尖叫,然而她还未能发出声音,塞格就利落地切开了她的喉咙。女人目光惊恐,但除了血液流出脖颈发出的咕噜声外,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塞格振去剑身上的血液,面无表情地走向二楼的走廊。他脚步轻盈,无声地走上了二楼,在这里,已经可以借助窗户看见对面木塔上的猎手了。
那家伙已经不年轻了,40多岁的样子,穿着一套皮质轻型甲胄,戴着头盔,背上背了一把重型弯刀,此刻拉弓扫视四周,羽翎箭矢在光照下闪着寒芒。
塞格握紧剑柄,双腿肌肉猛的发力,迈步前冲。
“啪嚓。”
塞格撞开木窗,直接跃向木塔上的猎手,半空中,阔剑朝着猎手的脑袋猛地劈下。
猎手的反应很快,在塞格破窗而出的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好了应对方法,他果断舍弃箭矢,双手抓住弓身的末端,用弓柄横扫,格挡开了塞格的剑刃。不过随着惯性,塞格仍然狠狠撞在了他的身上。
二人撞碎了木塔的栅栏,向下方摔去,半空中,猎手抬弓,支开塞格的剑,同时一脚踹在后者腹部,将二人的身距拉开。
猎手落地,一个滚翻卸去冲击力,起身同时果决地丢掉了长弓,将背后的弯刀拔出,同时左手从腰带上取下一把匕首,双持武器,注视着塞格。
塞格捂着肚子站了起来,刚刚那一脚可不轻,踢得他内脏似乎都要错位了,眼前这个猎手确实是个棘手的敌人。他深吸了一口气,提剑横指向猎手,一言不发,两个亡命之徒间的相互厮杀无需言语。
猎手动了,他迈动脚步,顷刻之间来到了塞格跟前,右手挥动厚重的弯刀,猛的劈向塞格的头顶。
在他挥刀的瞬间,塞格就笃定这一击无法阻挡,力量太强,强行阻挡是消耗自己的体力还不讨好的行为。他侧开身体,躲开这一记下劈,不过同时,猎手的左手以匕首直接刺向塞格的头颅,两段攻击几乎毫无间隙,可见猎手的经验十分老道。
不过塞格的应对方式却出乎猎手的意料,他身躯后倾,躲开匕首,旋即拧转腰部,一记膝击顶向猎手的小腹,虽然有皮甲保护,这一下也相当的疼,猎手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塞格握剑的右手上,所以才会露出破绽,塞格深知这一点。所以在击退猎手的同时,他冲向后者,提剑用力斩下。
猎手冷笑一声,抬起双手,将弯刀与匕首交叠与额上,挡下这一击,但是这也使得他被震得后退了几步。
塞格踏步追上,阔剑刺向猎手的咽喉。后者用匕首招架攻击,勉强抵挡开了这一击,右手立刻挥刀,横斩而来,如果被砍中,必然身首异处!塞格身子一矮,几乎是头皮贴着刀刃躲开了这次攻击,猎手双眼微凝,因为他看见,这个年轻人在笑!
弯刀的重量比阔剑重得多,虽然挥动起来造成的伤害更强,但露出的破绽也越大,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情形下,一个破绽,会带来致命的危机。
而且猎手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自始至终,塞格的左手都藏在斗篷内。
塞格的左手动了,他的左手上,握着之前那根掉在地上的羽翎箭矢。
“噗。”塞格将箭矢刺入了猎手的眼眶,鲜血溅起,猎手发出凄厉的惨叫。
在这一击得手时,塞格左手立刻放开了箭柄,转手擒住了猎手的手腕,以暂时防止他剧痛之下的狂暴攻击,下一秒,塞格拧转右手手腕,将阔剑顺着猎手的肋下送入他的胸腔。
猎手猛地抽搐了几下,不动了,弯刀从他手中滑落,塞格推开猎手的尸体,抽出剑,顺带将插在自己右肩上的匕首拔下来——这是刚刚猎手挣扎时刺上去的。
塞格仰起头,将之前流在阔剑上血液缓缓倾入口中,那是属于猎手的生机,饮下血液之后,塞格肩上的伤口开始缓慢愈合,之前消耗的体力也有所恢复。
塞格尝试去拿那把弓,但发现弓身略重,不适合自己。他的战斗风格就是靠的灵活与敏捷,为此他放弃了盾牌,所以当他感觉弓略重时就直接放弃了,至于那把弯刀他看都不看。
“动作要快一些了。”塞格扭了扭脖子。